第一百零四章 郊外面试

故事就是人生，人生就是故事。或喜，或悲，或平淡，或精彩。有些人时刻都在忘记着，有些事却时刻都在发生着，发生着新的故事，延续着另一段悲欢。

        拨通电话的王德厚，突然愣住了，电话里的声音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王德厚介绍了自己的基本资料后，对方说了这么一句：“你可以过来面试一下，面试合格会利用你的。哦，不，不对，是录用。”对方急忙改正自己的措辞。

        王德厚倒是因为对方这一个口误，真的产生了兴趣。他越来越感觉，那声音，那口气，那措辞像极了一个人，他决定按照对方约定的地点前去面试。

        “好吧，我去面试。请问──时间、地点?”王德厚说话快言快语，简要明了的问。

        “下午五点，去西山那边的小树林边。”对方回了一句。

        听了对方说的时间和地点，王德厚突然感觉后背冷飕飕的，隐约透着一种阴森和恐怖。冬季的下午五点，已经几乎进入了茫茫夜色。但他是个有着极强的猎奇心理的人，越是违背常规的事，他越想去探个究竟。用他自己的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一无所有，怕字何来?”

        “你怎么不问我──为何选了那样的时间和地点?”对方发出一句疑问的话。

        “哈哈，任何时间和地点都无所谓。我是天生的夜里欢，半夜敢去坟圈子旁边捉蛐蛐。”

        王德厚鼓吹了一句。一是为自己壮胆儿，二是暗暗给对方一种提示：不要居心不良，我不怕你。

        “哈哈。好，我就需要胆子大的。一言为定，等你来。”对方哈哈大笑，似乎很欣赏这种类型的人。

        “嗯，一言为定，不见不散。”王德厚说完这句，挂断了电话。

        走出网吧。扑面而来的冷风，像是冻结了他的血液，感觉脸上的皮肤像是冬天里的塑料布。可能随手一模就会破裂。他伸手从后脖颈处，掀起那个连在衣服上的帽子给自己戴上。然后，裹紧那件穿了三年的褐色破羽绒夹克，走向邻近的一条小胡同。

        由于经常出门打工。而这个城市是他上火车的起始站。每次等火车时都会来车站附近的小胡同里，吃点便宜的大排档。所以，王德厚对这里非常熟悉。

        一般的早点摊位，十点左右才会收。所以，刚刚九点多，好多早点摊儿还在如火如荼的营业中。

        王德厚直接走进一家比较干净的小铺子，这里他也来过不止一次。

        “老板，两屉包子。一碗老豆腐。”

        北方人习惯叫豆腐脑儿为“老豆腐”，其实。这里所说的老，是嫩的意思。

        “好嘞！”一位中年男子，一边给另外一位顾客端汤，一边响亮的回应了一句。

        这是一家名副其实的夫妻店，只做早点，夫妻两人每天早上忙得喘气儿的功夫都没有，也舍不得雇一个帮手。老板娘人长得不错，人至中年却不见苍老。没有白发，没有皱纹，皮肤紧致的像少女一般。由于，豆腐脑儿做得特别好，好多人给她开玩笑，称她：“豆腐西施”。也许正是因为有个豆腐西施在坐阵，所以，这家的生意一直很红火。

        很快，老板将王德厚要的笼包端了上来。

        “老豆腐，好了吗?”王德厚顺便问了一句。

        “好了，来了。”豆腐西施银铃般的嗓音，答应了一句，紧接着，端来了一碗老豆腐。

        王德厚是不爱在吃饭的时候闲聊的，尤其是和陌生的食客。他只顾低着头，大口大口的为自己的肠胃摄取营养。

        旁边几位却不同，他们天南地北的闲聊着。看样子，可能也是准备上火车出远门的农民工，大包的行李就在他们的脚下横七竖八的放着。

        这伙人的说笑声几乎淹没了，这家不大的早餐铺。王德厚有意无意中，也听到了许多他们的聊天内容。

        “唉！哥们儿，咱就这受苦受累的命啊！年轻的时候，为了娶媳妇出去打工，上了点儿年纪，又为了娶儿媳妇，还得出去打工啊！”说话的是一位大约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花白的头发，皱纹里刻满了岁月的沧桑。

        “老哥，我们都知道你不容易。给老大娶了媳妇，还有老二、老三，你呀！再奔波几年吧。”

        “呵呵，不能只抱怨受苦哦，谁让你生那么多儿子呢?”旁边一位年轻些的人，笑着说。

        “哈哈，这也不怨他，谁让他老婆长得漂亮呢！就跟这位老板娘一样，也是位‘赛西施’的美女。大哥当年呐，出门不到三天就要回家，说是想老婆。结果，一来二去，三个儿子就呱呱落地了。”另一位年轻点儿的人，也开起了那位老大哥的玩笑，顺便还捎带上了老板娘这位“豆腐西施”。

        小小的早餐铺，顿时笑声一片。

        “喂喂，你们别拿老大哥开玩笑了。咱们谁过得都不容易，听说，最近有一些文物贩子发了，专门收私货。”他们当中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放下手里的饭碗，擦了擦嘴，看着大家说。

        “啥私货?”那位老大哥似乎有些感兴趣，转过身问。

        “就是有人从坟墓里盗来的古董呗，听说这伙人就在离此不远的西山那里活动……”那位小伙子继续讲着道听途说的事情，那群人都很感兴趣的竖起耳朵听着。

        王德厚是个思维敏捷的人，那小伙子的话让他马上联想到了一件事。那个招工的老板，约他天黑到西山那里去。为什么会这么巧合?西山、古董、盗墓，这几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王德厚想到这里更坚定了，去西山面试的决心。

        因为距约定的时间还早，饭后，王德厚百无聊赖。于是，他又回到了那个网吧，决定在那里等待约定的时间。

        一头钻进网海的王德厚，中午也没有吃饭。倒不是沉溺于网络，而着迷，是他根本舍不得吃。他平时对钱盈儿是很大方的，为她买东西从不含糊，心里不会打折扣。可单独一个人的时候，他对自己却非常吝啬，不干活儿没有收入时，少吃一顿饭，一件衣服穿个三年五年更是常事儿。

        等待的时间总是感觉很慢，王德厚玩儿着游戏，输输赢赢的来回交替中，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总算熬到了将近五点。

        他再次走出网吧。

        暮色渐渐袭来，这个城市开始陆续亮起灯光。这里距离约定的地点，大约有十几公里的路途，而且，不通公交。王德厚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直奔那个西山的方向。

        那是一个人烟稀少，非常萧条的地方。一座小小的山丘，一片不大的灌木林。春夏的季节这里倒也风景不错，可惜此时是初冬季节，枯草残枝在北风中轻摇，哀嚎着寒冷。这里虽隶属这个城市，但却没有得到很好的开发，只有附近的村庄里仍住着一些居民。但传说，在很久以前，这里曾有一座官家私邸，故此，才有这灌木丛。

        王德厚从出租上下来，站在寒风萧瑟的路旁。因为刮的是北风，所以，他面南而向，双手插在衣兜里，双脚不停的原地运动着。路上行人和车辆迟迟不见停下搭话的，王德厚有些着急了，准备给对方打个电话。

        正当他刚刚拿出手机时，身后传来刹车的声音，紧接着有人问了一句：“请问你是应聘者吗?”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王德厚暮然转过头，看到一位年龄和他差不多的小伙子，站在面前。

        “是。”王德厚点头，只说了一个字。

        “嗯，够胆量！敢一个人来和陌生问。人见面，而且是在这种地方。”那人看着王德厚点点头。

        “请问：你是老板吗?”王德厚问。

        “不是，我们老板在车上。”那人说着，指了一下身后的那辆车。王德厚顺着那人的手指望去，一辆黑色的豪车醒目的映入眼帘。那车型、车牌、甚至连车灯他都感觉非常熟悉，这让他一下联想到了，电话里的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王德厚忍不住感叹：“这世界好小啊！人生无处不相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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