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话 恶魔的爱人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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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金房。
同样的包厢,不同的公主。今天这里迎来了一名贵客,香港赫赫有名的黑道老大,曾爷。他每次来许锦程必然作陪。六十多岁的曾爷膝下无子,倒是认了许多干儿子陪伴左右,许锦程便是其中之一。
很多年前,北京的许家到香港发展公司项目,无意之间得罪了地头蛇,那时香港黑道正是叱诧风云的时候,哪怕是在北京有名的许家也不忌惮,成天闹事砸场,许家对此束手无策。
解救此次危机的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小男孩,他的胆识魄力,深得曾爷亲睐,后来曾爷亲自出面替许家解决了麻烦,事成之后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认许锦程做儿子。
当时曾爷是想把许锦程留在身边栽培的。只不过许家做了几代的正经生意人,不愿让许锦程涉足黑道,而许锦程从小的执拗性子,也让曾爷无可奈何。
“锦程啊,我怎么看你近日忧心忡忡的?”曾爷来北京有好几日了,每次他一来不管是干什么事儿,都把这个干儿子带在身边,寸步不离的。最开始许家还担忧,后来曾爷在生意上对他们家帮助过好几次,许家尝到了甜头,便有了让许锦程巴结他的意思。
包厢内除了曾爷和许锦程还有好多作陪的人,其中一人很是灵光,想必是听说过许锦程和刘子欣传闻的,他连忙呵呵笑道,替曾爷倒了一杯酒。
“不知曾爷还记不记得上一次来金房这间包厢的公主?”
曾爷一愣,上一次都是好久前的事儿了,他哪儿还记得。
“有一个公主叫做刘子欣。”说到此,他看了闷闷不乐的许锦程一眼,“想必,许公子是触景生情了。哈哈哈~”说罢,轻松地大笑了几声。
曾爷一听,笑不出来了。转头看着许锦程,问,“这么听着……我好像有点儿印象了。就是那个帮你把酒换成果汁的小女生吧?”曾爷何等精明,当时换了酒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只是不揭穿罢了。
许锦程垂头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这、这……”曾爷指了指许锦程,见他不说话又转头看了看刚刚说话的男人,“不就是一个公主嘛,把她给我喊来就是了!”
“曾爷是有所不知啊。”男人敛下笑容,突然严肃了起来,靠近曾爷,微微减小音量,“这位公主被金房的颜王给拿下了。”
“哦……”曾爷恍然大悟。往后一靠,窝进沙发中,用余光看着垂着头一言不发,只知道喝闷酒的许锦程。
颜王盛清风在北京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小小一个许锦程凭什么和他争?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金房的公主,就算颜王是挖的墙角,这个墙角也挖得占理。
“爹。”许锦程突然说话了,“……她本来是我女朋友的。”这话说得倔强坚韧,却还是隐藏不住浓浓的委屈。
曾爷听出来了,他这个平日里规规矩矩的干儿子,是在向他诉苦呢。
还不止诉苦。
“他欺人太甚。”或许真相不是这样的。但他就认为是这样的。他的刘子欣,他的女人是被人抢走的。他要这样说,他想让曾爷帮他出主意。
“爹,你能让颜王把她还给我吗?”还有求助。
许锦程是个多么硬的骨头,曾经面对凶险也绝不在他面前妥协。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来求他?他很少,甚至是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求过他。
这好像是第一次。
但……
曾爷腾然起身,拿起桌上的酒杯猛然一砸。杯中的酒肆意洒开,溢在桌面。
“没出息!你为了一个女人就在我面前要死要活的?!”这还不够,他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指着他的头,严厉地指责道,“你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就要让我和颜王翻脸?你说,你是不是还为了那个女人和颜王对着干过?!”
许锦程抬起头,看了他半响,然后慢慢起身,立在曾爷面前。
站起身的许锦程可比曾爷高出了一头。
“爹。我……我只是……”慢慢颔首,“我为什么要让出自己的东西?”
曾爷严厉地看着他,怒目以对,看了半响,愤怒地拂袖而去。包房内的一干人等全跟着曾爷的步伐,随之离开。
浩浩汤汤的人走在金房的华丽走道上,曾爷一脸严肃地走在最前,气势骇人。只是没一会儿,他就侧过头,对着身旁的人小声耳语了一句,“明天,安排我和这个女人见一面。”
包房内,公主和少爷都被许锦程怒斥而走。刚刚还热闹嘈杂的包厢瞬间安静了。角落中还有另一人默默坐着,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影响到他埋头玩儿俄罗斯方块儿的热情。
他是路安。
一头柔顺的金发微微散发着高贵的光芒。他从怀里掏出手机,随手一扔,扔在许锦程身旁。
“先别生气,看看里面的视频。”他慵懒地说。
许锦程狐疑的拿起手机,点开视频列表,看到第一个的时候就愣住了,片刻后唇角勾出一丝微笑。
这是上一次路安逼着刘子欣给他“服务”的视频画面。
“如果颜王真对刘婊感兴趣,看到这些视频不知会不会觉得她脏呢?”路安微微一笑,笑得倾国倾城。
除了给许锦程服务的视频,还有……刘子欣被轮的视频。
“刘婊的破事儿想必颜王也听说,但……男人呢,亲眼目睹和有所耳闻相比冲击力还是会大很多。就算不吃醋,也会心有芥蒂。”更何况是颜王盛清风。曾经盛清风可是只玩儿雏的人,想必心里多多少少对这方面还是有些洁癖的。
许锦程看着视频,双眼发亮,以前他只要想着路安派人对刘子欣做了那种事,他就恨得牙痒,可现在……他竟然有一种奇怪的报复感。还有一点庆幸,庆幸路安当初对刘子欣做了如此残忍的事。
“我要发给颜王。”他一边说,一边点击发送键。
发了一份给颜王,还发了一份给自己。
……
夜色深深,清凉如水。
拿出手机,但这个地方没有信号。只能用它充当手电筒。
今晚云雾很浓,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周围一片漆黑。在这没有灯光的深山老林之中,如果篝火熄灭便彻底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
赤西的背包中装有少量的干粮,晚餐的时候二人随便吃了一点。再有一日,如果还没有人前来援救,他们只能设法找点吃的来维持。
温暖的篝火燃烧得并不旺盛,两人并肩躺在自搭的简陋小床上,盖着白幽紫的羽绒外套。
非常时期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深山的夜晚气温很低,如果她让赤西一人躺在地上,他一定扛不住刺骨的寒冷。
两人都躺得规规矩矩,尽量不去碰到对方,可小床很宅,时不时总会有意无意地触碰到对方的手背,然后又迅速避开。
突然之下,气氛变得有些奇怪有些暧昧,有点无措。
两人很沉默。睁着眼盯着模糊的灰暗天花板。
耳边是篝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和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白酱。”温柔的声音轻轻响起,不显得突兀,瞬间缓和了彼此僵硬的气氛,白幽紫微微松口气。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恩。”
“你知道……这片别墅区为什么荒废了吗?”
“不是经常会有野兽侵入吗?”
“其一。”
“还有野人的传闻。”
“其二。”
“……你难道是想说其三吗?关于有鬼的……”
“对。”赤西转头,看着她的侧脸。黄色的篝火勾勒着她美丽柔和的轮廓。白幽紫知道他在看她。但没法转头对视,因为他的呼吸就在自己脸边,此时回头……容易引发犯罪。
“你说。”
“白酱不怕吗?”
“为什么怕?”
“……”某小狼狗失望地撅嘴,“那我不说了。”
“你是为了吓我吗?”
“恩。”
白幽紫笑了笑,回想起曾经。小时候她是怕的,如果是上一世此时的自己也会害怕。可重生之后,她不怕了。
原本赤西编了好几个恐怖鬼故事,准备趁着夜深人静,在这空无一人又鬼气森森的荒废度假村说给白幽紫听。
可是现在的气氛,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个真实的,很凄美的爱情故事。
“白酱,我这有一个我们家的故事。”
“赤西家?”白幽紫愣了愣,赤西家的故事她听过很多,赤西家族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家族,他们家的故事都很神奇,很好听。
这一次,不知道赤西说得哪一个,她有没有听过。
“这个故事,在我家是被明令禁止,不允许私下沟通传递的。”赤西侧头,看着斑斓窗户外的天空。陷入沉思。
“因为,有损赤西家的名誉。”
白幽紫并没有听过这个故事。
“我爷爷的父亲……上上届赤西家族继承者,也是侵华战争总司令,赤西宁次……”
“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之后彻底掀开日军全国侵华序幕,那个时候年仅二十四岁的赤西宁次率领皇军入侵中国东北三省,后将司令部扎营在大连。在大连……他认识了一个名叫谢媛冬的女人。”
“据说那是一个坚强美丽的女人,她当时不到十八岁,是当地的一名反动学生。按理说,以赤西宁次的身份,若是喜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他却耐着性子整整和她耗了三年。一九四一年的春天,他们终于修成正果,背地里办了一个小型的婚宴。那个时候……赤西宁次在日里东京赤西本家里是有老婆的,还有一个儿子,我爷爷赤西塬木。可自从爱上这个女人后他以战事为由,再也没有回过家。”
“可世事弄人,你也知道……一九四五年八月,历时八年的抗战以中国大获全胜而告终。也就是他们结婚后的第四年,日里战败,所有军阀不得不退出中国领土。赤西宁次知道,谢媛冬是带不回去的,他在东京的老婆和赤西家族绝对不会认同谢媛冬,甚至还会对她进行残害。做为一个战败国的总司令,以后的日子也必将不再如曾经那么平顺风光。他会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斥责和惩罚。”
“……在回国之前,他三番两次叮嘱谢媛冬,不要离开他们两人的秘密爱巢。谢媛冬一心以为他还会回来找她,所以便没日没夜寸步不离地守着,直到听到了一个噩耗。”
“……在同赤西宁次一起返回东京的那个连队全死在了大海之上。而赤西宁次切腹自尽。你可能无法想象,整艘船上一百多人,全是被赤西宁次一人所杀。那艘船一夜之间侵覆在日里国海域。”
“啊?!”听到这白幽紫震惊了,不由得打断,问,“你是说他杀了整艘船的人,然后自尽了?为什么呢?害怕回去领罪吗?还是……”听说大和民族的人,都有切腹自杀的传统,可那人是赤西家的继承人,他怎么能……而且,就算要自杀,他为何还拉这么多人陪葬呢?
如此残忍?
“故事当然没完。因为那艘船上的人都带着一个秘密。在中国侵略这么久不可能没有收获,他堂堂一个总司令,他的财富你无法想象。还记得吗,他让谢媛冬不要离开爱巢……”赤西抬眸,看着漆黑幽森的天际。
“一年后,谢媛冬在他们的爱巢发现了地下室,犹如皇宫一般的地下墓穴。里面藏着无尽的金银财宝,文物古董。那里面藏的东西几乎是侵华战争所有的收获。而赤西宁次,把自己为大日里帝国浴血奋战八年所收获的财宝留给了一个中国女人。”
听到此,白幽紫突然想笑,可眼中却泛起了泪花。赤西宁次,自杀的真相原来是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把知道真相的人杀掉,再自杀。因为他知道他离开中国后便再也无缘回来,而谢媛冬的以后一定会过得很苦。
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了国家,背叛了赤西家族,背叛了在侵华战争里撒过热血的皇军,背叛了他曾经的妻儿……背叛了全世界,只为了保住那一个女人。只为了让她的以后无忧。
“可是故事还没有结束。那个时候的中国,你能想象,每天都在饿死人,解放之后人民的生活进入了另一个地狱。还记得大饥荒吗?谢媛冬善良,想要以此财宝挽救更多人的性命。但……知道的人多了,引起了残暴的争夺哄抢,很多人都挣着抢着,用一堆金砖去找地主换粮食,用数不清的珠宝去贿赂党派。知道的人越来越多,能留下的东西便越来越少。”
“到了最后,谢媛冬仅藏住了一颗价值不明的珠子。还没完……”
听到这,白幽紫已经转头去看着赤西了。他的侧颜温顺而美丽,他的目光却透着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哀戚。她知道,这个故事将会越来越残忍了。
“更可悲的是,在赤西宁次离开的时候谢媛冬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随着时间越久,更多的人发现。大家都说,她是叛国的女人,说她怀了敌军总司令的野种。这期间,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承受了多大的磨难,但好在……最后她还是把孩子生下来了。”
他也转过头,他们两近距离对视,“母子两还算平安的度过了近二十年。一九六六年迎来了这对可怜母子的另一场灾难。”
白幽紫一怔,她大概猜到了,一九六六年的恐怖大革命。这对可怜的母子会遭受到你无法想象到的批判。
“熬过了丧夫之痛,熬过了大饥荒,熬过了重重磨难的谢媛冬却没熬过这场革命。最后在家中自杀。留下赤西宁次留给他们母子两的宝藏——那颗小小的珠子。”他吐气如兰,不知不觉间又向她靠近一寸,“而那个二十岁的青年,正是光影之一,也是盛清风的师父。其实后来赤西家找到了他,爷爷不仅没有惩罚他,还把他当成赤西家的血脉,让他留在中国为父为母,报仇雪恨。”
“盛清风的师父?”她知道,那是中国著名的京剧大师。
“他一生都没有结婚,膝下无子,在死的时候把那颗珠子传给了清风。”
白幽紫一顿。她突然想起……
“那是不是一颗唐朝的夜明珠?”
赤西微微弯眸,眸色如深潭荡漾。
“是的。”但是,她怎么知道?
白幽紫敛眸,若有所思。
她知道那颗珠子,后来……应该是在颜王死后,他把那颗夜明珠留给了刘子欣。原来,在上一世他们两人的关系也是纠缠不清的。
只不过……
“白酱,赤西家的男人,有时候可以理智的让人害怕,可若等到他们遇上一个心爱的女人,他们又‘愚蠢’的让人心惊。”
赤西家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优秀,暂且不说赤西宁次二十四岁便担任侵华总司令,也不说他的爸爸赤西和哉年纪轻轻就领导着日里国最大的企业。哪怕是如今的他……十四五岁的年纪,又有谁能够想到。
“符合逻辑的,一定不是爱情。”他勾起唇,笑了笑,“因为,对于赤西家的男人来说,逻辑的尽头并不是理性与秩序的理想国。而是我们用生命去奉献的爱情。”
他,又在表白。整个故事的铺垫都是为了此时的表白。
“赤西宁次错了,他没想到,在解放之前同仇敌忾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中国人,折了;也没想到一心为人民的政府,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最没想到的是……世事变化竟然如此之快。世事无常,人心难料。就连共产……”
“我不想和你讨论政治。”因为她是中国人,“看样子,你并不爱中国。”
“当然。”强调,“白酱……我不爱中国,我只是爱你。如果不是你,我一天也不会在这多待。”
她无言以对,他寸寸紧逼。再往前靠近一分,彼此的呼吸洒在对方的唇边。二人就此沉默。
夜色深深,偶尔有几声不明野兽的嚎叫,让气氛变得恐怖。二人都没有注意到,在小床的不远处,有一条长长的蛇正在悄然靠近……
“你还不是一样,会变。”他变了,那恐怖血腥的时日就是证据,她被刮骨剔肉的疼,时不时还会重现。
“……”赤西并没有说话,如同琉璃般的眸深深看着她。总觉得,白幽紫刚刚的话里充满着仇恨,仿佛知道他以后一定会变。
这是为什么?
她究竟为何排斥他,憎恨他?明明是喜欢他的。
赤西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的手贴在他的胸口。
“你在害怕吗?你是在害怕我以后会变,才会拒绝我?才会告诉我你爱景崇言?”他皱着眉,眼中一片怀疑,“白酱,你爱我。你骗不了我。但你也确实在排斥我,下意识的,刻意的,排斥我。为什么?”
白幽紫表情僵硬,连忙往后退了退。突然觉得在这荒山野岭,只有两人的环境是危险的。她了解赤西,她此时不能和他争执,更不能刺激他。
可是,也不能附和他。
把他逼急了,对两人都不太好。
“你为什么觉得……我爱你?”找不到好的回答,她只能把问题抛了过去。
赤西悠悠地眨了眨眼,嘴角的笑容渐渐加深,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然后轻轻一吻。
“因为我知道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他、他看到了?终于,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坚持不住,只是松懈了一秒就被赤西抓住。
“因为,你刚刚的脉搏又快了。脸上掠过了一丝被发现秘密的慌乱。”他很自信,“白酱……告诉我,为什么要拒绝我?”
“我……我……”不,如果回答,只是因为不想现在谈恋爱,便间接性的承认了她爱他;而且这种理由聪明的赤西绝对不会相信。
她被他逼到了穷途末路。但是她不能如实招来。她不能坦白从宽。因为她要真相,随着日子流逝,和赤西相处深入,她越来越发现,她的死亡绝非如此简单。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恐怖的,她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让她按照上一世的路线前行,方可探知真相。
她不能败在这里。
就在她愁眉不展的时候,视线猛然一收,她看到了一条……蛇,已经爬在了赤西的身后。
“蛇……”话还没说完,那条长蛇吐着杏,猛然立着头,做了一个攻击的姿势,再狠狠扎下去,咬在他的脖子上!
“赤西!”
他听见白幽紫惊慌失措的呼喊,他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迅速伸手,精准地握住蛇,一转身,扔出窗外。
动作迅速精准,灵动地让白幽紫以为他并无大碍,可刚一转身,他的腿突然就踉跄了一步。白幽紫只觉眼前一晃,浑身一凉。尽管害怕慌张,但她第一时间便把赤西拉了下来,对着篝火,观看他脖子上的伤口。
一个牙齿印。像被吸血鬼咬的,颜色已经很不对劲了。或许……或许有毒,而且还被要在这样一个地方。
来不及思考,她猛然扑在赤西的身上,垂头含住他的伤口,然后猛力一吸……
“恩~”赤西发出的声音。销魂得让人想入非非。他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某女瞬间傻眼。觉得此时画风突变。
“额。”要继续吸吗。
但还能怎么办。
于是,再吸。
“恩~”又是一声更为…已经销魂到荡漾了。
赤西身上的温度开始发烫,但她不能确定是因为有毒,还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抬眸,微微眯着眼,迷蒙地看着她,眼中一片暧昧朦胧。仿佛氤氲了一片水光,他在笑,笑得很痴。
此时的赤西,诱惑至极。哪怕她是一个女人,都有一种想狠狠扑倒蹂躏他的冲动。明明知道他在得意什么,现在这种情景下却不能为此纠结。
“你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头晕?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她很着急。这深山中的蛇,很多都是有毒的。
“我感觉很好。”他说。
“如果你再来一次,会更好。”他再说。
“身体……很有异样,我觉得热血澎拜,头脑一片清醒又一片混乱,心脏跳得很快,而且我好有感觉,我感觉……”他越说脸上的表情转变得越快,透露着明显的欲望。
白幽紫慌张地拍了拍他,“我很认真地在和你说话!你严肃点!这里的蛇还不知道有没有毒!”
赤西慵懒地眨动的眼,很慢很慢,一下一下,似乎正在引诱着什么。
“我也很认真地告诉你,刚刚你吸了我的血……但是没有吐。”
“……”她、她。她竟然慌张到忘记了……
“你吞进去了。”他慢慢起身,伸出一只手抵住她的肩膀,让她随着自己一同起来,“如果刚刚的蛇有剧毒,我们都会死。”他却笑得很深,“可不管它有多毒,也一定没有我毒。”
白幽紫傻愣愣地点了点头。
对,对,赤西说得真话!她是知道的,因为赤西家对他的特殊训练,赤西的血液里有一定的毒性,而这个毒……
“你中了我的血毒。”他们两人都坐了起来,对坐着,然后对视着。撑住她肩膀的手微微一握,“你猜,要怎么才能解?”
“咕噜。”白幽紫吞口唾沫。她记得。
“唾液呢。”他笑容越来越深,“不然白酱会因为毒发,在这荒郊野岭,废弃的别墅之内,把我扑倒的,怎么办……我是等着被你扑倒呢,还是为你解毒呢?”
她想,她此时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
Shit~!怎么有一种落入圈套的感觉。她怎么就忘了,眼前这个恶魔可是有十条命的。一条小小的毒蛇又能耐他如何。
赤西羞涩地垂下头,他的脸红了。在篝火的照耀下显得他可爱又稚嫩,但同时又无限的魅惑动人。
他慢慢地,怯怯地褪去外套,“我就乖乖地,等着白酱把我扑倒好了。”红润的薄唇勾出斜斜的弧度,让白幽紫颤抖了一下。
“别!你、你停下来!”一把按住赤西正在脱衣服的手,她觉得此时的情景她已经无法应付了,因为在上一世,她中了这个“毒”就没想到过解决的办法。每一次她都被坑得很惨很惨。
“哦?”赤西缓缓抬起头,对着白幽紫邪恶地挑了挑眉,脱衣服的动作停下。他依然笑得开心。
“意思是……我们要舌吻吗?”那条小蛇,正是他让叶生去准备的“道具”之一,只为了让彼此的磨难变得更有趣味性,而如今看来,他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呵呵,白酱,你以为你还逃得掉吗。
……
阳光明媚的私人办公室里,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正在办公桌前翻看文件。虽然看上去很年轻,不过他桌前白的端端正正地水晶职位牌上写的“财务总监”却是让所有蓝氏企业的人一阵脊背发凉,不得不多看一眼这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男人。
所谓财务总监,只是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它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字“首席财务官”CFO,甚至毫不客气的说,就是公司里的二把手。
蓝风,在蓝层离开的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已经从一开始的圈外人爬到了现在的二把手的位置。阳光变动角度,他脸上的阴影跟着变动,看上去似乎比之前更加成熟,更加细致,更加理性。
“扣扣”一声突兀的敲门声,在这个安静的上午破坏掉一切气氛。
蓝风眉头皱了皱,又恋恋不舍地看了手上的文件一眼,还是出声回应:“进来吧。”
进来一个扎马尾、妆都没化的女孩子,一身不合身的工作服显得她单薄瘦削,蓝风随意瞥了一眼她脚上灰白色的帆布鞋,立刻就猜到是什么不好的消息。
“总经理落选的是我又不是你,不用这么紧张,好像一幅我要把你吃了的样子。”脸上开始浮现出礼貌客气的微笑,让欲言又止的受气包小妹一下子就看红了脸。
“你……啊不是,总监大人你怎么知道……”
“这个嘛,秘密。”似乎有些好整以暇得陪着女孩低头看着她脚上左脚尖和右脚尖打架,蓝风嘴上又戏谑几句:“也许是趁你看着左右脚打架的时候,我偷听了你的电话也不一定哦~”
女孩的脸更红了,故作镇静的清了清嗓子:“那我说了,人事部派我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蓝风还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你走吧。”
女孩如临大赦,说了声谢谢后立刻溜了个不见踪影。
但在她关好的大门身后,蓝风脸上的微笑却一点一点冷却下来。如果是好消息,估计都是一群经理争着抢着要来,哪会轮的上这种大点声说话都不敢的新人。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蓝风就断定她一定是受了气被强行指派来的,又把最近比较重要又与他有关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答案呼之欲出。
没错,很好猜。
唇角最后一丝微笑也被冻住,蓝风低头继续翻着手上的文件。作为尴尬的私生子,从小收获的不是温情的母爱,严厉的父爱,有的只是厌恶到恨不得他第二天就离奇死亡的眼神,和少有的几个同伴对他无休止的冷嘲热讽。
你问秦欣?那个时候她正忙着跟蓝起纠缠不清,一心只想上位,只恨他这个私生子的存在不能让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
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掩饰,学会了沙漠里最后一株绿色植物的决心。为了赢得今天的地位,为了争取华然的推荐名额而忍受的白眼,为了准备考试而度过的没有一丝睡眠的夜晚,为了回到本家对蓝层说那违心的话,早就像他手上这份文件的字数,多的数也数不清。
但在表面上,他是财务总监,是人人羡慕的二把手,更是得以器重的蓝家二儿子,前途不可限量。想到这里,蓝风心里终于有了一丝苦涩。
你得很努力很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
蓝风放下电话,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一旁的玻璃幕墙旁。他的办公室有一面是专业的防弹玻璃,他可以从里面看到大楼内的情景,外面的人却不能看到他。就在刚才,秦欣发疯似的对着蓝起叫喊,不顾旁人的眼光一顿撒泼,后面追出来的蓝起,以及董事会成员的错愕表情,他全部尽收眼底。
“路轻……”他紧抿唇角,努力平静的念出这个名字。他早就知道路轻成了蓝起的女人,也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上报给了景崇言。只是在二人思虑过后,都认为虽然路家的狼子野心相当明显,但一时半会也扇不起什么风浪来。
看来,是他错了。
蓝风又给景崇言打了一次电话,不过景崇言也正忙着,知道消息说白幽紫出去爬山,碰上了泥石流的那一刻,他的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但得益于良好的自控和理性,他还是有条不紊的安排了工作。所以话说回来,蓝家这个时候虽然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前夜,但景崇言并没有插手。
在景崇言看来,收服各个大家都是迟早的事,至于蓝家,以她对蓝风的了解,蓝风一个人足矣独当一面。当然,他也并没有看错。
蓝风掏出手机,快速找到了几天前调查好的手机号码:“你好,请问是路氏企业的办公电话吗?请问能帮我预约一下你们的总经理路轻吗?我找她有点事情。”
“是吗?那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就正在给我通话呢,而且你打的是我的手机。”简洁大方的办公桌前,路轻低头看着手上刚刚修剪过的指甲,轻松地回复:“拐弯抹角多没意思,有什么事就说吧,别紧张,蓝二少爷。”
电话那头的蓝风惊讶了一下,但又很快回过了神:“你也早就知道我了嘛,不愧是能让秦欣都跟着发疯的女人。你看,只不过跟你见了一面,这一脚你就已经踏进蓝家了。”
“是吗,我倒是觉得相当惭愧。”路轻修剪完指甲,接着翻看手上的资料,嘴上回得相当犀利:“也许你当上了总经理,闲着没事做的时候,也想找找刺激,拿出一个亿把我手上的企业收购了也不一定呢。”
“我哪来的一个亿?你说清楚。”这一头,拳头已经不自觉的握紧。
“说得清楚不如看得清楚,你刚才不是还在看那家影子公司的假账做得好不好嘛?你看你看,都说了你别紧张啊,拳头握这么紧干什么?我又不在你面前。”电话那头的路轻停顿了一下:“就算在你面前,蓝二少爷怎么能和我一介女流之辈计较,你说是吧?”
“你……”刚才的那个女孩唯唯诺诺的样子只是装出来骗他的?
“你不是最擅长忍气吞声吗,电话里怎么不忍气吞声了?”
咽下一口口水,蓝风很快冷静下来:“路轻小姐,你别激怒我。能不能进蓝家,嘴上说说还不够,你和我,咱们各凭本事。”
说完他立刻挂断电话,靠着松软舒适的椅子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当然不相信路轻已经掌握了全部信息。他这次打电话本来是想试探一下路家的情况,从某种程度上让路轻出其不意,甚至给个下马威而已。没想到对方同样早就调查了自己的情况,甚至连他手上留着的隐性资金都知道……
蓝风一边眉头紧皱,一边暗中攥紧了拳头。
路轻是个很厉害的人,他早就有所耳闻。却不知道她的口才也这么好,甚至能激起他的怒气,这一点,他刚刚领教过。那一句一句的攻心之言,让蓝风心里升起了一团亢奋的火焰,眼神也一改往日的温和谦逊,露出少有的明亮犀利。
“路轻,你刚才故意激怒我,其实是想让我透露给你更多的消息吧……”看来她虽然嘴上功夫厉害,但调查能力也不过如此。抓过桌子上的影子公司的财务报表,总资产一栏赫然写着十亿零三百万。
蓝风紧接着打开手机,关闭了往常的界面,切换到了花旗银行的私人户头。他一路仔细的浏览,很快翻到最底下,看见余额一栏清清楚楚的写着“三十亿零三百万”。
“路轻小姐,低估对手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等他大致理清思路回到蓝家,看到秦欣已经恢复了清醒,正在和蓝起一起吃晚饭,就知道秦欣估计是又给蓝起道了歉了。看着蓝起表面上似乎已经平息了怒气,蓝风心里并没有跟着喜悦,与此相反,他总觉得这次蓝起原谅秦欣原谅的太过简单容易了。
“我回来了。”他换上家里的拖鞋,带着缓和的语调给二人打了个招呼。
秦欣抬起头,眼里闪现过一片惊喜:“小风你回来啦?吃饭没有?我让斯蒂芬给你留了饭……”
她的理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正在悬崖上摇摇欲坠。
“你们先吃,我再看一眼手上的活,这就来了!”微笑挂在唇边,气质体现在身上,只要在蓝起面前,他还是那个懂事听话的孩子,不管经历过什么,都会独自消化,然后露出一个“我很好”的微笑,蓝起说他最喜欢他这点,像男人。
他轻轻叹了口气,迈着平稳的步伐走到了餐桌旁。
“少爷,今晚的晚餐是香炒蛤蛎、芝士焗阿根廷红虾和一碗鲜虾干贝粥,主食是乌冬面,饭后甜点是法式烤布蕾,您还想加点什么吗?”斯蒂芬低下头轻声问,他和蓝风至少在明面上还是友好关系。
蓝风摆了摆手:“不用。”他对食物并不挑剔,抬头看了看餐桌上吃得正欢的女人,忍不住皱眉,他不像秦欣,对美食有过分的执着,自己的厨艺却长久没什么长进。
剥开红虾的外壳,蓝风冷笑一声,秦欣当初有预谋地勾引蓝起,和他在一起,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秦家,那个时候的她充当着小三,可脑袋却比现在要好使多了。看来……当正牌夫人,所想的东西就会改变。
她似乎变成了曾经的刑立芊。太过于在乎利益以外的东西。看来并不是一件好事。
手中红虾“咔咔”两声被剥开坚硬的外壳,深红色的外表下,露出里面白嫩弹性的肉质。
深海凶猛,为了避免危险,很多动植物都给自己换上了保护色。但阿根廷红虾却反其道而行之,一身鲜红的铠甲横行深海,其凶猛程度一般的鱼类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同时,因为长时间居于深海的关系,阿根廷红虾的肉质总是不一般的鲜美诱人。
比手指还粗的虾肉被浸泡进酱油中,原本白嫩的肉质被染成了焦糖色。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他和口里的红虾都很明白这个道理。
“小风,今天过得怎么样?”
蓝起似乎是已经忘记了白天的不愉快,照例询问蓝风的情况。
放下刀叉,礼貌地擦过嘴巴,蓝风脸上浮现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今天还好,公司里也没出什么事,我顺手就看了看咱们下面分公司的财务报表。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放心。”
蓝起非常满意,眉毛低垂了一天之后终于大大地扬了起来:“嗯,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以后继续努力就行了。”
二人对视一眼,随后继续低头吃着晚饭。整场家庭晚餐,似乎只有秦欣今天安静的出奇。
“怎么不说话?斯蒂芬问你话呢。”蓝起眉毛重新皱起,敲着秦欣的碗筷,强迫她从食物中抬头:“都等了半天了。”
她连忙把食物吐出来,拿纸巾擦干净,这才转向斯蒂芬:“你刚刚问我?”
“是的,夫人。刚刚在晚饭前您让我特地做的……现在已经做好了,要送到房中吗?”斯蒂芬弓着腰,仍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对,送到屋里去!就放在主卧房里的桌子上就行。”看着斯蒂芬逐渐远去,秦欣回头给好奇的两人一个神秘的笑容:“回去我准备了惊喜哦。”
蓝风倒是没放在心上,斯蒂芬可是路安的人,她这着急抓瞎的劲头上,八成是个甜品之类的玩意。
“我吃饱了。”蓝风率先离开了餐桌,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
剩下蓝起和秦欣一起吃完,把剩下的餐具交给斯蒂芬处理后,两个人一起回了二楼的主卧。
“……蛋糕?”蓝起有些吃惊的看着秦欣,实在想不出都已经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能有闲情逸致烤一个水果蛋糕出来。
秦欣拉着他坐下:“今天是蓝层的生日,我想……”她回来后一想到自己可能闯了大祸,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偶然间想起今天是蓝层的生日,没多想就命令斯蒂芬烤了个水果蛋糕出来。
“蓝层走了这么久,也挺苦的,我也常常会想起他……”秦欣一面切下一块蛋糕,一面扮演着慈母的形象,“你想想……”
“你让我想什么?”蓝起冷冰冰地打断秦欣,不耐烦的解下领带:“你之前多恨小层,看见他恨不得剜他的肉,喝他的血,那个冷得像鬼一样的眼神,你以为你现在做个蛋糕来做做样子,以前的一切就能一笔勾销了吗?”
男人会因为过去的错误而悔恨,回味过去的损失而遗憾。秦欣把蓝层的事情提起,非但没能重新赢回蓝起心里的好感,反而勾起了他心里不好的回忆,勾起了他对自己失误产生的羞辱感。
“快别做梦了吧,小层去到美国,你连着出去玩了三天,信用卡都刷了两百万,现在一个蛋糕,想收买人心?甚至这个蛋糕,都不是你做的,秦欣,谈慈母,你怎么有这个资格!”
蓝起换下外面穿的西服,从衣橱里拿出睡袍,脸色跟着沉了下来:“你动过我的衣橱了?”他拿出睡袍,一根只属于女人的头发就挂在领口上。
“我……”秦欣哑口无言,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让我说什么好?平时家务都交给佣人来办,我的衣橱倒引起你的兴趣了?”蓝起只是厌恶秦欣打开过衣橱,作为邢立芊最后的遗物,他虽然从来没有个秦欣特别交代过,但二人之间早已形成默契,没想到……
“白天就去公司瞎闹,把小风的总经理位置闹没了,现在又来翻衣橱,你看看你自己,你做过一件正经事吗?”
蓝起今天格外疲惫,因此并没有发多大的脾气,倒是秦欣心里咯噔一下,白天发现那个杨子卫身上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她只是半信半疑,但看蓝起对衣橱的事情这么敏感,难道说……
蓝起同性恋的想法,这回终于在她的脑海里坐了个严严实实。接受这个现实之后,秦欣从头到脚都觉得发麻,也不理会蓝起径自洗过澡上了床,自顾自的把斯蒂芬做的蛋糕吃了个干干净净。
等到半夜,问题终于来了。
一波接着一波的疼痛袭来,秦欣半夜惊醒,咬着牙进了洗手间。匆忙之中又惊醒了蓝起,他皱了皱眉,倒是没多说什么。可是一次还好,秦欣接连起了五次夜,每次都动静不小把蓝起惊醒,当她又一次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原本微微皱起的眉毛终于拧在一起,蓝起忍不住抱怨:“晚上就你一个人什么话都不说,现在好了,一个人消化不良,让我也跟着一起受苦!”
光洁明亮的地板砖上,秦欣看到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影子。
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一个女人,她哭闹是错,静默也是错,活着呼吸是错,死了还是错。秦欣现在无论做什么,在蓝起心里都只能罪加一等,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到了她这一步,不仅仅是名存实亡的婚姻守不住,他跟她之间已经成了连话也不想说的仇人关系。
夜晚能直击人最脆弱的神经,秦欣鬼使神差地想,不如离了婚,分蓝起一半家产走,带着蓝风……转念一想,这恐怕是小风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而为了蓝风,她甘愿继续留在这里,维持着这种可笑的关系。
不过……
未雨绸缪的道理她还是懂,即便是要继续留在蓝家,她仍要首先把自己的地位赢回来。
同一个时刻,蓝家的另一个房间里,蓝风同样竖下了这个信念,留在蓝家。
和路轻白天的通话让他明白,她是有备而来,而且很有可能成功。想到白天路轻一手操纵下的那出闹剧,蓝风的眼神变得狠戾冰冷,同性恋?亏她想得出来!
不过既然她这么能把一切事情搞得戏剧化,那他干脆来添把火,看看最后到底是谁会被推进火海,烧成灰烬。
整理完白天影子公司的财务报表,蓝风心里突然想到路轻电话里说到的“一亿”。
他打开上海证券交易所的页面,虽然已经停止交易,不过个只股票的收盘价格还是看得到的。平复发出荧荧的光芒,路氏股票的收盘价格清清楚楚地写着是53。7。
“到底是不是一亿,你来验证不就好了,何必拐弯抹角的来试探,路轻小姐,你说是不是?”
户头里面的三十亿倾巢而出,像是一只一只的吸血蝙蝠,专门找上夜里徘徊在外的过客。
蓝风一通操作,等到终于把一切办完,天边已经隐隐冒出一线曙光。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从冷柜里拿出一罐凉茶,推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天边隐隐冒出亮光,一片轻纱笼罩中,月亮在这个时候最美,它不再是完美到不近人情的玉盘,而是彻底展现它有深有暗的一面,像是豆蔻年华上戴着可爱的小雀斑的少女。
“我喜欢这种月亮。”
蓝起身后响起一道还略显稚嫩的男声,像是赞美又像是隐喻:“这个时候的月亮,没有那么完美的模样,反倒更让我觉得真实,亲切,给我平静的感觉。”
他转过身,手上未吸完的烟发出红通通的光:“嗯,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你也能从这月亮的景象中品出不同的滋味了。”蓝层一走,经过短时间的沉寂,他尝试着把一些工作交给蓝风,没想到他不仅谦虚有礼,手上的任务也完成得漂亮,不知不觉,蓝风就已经做到了财务总监的地位。
“小风,你现在很能干。”
“谢谢爸。”
“你妈今晚吃坏肚子了。”蓝起看着天边的月亮,突然没头没脑的说到。
蓝风有些吃惊:“妈身体不舒服?”他记得晚饭上,秦欣胃口似乎特别好,一连吃了两盘的阿根廷红虾来着……
“谁知道呢,要不我能来这?”蓝起又吸了一口手上的烟,接着说:“吵得我都睡不了。”
听着蓝起的抱怨,蓝风一边暗暗明白蓝起和秦欣是真的玩完了,一边忍不住疑惑,他记得秦欣胃口一向很好,平时轻易不会闹腹泻这种事的。
月光无声,温柔的抚摸着对话的父与子。清凉如同流水的光一路倾泻下来,扫过蓝起和蓝风,扫过窗前摇动的树枝,最后终于扫过桌上残余的蛋糕上的橙子瓣。
这个世界上,弱肉强食,物竞天择。无论是独自落泪的秦欣还是她吃进去的阿根廷红虾,都深深了解这一点。
------题外话------
为了弥补昨日,今天的更新你们还满意么?
今天这章赤西很荡漾,很荡漾啊~
我要求月票,让我多在月票榜挣扎一会儿,有生以来第一次…待了这两天都好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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