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英雄本色 国士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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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嗣同点点头,说道:“坚之言之有理啊。我大清朝中,多是尸位素餐之辈,如今文正公与文襄公那样的能臣都仙去了,李中堂也垂垂老矣,不复当年的锐意进取了。朝堂之上都是一群老朽,只想着怎么多捞点油水,有哪个还想着改革弊政?”
张毅说道:“其实,小弟踏入军旅,何尝不是因为官场太过黑暗,我等皆是没有深厚背景的普通学子。复生兄还好些,我与卓如兄,身份低微,想要踏入仕途一展抱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正好赶上中日战局紧张,我才投笔从戎,想靠着军功杀出一条大路来。”
梁启超涩涩一笑,说道:“坚之,你文武全才,惊才绝艳,在大清绝对能脱颖而出的,哪里像我等,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走科考的路子,还不知道何时才是出头之日。”
张毅发了一番感慨,说道:“复生兄,卓如兄,其实你们这次来京,我也知道,乃是为了大考而来,期望能够金榜得中,也好为国效力。小弟说声不该讲的话,二位皆是大清一代俊彦,才华出众,你们要做的不是要中榜、当官,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西游列国,考察风物,实地去了解一下西方的社会与制度,读千卷书行万里路,二位的潜力高远,不要被大清这个笼子给困住了,走出去,去欧美了解一下欧风美雨,倒时候学成归来,那时候在进行变法,才会胸有成竹,一展抱负,现在的话,试问西方列强的体制如何,国情如何,仅仅从几本书上,是难以一窥全貌的,如何辅助君王中兴大清?”
一语惊醒梦中人,谭嗣同与梁启超,猛然间发现自己一身所学,真的是太狭窄了,枉负了学富五车的虚名,如张毅所说,仅仅凭着自己现在的才能,即便老佛爷与皇上让自己入主军机处又如何,自己对于西方列强的民生社会经济深入了解过吗?懂多少?到时候,无处下手,才是真的误国呢。
梁启超一脸沉重,一躬到底,说道:“坚之,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是我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如今方知我们坐井观天了。这金榜功名对我而言,不过是过眼浮云,启超也不放在心上,如何使中华复兴才是心中所愿。待启超准备一下,就动身西游求学,待学成归来,在与坚之并肩携手共同中兴大清!”
谭嗣同说道:“卓如,我愿与你一同西游求学,只是西游列国,花费不菲,还是需要我们多多筹备一时才行。”
谭嗣同知道梁启超家中贫寒,是要给梁启超六个台阶,想要西游求学,学费何在?靠何度日?自己家资丰厚,一同游学,也许能够帮衬一下。
张毅说道:“两位仁兄既有此心,张毅愿倾尽所有助二位西去。昨日在朝中,皇上恩典,赐下白银万两,小弟得来也无甚用处,就全都赠与两位仁兄了,聊表寸心。不过,仅仅是两位出国西游,只怕影响不大,我听闻两位仁兄交游广阔,知己颇多,可以邀约一些知己同志,一同前往,对于西学,分别涉猎各个学科,这样一旦归来,才能够一战平生抱负。”
谭嗣同哈哈笑道:“坚之,你说的太对了,我们两个人确实力量有些单薄,这京城之中,我们颇多故交知己,这就准备邀请众人商议此事,至于资财,确实有些紧张,愚兄也不与贤弟客气了,收下就是,左右是用在大事之上,我自己也从家中筹集万两白银出来,也想京城的朋友们募集一部分,向来也够用了。”
张毅笑道:“小弟早就听闻复生兄交游广阔,知交遍布天下,果然不假。”
谭嗣同笑道:“若说朋友,在京城之中,与我交情最为默契这,非王五哥莫属,侠肝义胆,古道热肠,乃是大清国内一等一的大侠。”
“王五?”张毅眼前一亮,大刀王五的名声他可是如雷贯耳,这可是清末的第一豪侠,武艺超群,如果把他带到营中,做一个武术教习,那以后大清军营里的训练,就有着落了。
张毅问道:“复生兄,小弟也久仰大刀王五的威名,不知复生兄能否引荐一下,小弟倒是想会一会这位奇侠客。”
谭嗣同大笑道:“贤弟,这还不是小事一件?现在我就住在五哥的顺天源镖局,一会儿,我们弟兄三人不聊了,我带着你们两个前去拜会一下五哥,五哥那人,啧啧,没的说了,仗义疏财,豪情盖天,乃是真正的奇男子。”
梁启超摆摆手道:“复生兄,这次就罢了,反正我这段时间肯定免不了多打扰复生兄,改日再去吧,下午,老师召我会驿馆有事情交代,改日我亲自前往顺天源镖局拜会您和五哥,到时可不要把小弟赶出来才是。”
谭嗣同说道:“贤弟,这说的哪里话来,也好改日我也要去拜会一下南海兄,还望贤弟看到南海,代我问候先生。”
张毅也说道:“卓如兄,也请您代小弟向南海先生致意,有机会的话,小弟会亲身前往拜见。”
梁启超说道:“坚之,家师对贤弟闻名已久,每每在愚兄面前谈起贤弟时都是赞不绝口,如果贤弟得暇,一定要来,我与家师扫榻以待,贤弟切切放在心上。”
张毅笑道:“好说,好说,小弟记下来了。”
谭嗣同笑道:“好了,既然如此,我们聊的时间也够长的了,这边散去了吧,来日我们再聚,卓如,切记要带我向南海兄问好,这几日我一定会前去拜望。”
三个人互相致意,梁启超起身告辞先行离去。
张毅颜色一正说道:“复生兄,小弟有几句话需要嘱托你。你与卓如、南海等人不同,你这些年来周游四海,仗剑任侠,行事颇有古风,古道热肠,这是不错,却也会被义气二字冲昏头脑。如今,顽固派下死力气阻止朝廷变法,太后作为实际掌权者,也不支持变法维新,前途艰难,切不可操之过急,凡是需要循序渐进,忍辱负重。一时意气,只会害了自家性命,切不可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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