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吃哑巴亏

送走了翠荷，于大娘看着苒苒时便眉开眼笑，好似见了自家亲闺女似的，亲热地问道：“苒苒娘子您怎么有空来。”于大娘性格豪迈，压根不像是做这种细活的人。

        苒苒轻笑道：“替祖母拿几件衣裳过来洗，你在忙着呢？”

        于大娘急忙把衣服接过手，“没事没事，我瞧着那丫头说话不顺耳，故意气她的。您把衣裳放着吧，我等会儿就洗，明天出晴的话，晚膳后就能送过去了。”

        “那就麻烦了。”苒苒说完真要走，却被于大娘拦住了，“娘子等会儿，我给你拿个东西。”于大娘掏出一个蓝色的蝴蝶络子，中间衔着平安符，“这是小桃给您求的平安符，我们做不惯细活，娘子不要见怪。不过这符可灵了，您带在身上一定能保佑您平平安安顺顺当当。”

        苒苒有些意外，“这怎么好，我又没做什么。”

        以为苒苒要拒绝，于大娘立刻滔滔不绝起来，“娘子您说哪儿的话，您对我和小桃的好，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不说别的，就说当初要不是您大量，不计较那蠢丫头粗手把您的裙子洗坏了，估计这蠢丫头得被撵出去。”

        想起和于大娘母女结缘的起因，苒苒无奈地笑道：“小桃也不是故意，再说又不是不能穿，补一补就好，你们就别在意了。”

        “就不说那次了，后来好几次，那蠢丫头想去给您道谢，结果每次都闯祸，要不是您，她两条腿都不知得打断几次。”可于大娘却仍不放过，“还有、还有上一次，那蠢丫头晾衣服时从凳子上摔下来，要不是您刚好过来又是请大夫，又是送药酒，她怕是连命都没有了。苒苒娘子，别说这一个平安符，就算您让我们去把菩萨搬过来，我们也会去的。”

        苒苒被于大娘夸张的话逗笑了，“顾家这么小，可容不下一尊菩萨。”虽然于大娘口口声声说自家女儿蠢，可苒苒觉得小桃只是直脑筋，心眼挺好，不过因为小桃，她也没少挨善林媳妇的骂，后来直接禁止于大娘母女到顾老夫人院子里去。

        虽然被善林媳妇训责不该因一个奴仆而劳动大夫，苒苒嬉笑几句便不以为意，但这件事却牢牢记在于大娘心里，时刻叮嘱小桃要记住苒苒的好。

        只不过，妙灵却警惕着于大娘把小桃推过来，毕竟小桃过完年也十二岁了。

        于大娘冲苒苒扯了个灿烂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飞起来了。“苒苒娘子真爱说笑了，对了，您上次给的那盒杏花玉脂可好用，抹一点，整个手都油油香香的，那蠢丫头都不舍得用。”

        苒苒顿了一下才想起，上回小桃给她送衣裳时，因手指干裂流血，污了洗好的衣裳。小桃急得要拿回去返洗，苒苒见她手指还裂着血口，有些于心不忍，便偷偷瞒下。吸取之前的教训，只给她一些药膏，后来又给了一瓶防冻疮的面膏。

        自打初次见到顾连昭后，苒苒就放弃用外貌攻略。她虽长了一张干净可爱的小脸，可抵不住顾家祖上的基因好，硬是把顾连昭生得比寻常女娃还漂亮。但她也决定改走气质路线，琴棋书画刀枪箭弩这些她学不来，至少这身材和皮肤总能自己把握。

        “你跟小桃说放心用，要是用完了，回头跟我说一下，我再给她拿一盒过来。”见小桃当成宝，苒苒自不会说其实那是她失败的尝试品。

        于大娘紧张地摆手，眼里却乐开了花：“这可使不得，那得多贵啊！”

        “还行，花不了几个钱。那衣服我就放这里了，我先回去了。”

        去了趟厨房，交代晚膳多给顾老夫人送一份化痰的汤水，回来路上心想着该怎么跟凝香坊的花姐解释她要的东西，心不在焉地走着，差点就和急匆匆跑来找她的妙灵撞上。

        妙灵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都急得涨红：“娘子、老夫人正、正找您呢！您要小心点，老夫人好像、很生气。”

        苒苒伸手轻抚她的背，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妙灵摇摇头，她只知道顾老夫人在屋里发火，善林媳妇这才急忙遣她出来找人。

        “不知道，好像什么东西丢了。”

        顾老夫人不轻易动怒，能让她气成这样，这得是什么宝贝。心中隐隐有种不安，苒苒敛起精神，三步并作两步走，急忙朝顾老夫人院子跑去。

        进了屋，给顾老夫人请安：“祖母，您找我什么事？”

        没想到，顾老夫人黑着脸，劈头就问：“手串呢？”

        苒苒一头雾水，望了望顾老夫人，又看看善林媳妇，完全不知道顾老夫人所指何物。

        “什么手串？！”

        “丢在衣服里的手串！”

        善林媳妇急忙解释：“娘子，您刚才拿衣服去浆洗房没看到搁衣服上的南红十八子吗？就是老夫人平时戴着那串。”

        一听是顾老夫人一直戴在身上的十八子，苒苒这才有些紧张，可她方才拿衣服过去时，并没看到什么手串。

        看着顾老夫人脸色极为难看，苒苒小心翼翼地问：“我没看见衣服上有手串，要不我回去问问于大娘……”

        善林媳妇也有些责怪苒苒粗心大意，“已经让雨燕过去找了，都说没看见。”

        苒苒心里惴惴不安，小声问：“那会不会丢在其他什么地方了？”她不过是想借机摆脱顾连昭的纠缠，可没想到会出这么多大的岔子。

        脑子忽然想起雨燕临走前还叮嘱她要把衣服抖开，检查有没东西遗漏。她只是打开竹箱看了一眼，虽说没有把每件衣服都抖开来检查，可若是遗落了什么，以于大娘的性子，绝对不会私藏的，更何况是她拿去的东西。

        “都找过了，就是没有才急着找你，你真的没看见？”善林媳妇看苒苒也是一脸茫然，心里更急了，这毕竟是顾老夫人的心头物。

        “真的没有，方才雨燕让我帮她把衣服拿过去，我还跟薛姨娘屋里的翠荷碰过面呢。我把衣服交给于大娘后，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瞥见顾老夫人一脸阴沉，顿时明白方才的心慌。

        “哼！”显然，顾老夫人对苒苒的答复很不满。

        善林媳妇了解苒苒的性子，知她不会贪，也不会撒谎。可东西到底是不见了，而且雨燕也说过把东西交给苒苒，所以顾老夫人拿苒苒出气也无可厚非。

        见顾老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善林媳妇提了建议：“要不，娘子您再原路回去，仔细找找看，兴许是半路掉了。老夫人，让娘子去找吧，或许她能想起来丢哪里去了。”

        “我没……”苒苒一愣，怎么变成她丢东西了。

        不过，苒苒的话没说完，就被善林媳妇用眼神给逼了回去，她讪讪地闭上嘴，听到顾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找不到就不许吃饭！”

        看来，就算她把整个顾家翻个底朝天，也得把手串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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