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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女帅八卦


如果问及燕都最近流传广泛轰轰烈烈的新闻,十个人里面有九个会告诉你是“女帅追夫事件”,大街小巷八卦流言满天飞舞。

        这自然不是闻人楚楚兰倾旖传出来的。两人这点道德还是有的,看八卦可以,但不会未经当事人同意就大嘴巴,只可惜女帅自己却没有保密意识。光明正大地追得满城风雨。

        兰倾旖对此表示淡定。反正当事人自己都不在乎,她还担心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的阴私。

        “明天是楚楚的十四岁生辰,贺礼给她准备好,不然她要跟我闹的。我虽不怕她闹,但我怕小孩子哭。”她转过头看和她汇报流言的玉琼,边揉着眉心边吩咐。

        那孩子从寺庙回来后就跑到司徒家,美其名曰“小住”,实际上……还不是为了看八卦!今天还没回来,她该不会把自己的生辰忘了吧?嗯,这事放别人身上不大可能,但放她身上很有可能。要不约上熟悉的同龄人给她开桌小宴热闹热闹?反正礼物什么的她也不会稀罕,真心实意的祝福和欢喜比什么都好。

        “小姐放心,都准备好了。”侯府上下也都很喜欢闻人楚楚,对她的事也上心。

        “嗯!”兰倾旖点头,对她的办事能力很放心,也没再问细节。

        次日一大早,玉珑拜访司徒家,声称要让闻人楚楚过一个收礼收到手软的生辰,司徒画衣表示赞同,两家在瑶台月开小宴,也没请客人,相熟的几个人聚会吃饭玩笑,打打闹闹折腾了一整天。夜宴上各自送上贺礼,出手大方,乐得闻人楚楚合不拢嘴。

        坐在家里收钱总是很愉快的经历。

        夜,司徒画衣因要去军营,不和他们疯闹,先行离开。一群人表示无异议,送走她后依旧热热闹闹划拳喝酒听曲聊天,兴致上来也不顾那么多,兰倾旖兴致勃勃地提议开盘下注赌司徒画衣何时追男成功。

        内容猥琐的对话由此展开。

        “来来来,赶紧下注,我坐庄,一赔五起价。”兰倾旖举起右手,边拍桌子边招呼。

        “赌了,百两黄金,一年。”赫连文庆喝得东倒西歪,砰一下摔在桌子上,头上很快长起青胡桃色的包。

        “哪有那么慢?”赫连无忧摇头,懒洋洋靠在软垫上,笑靥如花,“我才不信,最多半年,我也赌上百两黄金。”

        “我赌两年。”司徒凌源对自家妹子半分都不看好,他的妹妹自幼在军营长大,对于这种事,实在是缺根筋。能不能成功是个未知数,他越看越觉得失败的可能性更大。

        “怎么可能呢?”兰倾旖翻白眼,画儿怎么可能会这么慢。“三个月三个月,真是的,这多好解决,实在不行,霸王硬上弓。”

        “噗——”赫连文庆一口酒喷成暴雨梨花。

        “哐当——”赫连无忧酒杯坠地,傻眼。

        司徒凌源抬手捂住脸,觉得丢人。“若水……你就不能含蓄点吗?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吧!”

        “师叔,你觉得我要不要把你送给我家哥哥,让他霸王硬上弓。”闻人楚楚满脸天真。

        兰倾旖一头撞在墙上。楚楚,你太强大了,典型的杀手!

        “没撞死吧?”赫连文庆见她半天爬不起来,关心地问。只是这内容,能够把河马噎死。

        还好大小姐比河马强些,很坚强地爬起来,气息奄奄地答:“我没事。”

        “来,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输家怎么处理?”赫连无忧兴致勃勃。

        “谁输谁吃半年的青菜,不准吃肉。”赫连文庆阴森森地道。

        “反正我不会输。”兰倾旖信心满满。

        “成!”一群人陆续表态,不就是茹素半年吗?谁怕谁?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那位?”兰倾旖目露憧憬,她很想看看画儿看上眼的男人会是什么样子。

        “没兴趣,你爱去就自己去吧。”赫连文庆摆手。

        于是大小姐就当真自己去了。

        黛瓦白墙,褐漆木门,门前楹联已经红褪墨残,却自有股岁月沉淀的宁静。

        兰倾旖站在乌衣巷口环视着四周民居,心情忽然安定下来。

        身边不时有小孩子嬉笑跑过,来往的人流不少,她一路走来看见很多新奇有趣的小物件,最后在一家灯笼店前停下脚步。

        门前悬着不少灯笼,造型精巧别致,比起那些琉璃宫灯多了自然朴实的韵味。店面干净整洁,放在民间来看已算中上。

        “姑娘是要买灯笼吗?”耳畔询问声温和好听。

        她一怔。

        眉清目秀,姿容清绝,这是个走哪哪添彩的人,却绝不招眼,那是一种温淡平静的美,如水墨,如脂玉,如山涧清泉,刚被天雨洗过。

        她一笑,“是,我来买灯笼。”

        她易容得姿容平平,换上荆钗布裙,彻底打扮成平民百姓以免穿帮。

        慕忘粗略打量她一番,“既然如此,姑娘请先自己看看,这里的灯笼,不知姑娘喜欢哪盏?”

        兰倾旖指着檐下悬着的朱红兰花灯,“我想要这盏。不知公子这里,能否专门订做灯笼?”

        “当然可以。”慕忘微笑,他笑起来温和清澈,像经雨的梨花,让人眼前一亮。

        兰倾旖忽然想到两个字:干净。

        这两个字,在他光辉内敛的容颜里,在他温煦的浅笑里,在他清澈的眼眸里。如山石上未琢的璞玉,美得质朴纯然。

        这样的人,难怪能吸引司徒画衣的目光。

        “我想另外请公子做一盏灯,月白色优昙花形,敢问何时能拿到?”

        慕忘思索,“三天。”

        “那三天后的现在我再来取。”兰倾旖点头。

        慕忘取下悬在檐下的朱红兰花灯递给她,顺带送了包糖。

        兰倾旖一呆:“你——公子你们这里卖灯笼还兴送糖的?”

        慕忘笑而不语。

        兰倾旖郁闷。他怎么知道自己是特意因为司徒画衣来看他的?她对自己的伪装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也太打击自信心了!

        想不通,干脆直接问。

        慕忘一笑,还是很云淡风轻、温和雅致的笑容,却让兰倾旖有抓狂的冲动,因为他说:“你眼底的好奇出卖了你。”

        大小姐泪奔,师父,爹爹,我对不起你们,我把你们教的东西都扔了。

        慕忘送的糖最后便宜给闻人楚楚,长公主吃上了瘾,缠着兰倾旖和司徒画衣再去帮她弄,逼得两人见到她就躲着走,很是狼奔豕突一阵子。

        “吃多了牙齿长虫,到时候疼死你。”兰倾旖阴森森冷笑,威胁之。

        “今天天气很好,我还要去军营看看,咱们回见。”司徒画衣左顾右盼,扯开话题,无视之。

        最后长公主愤怒之下自己去了。

        “不就是几包糖吗?她至于吗?”兰倾旖奄奄一息地看着长公主身后扬起的滚滚烟尘,问。

        “你这小师侄是有了吃的就不要命,可以理解。”司徒画衣猛擦汗。

        兰倾旖喝杯茶压惊,“没出息!”几包糖就能打发?孩子,你可真好哄。

        司徒画衣由衷赞同:“诚哉斯言!”她貌似无意地道:“我都有了心上人,你还不打算考虑终身大事?”

        “你明知道我有心上人。”兰倾旖淡定如初。

        司徒画衣叹气:“小妖,值得吗?”

        兰倾旖拉着她往内室走,“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只要心甘情愿,怎样都值得。前天娘订做过不少衣裳首饰,来看看。”

        “一直没问你去黎国,有新发现吗?”司徒画衣边挑选自己喜欢的衣裳首饰边问。

        “发现?你指哪方面?”兰倾旖挑眉。

        司徒画衣沉思,“黎国新帝人怎样?”

        “美人倾国。”兰倾旖悠闲答。

        “赫连小妖,你能有点出息吗?”司徒画衣气得用衣裳狠狠蒙住她的头。

        “你干什么?谋杀吗?”兰倾旖伸手挠她痒痒。

        “滚!”司徒画衣连忙躲开。

        兰倾旖趁机扯下脑袋上的衣裳,“憋死我了。”

        “喂,我是认真的!”司徒画衣在她身边坐下。

        “从皇帝的角度来说,很厉害,至少云国皇族除开皇上,没一个是他的对手。人家那毕竟是从夺嫡中厮杀出来的。”兰倾旖叹气。“陆氏皇族皇子太少,四个皇子资质都不佳,勉强选出来的太子也不怎么样。凡事均有两面,黎国皇子夺嫡虽使国力停滞不前,可胜出者也会成为足够优秀的帝王。以闻人岚峥的性子,等到合适时机,他肯定会出兵征战天下。毕竟,这是每一个帝王都想完成的梦想伟业。他足够年轻,也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待,但云国……”她扯扯嘴角,不语。

        话中余音,两人心知肚明。

        今上陆旻年事已高,太子资质平平。等待,只会让云国走向衰落。

        “只要太子不出昏招,十年内我可以保证闻人岚峥不敢对云国动手。届时,希望我们也能够等到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否则迟早有亡国之忧。”兰倾旖揉着太阳穴,满脸无奈。

        “算了,不提这些。”司徒画衣泄气地扯下她双手,“来,看看这身衣裳怎么样?”她拿着一条白裙子在身上比划。

        “配红玉簪子很好看。”兰倾旖仔细观察,语气慢吞吞。

        “嗯。”司徒画衣很满意地点头。

        “我娘留你今晚在这里吃饭。”兰倾旖正色:“无忧的践行宴,她明天就要离京。厨房准备的都是你和她爱吃的菜,给点面子,别错过。”

        “这么严肃?”司徒画衣狠狠拧了把她的脸,“看你这脸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去坐牢呢!不就是游学吗?至于这么忧心忡忡的?来,笑一个!”

        “你走开!”兰倾旖打落她的手揉了揉脸颊,叫玉琼来给自己梳头。

        “都要用晚膳了,还梳什么头?”司徒画衣无语。

        “还不是你刚才乱揉,把我的头发弄乱了?”兰倾旖抿嘴抱怨:“我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把妇容看得比天都重要的人,要是我仪容不整地去前厅吃饭,她还不得骂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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