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争执

　　
秦王嬴政拂袖而去，其实他这是识趣。明知今天跟赵姬是沟通不下去了，何不回书房冷静冷静。
粱纲熙见秦王都走了，自己留下来也尴尬，赶紧跟上去。赵姬意犹未尽，也想追着粱纲熙跑，可惜被门槛绊了一跤。她冲着粱纲熙的背影猛喊，叫他一有空就过来陪她解闷。
秦王嬴政的书房里呆着一个人，这人就是自诩比老鼠还要精明的李斯。他是吕不韦安排过来给嬴政当老师的。
嬴政这个学生还没有来，李斯这位老师就在书房里数老鼠。他本来也属鼠，好为人师的他见到别人总是拿老鼠来说事，而且把人比喻为老鼠，就看你是仓中鼠还是厕中鼠。仓中鼠活得落落大方，有追求。厕中鼠鬼鬼祟祟，过了今晚没明晚，得过且过。
李斯就自诩他自己是仓中鼠，谁都不能将他吓倒，无论在谁的面前他都能做到理直气壮。
就在这时候，丞相吕不韦过来了，看见李斯在上班时间玩老鼠，立马火猫三丈，一顿狮子吼让李斯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战战兢兢的，大气不敢出。
吕不韦骂李斯：“我花高薪聘请你来给王上上课不是让你在这里玩老鼠。你那么喜欢老鼠就回家去挖个地洞跟老鼠们睡一起。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就叫尸位素餐。我只看到了你的尸体，没有看到你的灵魂。”
李斯唯唯诺诺的，惊恐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吕不韦质问李斯为什么不给王上上课？
李斯结结巴巴地说：“因为王上的肉体没有来，灵魂来没来也不知道，反正没有托梦。”
吕不韦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李斯那副怂样真想默默将他打死。但是吕不韦又不能真的打死李斯，因为王上的老师可不好请，也只有李斯这种脸皮三尺厚的才敢来。
吕不韦跟李斯说：“王上没来书房，你就不能去找找。什么都要叫你才会动吗？你是木头吗？”
李斯说：“我是微臣，在君王面前就是一颗微尘，卑微的我哪里敢惊扰王上。只怕我这一根木头都会被砍下来。”
吕不韦说：“也亏你平时自称鼠王，果然胆小如鼠。都没听说过武将死战，文臣死谏的道理吗？你越是怕死我就越是让你快死。”
李斯对天发誓，今后他在秦王嬴政面前不再胆小怕死。
就在这时候，秦王嬴政带着赵高和粱纲熙过来了。吕不韦和李斯赶紧向秦王嬴政行礼。
秦王嬴政问李斯：“寡人听说你不怕死哦，比老鼠还要勇敢哦。真的吗？”
李斯惊悚，说：“微臣胆小如鼠，怕得要死。”
粱纲熙打量了一下吕不韦和李斯。他们的外形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人的身高，普通人的相貌。只是吕不韦的胡子比较浓密，脸上也有些许皱纹了，岁月不饶人啊，纵使他富可敌国也敌不过时光。
他们比普通人更加锐利的是眼神。吕不韦的眼神比较狡邪，李斯的眼神像老鼠那样机警，咋一看过去，给人的感觉是贼眉鼠眼的。
吕不韦跟嬴政说：“王上，上课的时间已经到了，请王上坐下来听李斯讲课。”
嬴政跟吕不韦说：“上课也只是为了懂得更多。还不如让寡人请教仲父一个问题。”
吕不韦叫嬴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哦不是放屁，是说事。
嬴政说：“仲父记不记得寡人青春几何啊？”
吕不韦说：“老臣当然记得啦。即使老臣自己的年龄记不得也会记得王上的。哪怕老臣挨雷电劈中，死去活来之后记忆中也是王上的所有事情。”
秦王嬴政大喜，叫吕不韦赶紧说出他的年龄。
吕不韦说：“王上芳龄十八。”
秦王嬴政对吕不韦吼道：“芳你个头，寡人已经二十岁啦。你这个老东西又说记得住，寡人看你是老年痴呆了，赶紧滚回去养老吧。”
吕不韦对嬴政说：“老臣说得没错啊。老臣说的是王上的心理年龄，并不是生理年龄。王上的日子过得比普通人快乐，所以肉体年龄过得比较快，这对王上是不公平的。”
嬴政问李斯吕不韦说得对吗？
李斯不假思索地说：“没错。丞相大人劳苦功高，无论说什么都是绝对对的。”
嬴政又问赵高吕不韦说得对吗？
赵高也是不假思索地点点头，然后把李斯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比复读机都要准确。
粱纲熙知道秦王嬴政也会问他同样的问题，所以没等嬴政问就首先开口说：“王上啊，我觉得吕丞相说的话是错的。”
吕不韦和李斯等人大惊。秦王嬴政反而大喜，就让粱纲熙继续说下去。
粱纲熙说：“吕丞相故意把王上的年龄说少两岁，并不是希望王上能够多活两年，而是他想继续大权独揽多两年。”
“瞎说什么大实话”。吕不韦朝粱纲熙骂骂咧咧的，说粱纲熙只是一个小兵，懂个屁，张口就是胡说。
秦王嬴政说：“寡人认为这位小兵没有胡说。”
粱纲熙对吕不韦发出灵魂拷问，问吕不韦为什么还不给秦王嬴政举行冠礼？
吕不韦辩称秦王嬴政还未成年，还不会治理国家，所以他要替嬴政把活干了，好让嬴政活得舒坦一些。
粱纲熙说：“治大国如烹小鲜。你都不给王上掌勺，他又哪里会煮鱼。难道你一辈子都能让王上吃现成的？”
吕不韦说：“何必一定要王上亲自杀鱼，那么残忍的事情让老夫代劳有何不可。”
粱纲熙说：“这只是你自私的想法，你无法容忍大权旁落。赶紧把权力还给王上吧。要不然他又怎么能成为千古一帝。”
吕不韦说：“跟你辩论简直是有失身份。来人啊，把这个小兵抓进大牢里。”
秦王嬴政想阻止吕不韦这么做，但是没有用，真的是喊破王上的喉咙都没有用。此时的秦王说什么都没人听的，真正有权的是吕不韦。
秦王嬴政还得乖乖地听吕不韦给他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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