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处里的等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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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赔钱货,跟你那个早死的妈一样,让你买菜去,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还不快点去做饭,要是饿到老子我,看老子我不打死你。”我那名义上的父亲在看到我后,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身上,嘴里还不停的骂着我。
我摸了一下被打的地方,什么也没说,只是安安静静的走进了厨房,准备着他今晚的晚餐,我呢,只能喝些水充饥。
我回到房间后,默默的坐在床上发呆,我有些想我母亲了,母亲在世时,她总是会轻抚我的发顶,温柔的唱歌哄我入睡。
我真的有些想我母亲了。
“你们看那个小杂种还敢来学校,真不嫌丢人现眼,要是我,肯定一头撞死,活着干嘛啊。”
“听说她母亲是失足女,被人发现当小三后,让人给活活打死了,你们说,那她会不会也是呢,真是想想就是感到好恶心呀。”
我走在路上听着耳边传来的窃窃私语,我真的很想说,我母亲不是那种人,她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我努力的张开嘴,想要发出来自心中的怒吼,可是我无论怎么喊,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原来人一旦沉默时间久了,就真的会失去表达权利。
我的桌子上又有了不知是谁弄的红油漆,课本也被人丢进了垃圾桶,椅子上也有着口香糖,我看着这一幕,早就濒临破碎的心现在破碎了,我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沉默的将桌子擦干净,把课本从垃圾桶里捡了回来,椅子直接丢到后排,我不是非要坐着才能听课,站着一样也可以。
一个女生看到我在忙忙碌碌的收拾着,我也没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她走过来狠狠地给了我一耳光,意图让我哭。
这时全班配合的响起了一片叫好声,而我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知道,一旦我哭出了声,那就合了他们的意愿。
我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感觉我似乎格格不入,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么多的伤害,我不理解,我只知道,如果继续这么下去,我会死的,不过死前我会拉他们一起下地狱。
放学后,我又被她们狠狠地打了一顿,我没哭,只是默默的攥紧了拳头,然后又默默的松开了。
等她们走后,我只是站了起来,沉默着往家的方向走,我知道,哪怕我死在了外面,我父亲他都不会管我的。
我踉踉跄跄的走着,突然身后被一个人拍了一下,我以为是那帮人又回来了,吓得抱着头直接躲在了角落里。
“你没有事吧,我看你身上有好多伤,是被人打了吧,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先去我家处理下伤口,哦,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一名医生,你可以称呼我为楠哥,我就住在前面的诊所里。”我听着那近乎温柔的声音,忍不住放下了抱着头的手,抬头看向那说话的人。
我永远记得那个场面,他逆着光而站,身上似乎打上了一层柔光,像极了天神下凡。
后来我每次被打后,我都会去找他,他每次都不会问我的伤从何而来,只是默默地帮我处理伤口。
后来有一次我被打的狠了,他紧紧的攥着我的手,有些心疼的将我抱进了怀里,这是我第一次被除了我母亲以外的人拥抱,当时的我是既紧张又害羞。
楠哥轻轻的抚着我的后背,第一次问了有关我伤口的问题。
那一天,我和楠哥说了我的处境,以及我希望他可以将我的伤拍下照片,用来做我反抗的证据。
楠哥答应了,我把身上的衣服彻底脱下,也顾不得害羞,便向楠哥展示着我这些年的伤口。
我的后背上全是烟头烫的伤,还有刀子划过的痕迹,有些是这几天的,有些是前几年的,这些痕迹把楠哥刺激的瞳孔都泛红了。
楠哥他拿起相机,对着我的后背,手臂,大腿的伤开始了拍摄,而我依旧沉默着。
我第一次对这个人间有了眷恋。
我故意激怒了那些人好几次,趁机录下了他们欺凌我的音频,然后我又让楠哥带着我去验伤,做了司法鉴定。我准备好了一切,包括我父亲对我的家暴,我也一同验了伤。
律师也找好了,我和楠哥一起去的,我把我的资料发给了律师,在得到准确回答后,我露出了这些年来的第一次笑容。
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我直接把那些人和我父亲一起告上了法庭。
在等待起诉的时间里,那些人的父母陆陆续续的找上了我,他们有的是恳求我,有的是威胁我,说什么都是孩子,放他们一马,反正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让我放过他们的子女,不过,都让楠哥给轰出去了。
学校的领导也来找我了,说什么都是同学间的玩笑,不要当真一类的话。
我听到后,崩溃的笑了,我拿手指着校长的心口说着“你口中的玩笑是指骂别人母亲是婊~子,是对我的多次的长时间殴打,是对我多次的人格侮辱是吗,你说是吗。”
校长看着我崩溃的样子一时没有言语,他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还没来得及,就被楠哥一把揪住领子,把他扔了出去。
我看着楠哥大声的哭了起来,似乎是要把自己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全部哭出来,楠哥由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后来抱着我拍着我的后背安慰着我。
那天的天气很好,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楠哥逆光站在我眼前,一如既往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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