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声（已修）

春节还未真正的到来，大街小巷却已经有了过年的年味。

        连树也从曾经的厚衣服多穿了一层金黄色的新衣，让他更加的喜庆，还给它在头上戴了漂亮的头花，一些彩灯和灯笼，喜气洋洋，像个年娃娃。

        超市里响起的音乐无非就是每年的常规项目，凤凰传奇这种老少皆知的组合歌肯定不会少。

        超市连天花板上也已经挂上了庞大的中国结，处处都是塑料制品的鞭炮。

        贺舒言正在超市里闲逛准备年货，手里推的购物车里也已经摆了不少腊肉香肠还有一些保养品都是准备带回家过年的。

        她正专心的挑拣着今天的晚餐，商场里的菜到下午也早就没有之前的新鲜了，一个二个都跟人一样耷拉着脑袋，软软地不复当初刚从土里出来的那样有生命力。

        电话响起熟悉的声音时贺舒言还险些没有听到，靠着那点敏锐的耳力才发现，商场的音乐开太大听个语音都费劲。

        “喂？”

        “小姑娘啊是我。”刚开口贺舒言就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沈慕白的外婆。

        “怎么了？”她的眉眼柔和下来，一边打电话一边去摆弄手上拿着的菜，白菜的外层已经开始有些烂。

        超市专门准备了一个垃圾桶让人把烂掉的菜叶掰在里面以便没有素质的人随便乱扔，也正好可以拿去喂养一些动物。

        老太太打电话过来提起的是之前说要一起开车回c市过年这件事情。

        她想推脱，毕竟之前答应下来也是因为当着老人的面不好拒绝，也因为沈慕白的原因才答应下来。

        沈慕白和他的外婆一起回家带自己这个外人肯定不太好。

        “外婆，把手机给我。”

        还没等贺舒言想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拒绝还不用伤到老人的心，就听到沈慕白的声音，就算是这么吵闹的地方，但是她还是能清晰的听到他说的每一个字。

        像是有什么特殊的魔力穿透而过。

        “喂？”

        刚从自己外婆那接过手机的沈慕白听到对面没有说话，他疑惑地问了一声。

        “哦，我在！”愣神的贺舒言如梦初醒，害怕沈慕白把电话挂断赶忙回复。

        “你订了多久的票？”

        沈慕白控制住不停手舞足蹈的外婆，专心的跟贺舒言说话，他问得有些委婉但是和外婆得目的却没有什么不同。

        “后天的。”她定得不算太早，只是赶在那些还有几天才放假的人前面轻松些罢了。

        贺舒言手上在掰烂叶子的白菜已经快成了白菜心，地上躺着不少白嫩无瑕的叶子再对比手上的。

        赶在超市导购来之前她找了个袋子把那些完好的和掰剩下的菜心放在一起，还站在了垃圾桶的不远处。

        若是此刻旁边有人，恐怕会有人觉得她袋子里的这些叶子是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

        “我外婆挺喜欢你的”

        贺舒言懵了，有些不明白沈慕白的意思。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沈慕白坐在沙发上快要把自己身边这一块的沙发套全部捏出褶皱了，说话有些缓慢害怕电话对面的她不同意。

        “好。”

        贺舒言答应得很爽快，沈慕白的邀请她一向是不会拒绝的。

        确定下来出发的时间和一起出发的地点，她打起精神又挑了些东西准备到时候送给沈慕白和他的外婆。

        选了不少老年人能喝的牛奶和年轻小孩爱吃的巧克力。

        把所有东西拿回家整理才发现自己根本拿不回去，只得轻装上阵，趁着快递还没停打包一下衣服寄回老家。

        本来贺舒言读书时他爸妈跟她一样在h市的，后来她读完书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能工作了，正好她爸妈放不下老家的菜地就自己回去了。

        贺舒言还劝过自己爸妈，当时的她稿费加上平时的工资已经够养她们了，没必要再这么辛苦。

        大概是老一辈的人那么长的一辈子都跟土地一起过吧，所以放心不下，还是执意要回去。

        她就再也没拦过，全职写作的时间又比较空余，所以她经常就回去看她们，倒也没有太过思念，偶尔她爸妈还给她寄些土特产来。

        虽然还是在农村，但是网络和快递都有，也不会太担心，就算不见面，还能打视频电话。

        回家当然是要赶巧，所以她们定的出发时间是早上八点，从h市开车到c市也不过两个小时，路上耽搁一点指定能在午饭之前到。

        到了收拾一下行李就能吃午饭，大概是奔波一上午最幸福的事了。

        “怎么这么客气啊，小言。”看着贺舒言拎着这么多东西，沈外婆掐了掐自己这个不争气孙子的胳膊，眼神示意他赶紧去帮人家拿。

        本来就有这个意思的沈慕白白挨了一顿掐，疼得嘶了一声，脸上都有些扭曲，“外婆，我知道。”他赶紧拍开她外婆的手。

        “我来帮你。”贺舒言这次带了一个24寸的大箱子，又是大包小包的想说出不用的嘴都闭上了，没有拒绝。

        装好行李，贺舒言正想上后座让沈外婆坐副驾，谁知沈外婆一个溜烟就钻进后座那个矫健的程度，看起来还真不像是老年人。

        “我人老了坐后面好补觉，你们年轻人坐前面有话题聊。”沈外婆说得有理有据，贺舒言确实找不到借口，不过第一次坐男神的副驾还有点紧张。

        她规规矩矩的坐好，沈慕白发动汽车，车里一直响起提示声。

        “我们要走了。”沈慕白转头，看着僵硬在座位上的贺舒言说。

        “嗯。”贺舒言机械式的点了点头，完全没在意车在响什么，沈慕白笑出声解开自己的安全带，然后起身整个人笼罩着贺舒言。

        贺舒言本来就僵硬，此刻感觉自己快高血压了。

        她现在目光所及就是沈慕白的胸口，随着呼吸，他的胸口快要贴近她的脸了。

        下意识的往后躲，抬头，正好就看见沈慕白专注的眼神。

        ‘咔哒’一声，是安全带扣好的声音。

        她说沈慕白突然跟她说要走了干什么，才反应过来车一直在响是因为她没系好安全带。

        此刻她眯着眼装睡，希望醒来之后一切都是好的，有时候逃避也是一种解决办法。

        悄悄睁开眼睛，开车的沈慕白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气质，修长的双手摆弄着黑色漆皮的方向盘，看起有些随意但是目光却没从道路上离开过，有种可爱的正经。

        “如果累了就跟我说，我来开吧。”

        沈慕白分神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副驾的贺舒言，问道：”你会开车？“

        “嗯，虽然考完驾照之后没怎么开过，但是我出发前看过了还没有过期。”他眉眼一弯，笑说：“没关系，路程就两个小时而已，不长。”

        沈慕白倒也不是看不起女司机，只是贺舒言从拿到驾照后就没怎么开过，如果是平时在城市里的街道他可能会让贺舒言来，可这是高速路，很危险。

        贺舒言也没和沈慕白怎么聊，全程都在睡觉，只是偶尔还咂咂嘴像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引得沈慕白频频侧脸观看。

        高速路上的车不少，估计大多都是自驾回家过年的，所以有些堵但是这也正常，两个市之间只有一个服务站，沈慕白打算停下来叫醒贺舒言和他外婆让两个人下来休息休息。

        如果不堵车的话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就到c市了。

        贺舒言被叫醒时还睡眼惺忪，整个人有些发懵的盯着沈慕白嘴里还在撒娇，小时候贺舒言就是这种性格，每次她被爸妈叫醒就撒娇，爸妈必然让她继续睡会儿。

        所以她屡试不爽，后来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不是自然醒的时候叫醒她，她就要说一些乱七八糟听不懂的话里夹杂着让自己多睡一会儿的语言。

        沈慕白和邱籽第一次知道的神情一样，忍不住的去掐贺舒言的脸蛋，然后哄着她说你睡吧你睡吧。

        贺舒言就又安心的睡过去了。

        -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c市了，后座的沈外婆已经下车。

        “这是？”她以为沈慕白会先把自己送到车站，然后自己再带着行李坐车回去，没想到沈慕白先把沈外婆送回了家单独送自己到村庄一趟。

        正好开到村庄门口，不等沈慕白把她叫醒，她就自己醒了。

        “正好，你家是走哪条路啊？”进了村口后就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往下，一个往上。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眼看着不远，走路就能到她想解开安全带自己下车。

        “已经都到这了，不如直接就开进去，你东西这么多农村路难走，得多难拿。”

        沈慕白说得对，贺舒言没有说话，只是停下了打开安全带的手，给他指了路。

        “我走了。”

        “这些你不带走？”

        沈慕白指的是贺舒言带来的那些年货，“给你们买的新年礼物。”

        “太贵重了，你自己带回家吧。”

        贺舒言说什么也不要，沈慕白只得放弃。

        刚好他也准备了一个礼物给她，绕到驾驶室拿出了红色的盒子，不小，盒子上有着一些暗纹看上去颇为大气，深知文具店物价的她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这是？”

        沈慕白递给了贺舒言，不止有暗纹还有一些小狮子小熊猫的动画，正中间还贴了个新年快乐。

        “给你的新年礼物。”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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