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最后的晚餐（3）

——“我怎么可能喜欢临州哥，我和他——”
  ——“哼，我怎么可能喜欢秦舒，我讨厌她都来不及，她就是个烦人的死丫头——”
  他们真是多年的夫妻，连说出口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
  可是他们谁都没好好听对方说的话。
  世事无常，命运有些时候就是这么的可笑。
  相似的话语闪过梁光明的脑海，处于愤怒边缘的男人，突然的怔住了。
  他呆愣愣的站着。
  连瞳孔里的情绪，都如同冰峰一样的冻住了。
  梁光明看似一动不动，但是他的思绪却在以最快的速度转动。
  他在混乱中理清楚思绪，尽可能的得出一个接近真相的结论。
  哪怕这个结论，是他怎么都无法相信的。
  沉默许久。
  梁光明重新恢复了冷静，唯有眼神还带着震惊，以及不敢置信。
  他看着林玉兰，低低的声音，喉咙沙哑的出声。
  “所以……你要跟我离婚，是因为觉得我喜欢秦舒？”
  林玉兰不知道梁光明的心里变化，也对梁光明先前说的话，并不相信。
  但是话已经说到这里了。
  也就没有需要隐瞒的必要了。
  “你们以前就是情侣，她是你的初恋女友，不是吗？”
  “b……”
  这么荒谬的话语，梁光明立马想出声反驳。
  可是林玉兰会说出这句话，很显然她这么  多年来，都是在心里如此坚信的。
  他就算解释了，林玉兰也不一定会信。
  梁光明忍着胸腔里的胀痛，沉下呼吸，强迫冷静。
  他不否认，也不解释，静静跟林玉兰对视  。
  “你继续说，还有吗？”
  “……小舒跟我说了，她说你和她很多年前，就联系上了，期间你还帮了她很多  ，她很感激你。但是这么多年来，你从没告诉过我，你已经联系上了小舒。”
  “……光明，你愿意跟我结婚，是因为我们年纪相仿，家世相当，恰好小舒家里出事了，她又不在你的身边，所以你退而求其次，才选择了我。其实那个时候，你是不愿意的吧？”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已经是军长了，哪怕我们离婚，也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影响。小舒家里没事了，也回来了。我们离婚后，你们可以重新在一起。如果对你们有什么不好的流言蜚语，我可以帮忙解释。”
  林玉兰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
  这番话，她说得流畅自然，不假思索。
  她设想了梁光明和秦舒的从前、现在、未来，就是没有想到她自己。
  在离婚后，她的感情，她得取舍，她的如何自处呢？
  也没有问一问……梁光明是不是愿意。
  太荒谬了……一切都太荒谬了……
  林玉兰开口之后，再也没停过，依旧继续缓缓叙述着。
  说着她在午夜梦回之间，想过无数次的话语。
  “……至于孩子，我有感觉，她是一个女孩。光明，我就唯一一个请求，希望你能把孩子留给我。我会独立抚养她，不会让孩子成为你们的负担。到时候你们结婚之后，可以有你们爱的结晶……”
  “够了，不要再说了……”
  梁光明低低出声。
  那沙哑的声音，没有了以往的精气神。
  林玉兰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对梁光明来说，如同一场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
  这都算什么事啊……
  这么多年的夫妻，梁光明原本以为，他们在结婚之前哪怕没有感情，但是在日渐相处之中，两个人终归还是会走在一起。
  成为真正的夫妻。
  然而。
  他们住在一起，睡在一起，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
  却不知道……跟他同床共枕的妻子，其实是形同陌路的离心人。
  他怎么都想不到，林玉兰在心里竟是这么认为的。
  是从结婚那个时候……
  不，不是。
  是他们更小的时候。
  是满大院传着一些莫名其妙流言的时候  。
  连狗都不信的事情，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林玉兰竟然相信了。
  命运啊……
  到底在开什么玩笑。
  梁光明沉重，扼腕不已。
  可惜这玩笑，到现在还没结束。
  在梁光明说出“够了……”那句话的时候，一直保持着冷静的林玉兰，却崩溃失控了。
  她所看中的，只有孩子  。
  她能拥有的，也只有孩子了  。
  她什么都可以放弃，唯一只有孩子是她不能放弃的。
  林玉兰觉得腹部沉重，浑身都是僵硬冰冷的。
  她站不起身来，只能仰着头看着面前高大男人，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仓皇无措的追问。
  “光明，你不同意吗？她一定是个女孩，我能感觉到的。你和小舒结婚后，无论是想生男孩还是女孩，都有机会的  。把这个孩子留给我好吗？其他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我就只要孩子，求……求求你了……”
  林玉兰没有哭，但是她的声音早已经在颤抖呜咽。
  那神情，比哭了还凄惨。
  看着这样的林玉兰，梁光明心疼不已。
  他舍不得林玉兰哭，更舍不得林玉兰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一直仰望对方的人，明明是他啊……
  梁光明在林玉兰的目光中，蹲下身  。
  高大的身躯俯身，将视线放在更低的地方，让林玉兰只要低头，就能看着他。
  他同时握住林玉兰的手。
  才发现她的手那么小，早已经冰冷发颤了。
  在这一刻，撕心裂肺疼痛的人，又何止是林玉兰一个。
  梁光明用宽大的手心握紧林玉兰的手，微微地使力。
  他希望林玉兰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玉兰，你冷静下来，看着我的眼睛，我们慢慢谈……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听，试着去相信……”
  “玉兰，我喜欢你，喜欢你很多年了，从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
  “你才是我的初恋情人，是我因为喜欢所以想要结婚的妻子，是我的爱人。”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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