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红了眼睛

周小川看看江柔，又看看周小花，摇了摇头。
  “我不疼。”
  “受伤了怎么可能不疼。再说这个伤口距离你眼睛这么近，万一伤了眼睛怎么办？我们家小川这么厉害，以后说不定会做个狙击手，或者是飞行员，视力是最重要的。”
  江柔还是不放心。
  “先擦一擦，回头再上点药，这几天小心点，别碰到汗水了，不然会疼的。”
  凉凉的毛巾，还在轻轻地擦着周小川的脸蛋。
  他所感受到的，却不是毛巾上的微凉，反而是心口上的火热发烫。
  江柔说这话的时候，如同是在他心口上，点燃了一个火把。
  两个孩子洗干净小手后。
  江柔又仔仔细细的给他们擦手。
  她低着头，美丽的脸庞低伏着，肌肤白皙细腻，眼神温柔清亮。
  当电风扇的风，吹到她身上的时候，黑色的长发在脸颊旁，轻轻的飞舞着。
  周小川漆黑的瞳孔深处，无声的融化着什么。
  他低低出声道，“对不起  。”
  江柔明媚的眼眸抬起，“为什么要道歉？“
  “我做错事情了。”
  “你做错了什么事情？是保护小花错了？还是打王富贵错了？”
  江柔没有用责怪的语气，还是往常轻柔平静的声音，慢慢询问着周小川。
  周小川站在原地，双眼看着江柔，默默地想了想。
  然后。
  他摇头。
  哪怕今天再来一遍，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冲过去，把王富贵狠狠地打一通。
  这一件事情，他依旧会做！
  江柔放下了手里的毛巾，认真的跟周小川谈话。
  “所以啊……小川你一点都没错，不用道歉。我反而觉得你做的很好，很勇敢。”
  她伸手，摩挲着周小川柔软的头发。
  再一次的肯定道。
  “小川，你做的很棒。”
  周小川的眼角，猛地一下红了。
  一股热气正在往他的鼻腔冲上来。
  他低下头，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努力的挥散水汽。
  沙哑的应声。
  “嗯……”
  “傻孩子，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大人。”
  江柔又重重揉了揉周小川的头发，然后站起身来。
  “小川，小花，你们午饭是不是没吃饱？想吃什么？天气这么热，还是吃点凉面吧，放黄瓜丝和西红柿，然后再加一个鸡蛋，你们说好不好……”
  随着江柔脚步轻松的走进了厨房。
  一切仿佛回到了最日常的画面。
  江柔知道周小川要强，所以故意避开了他情绪激动的时候。
  周小花意识到这些。
  她反而是好奇低下头，凑近了看。
  【哥哥，你眼睛湿湿的，是哭了吗？】
  “没有，我没有哭。”
  【没有哭的话，你怎么眼睛红红的？是伤口很疼吗？】
  “没有，我不疼。”
  【不对，妈妈说你疼的，受伤都会疼的。】
  “妈妈她说错了……”
  话语脱口而出。
  周小川意识到的时候，“妈妈”这两个字，已经被他放在了江柔的身上。
  是妈妈啊……
  ——————————————————————————————
  母子三人加餐吃了午饭。
  酸酸甜甜的凉面，格外的好吃，燥热的暑气通通消失不见  。
  吃饱了之后，往凉席上一躺。
  穿着背心和小裤子，可以肆意的滚来滚去，最舒服了。
  江柔原本还有些担心周小花，毕竟今天发生的事情，她亲眼看到了，冲击应该不小。
  结果这孩子，胆小是真的胆小，但是心也真的大。
  吃了午餐，换了衣服。
  又拉着江柔扑了爽滑的痱子粉，整个人都开心了起来。
  江柔问道。
  “小花，你明天还想去学校吗？”
  周小花只是短暂的想了想，竟然就点了点头。
  她要去！
  学校里虽然有坏人，但是也有好朋友，还有哥哥，比在家里有趣。
  小姑娘骨子里的勇敢，只是藏得深了一点而已。
  这也让江柔放心了不少。
  她拿着扇子，盘腿坐在床上，轻轻地扇风。
  周小川原本已经躺下了，突然又坐起来。
  他认真的小脸对江柔说道。
  “小花会说话的，我听到了的。”
  江柔惊喜，“小花又说话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中午。她喊我哥哥了，我听到了。”
  周小川怕江柔不信，所以再一次坚定的重复道。
  周小花正摸着她脖子上的痱子粉。
  香喷喷的，粉粉的，还滑滑的，很舒服。
  她玩得正开心，突然被周小川给拉了一把。
  “小花，你过来，喊哥哥。”
  周小花疑惑的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小川再一次，认认真真的说道。
  “小花，就像是在教室里一样，你喊我哥哥，来，张开嘴巴——”
  周小花乖乖的张开了嘴巴。
  “小花，喊哥哥。gege——gege——你看着我的嘴巴，跟我学——gege——gege——”

  周小川努力又认真的教导。
  周小花也是努力又认真的学习。
  她听得到声音，小时候也是会说话的，所以潜意识里是知道发声腔是在什么位置。
  【gege——】
  周小花的嘴巴动了动，是哥哥这两个字的嘴型。
  但是。
  安安静静的。
  并没有声音出来。
  周小川还是不放弃。
  他拉起周小花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也就是声带的位置。
  那个地方可以感受到声带的震动。
  “哥哥，哥哥。小花，你听到了吗？是哥哥，我们一起出声，是哥哥。”
  【gege……gege……】
  周小花努力的张开嘴巴，认真的想要说话。
  她也是想说话的。
  说话就没有人嘲笑她是小哑巴了。
  小丫头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她知道哑巴什么意思，也听得懂别人的嘲笑。
  只是她伤心的话，哥哥会伤心，妈妈也会伤心，爸爸也会伤心。
  所以她不能难过。
  她就算不会说话，哥哥和妈妈也都能听得懂。
  所以要一直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但是，此刻。
  小丫头感受着周小川的坚持，江柔期待的眼神。
  她一次次的，努力的，张开嘴巴。
  说话！
  她要说话！
  她是会说话的呀！
  周小花开始变得心急，小脸带着痛苦，几乎要皱在一起。
  江柔见状，急忙的出声阻止。
  “小川，没关系的，小花，不用勉强。”
  周小川坚持着，“小花真的会说话的，我听到了的！我没有说谎。”
  “我知道你没有说谎，我知道小花会说说话，因为我也听到过。”
  江柔此言一出。
  周小川和周小花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在她身上。
  震惊！
  错愕！
  周小川：她竟然听到过？！
  周小花：她什么时候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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