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公堂之上

　　“我当官怎么了？我林运当这监察使可是十年寒窗苦读，一试一试地考过来的，哪像你王义书没念几页，字不识几个，不也当官了，一个混子居然还在短短几年就混到了七品。”王义对林运这官意见大，林运对王义这官意见更大，当他听说王义这个混混官至七品时，至少呆了一个时辰，又气了一个时辰，所以这种状况下，自然立刻反唇相讥。

　　秋小蝉觉得林运这是发自肺腑的真话，王义却不满了：“林监察，那这么说来，你今儿抓我等来，是因为对我不满，故意的喽。”

　　“你还真高看自己，带人证。”林运吩咐完，看了秋小蝉一眼，秋小蝉拿着扇子半遮着脸，强行压住秋小蝉那尊生什么妖蛾子，和王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见大石头娘被带了上来。

　　秋小蝉翻了翻白眼，王义呵了一声道：“禾公子，你还真是说对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林运听见这话，看向秋小蝉，自打秋小蝉投水之后，所显露出来的才能，那真是件件都能惊得人掉下巴，而这王义刚才讲的那句话，寻常的读书人都不一定想得出来。

　　秋小蝉咳了两声，王义才赶紧打住道：“林察监，就算对我这官当得让你不服气，我好歹也是官身，一个民妇告我，你连黑白都不辨，就派人拿我，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吧。”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何况你就是个七品小官，让人带你来问话，不合大夏哪条律法了。”

　　秋小蝉和沈彦在一起，知道大夏律法对民告官是很慎重的，正常状况下，民敢告官都要挨10到20杀威棍的，就是避免诬告，这种律法自然是为了维护官家的威言，告诉黎民百姓，官是圣上赐的，是神圣的，当然另一方面这当官真是欺男霸女的恶霸，对那蒙冤的人来讲，又是伸冤无门，想去告官，光那杀威棍那一道坎就很不好过。

　　王义气得立刻要与林运开骂，秋小蝉拉了王义一下道：“林监察是圣上派来，又是读了书考取功名的，与寻常的官不一样，自然会辨清黑白，还我们公道的。”

　　那大石头娘没想到会带她来过堂，在巷子里她恃强凌弱，那她强的对象是边子娘、土狗娘这类的弱者，眼下的官署两边都是手持杀头威棍、而如虎狼的官差，实际眼下都是临时的兵差，正面坐的可是穿着官服的天家官老爷。

　　整个官署透出一股子威严，大石头娘一听传唤腿就开始打哆嗦，一直哆嗦到了堂上。

　　林运一拍惊堂木，大石头娘“扑通”一声就跪地上去了。

　　林运没想到大石头娘后面连话都说不清楚，不过他也不是笨人，大石头娘嗑嗑巴巴说了一遍，他大约就听明白了，便问王义：“王义，杂役队属于西北王军队给养部队的编制内人员，你们当差的时间不好好当差，去干私活，你还说你无罪。”

　　王义便道：“禾公子办的是学堂，是于大夏子弟和兴城子弟都是有利的…”

　　“禾公子？”林运听了有些莫名其妙，王义刚想接着说，秋小蝉却打断他道，“林监察，办学堂这事是苏世子要求的，他要在兴城办几桩利国利民利于邦交的大事，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不用官家来办学，而让禾某这么一个民间人士来办，而且办的时候催得特别急，当时吩咐禾某的意思就是动作快点，不能让随军南下那些大夏军队的子弟荒废了学业。”

　　秋小蝉知道林运是读书人，对于办学肯定比沈彦、苏容之类感兴趣，而且办学这种事，对林运这种读书人，那就是一桩利民利国的正经事，所以娓娓道来：“苏世子的意思为了安全还是让大夏人来建这个学堂，但林监察你知道兴城是夷人的地盘，大夏派过来的人都是有朝廷的编制，那禾某就为难了，说不好找人手，苏世子便说杂役队最近闲着无事，可以在杂役队寻些人赶进度，因为是额外给他们加活，苏世子格外体恤，说能来干活的多少补贴一些。”

　　秋小蝉认为林运有可能没见着沈彦，但因为支银子之类的事，一定与苏容打过无数次交道了，所以抬出苏容定能把他堵得哑口无言的，而且杂役队不是也经常被你监察署借来干活，还一文钱都不给人家的干，说到最后，秋小蝉的眼睛有意无意往门口站着的那十来号重残的人员瞅去。

　　秋小蝉见林运也往那十来号人看过去，又苦恼道：“禾某也不知道苏世子是几个意思，学堂进度催得紧，却只让禾某找这样的人来干活，禾某每日愁那进度真是愁得茶饭不思，没想到今儿还有人来添乱，眼下不得不停工，禾某也不知道这进度能不能赶得过来了。”

　　大石头娘听得一愣一愣的，在癸涌巷，她与秋小蝉接触不多，偶有遇着的时候，也没听秋小蝉说过话，只知道他她是禾小宝的娘，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她居然不慌不忙说起来，长篇大论，让坐在正中那位官威挺大的官老爷似乎都接不上话。

　　林运没有说话，秋小蝉伸手在林运面前晃了两下问：“林监察，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就是说你是禾公子？”林运终于才开口了，秋小蝉微笑着点点头，林运看着秋小蝉点点头道，“禾公子！”

　　“正是在下。”秋小蝉非常有礼貌地冲林运又点点头，王义见了拉了秋小蝉的袖子一下小声道，“我跟你说，你差不多就行了啊，果然还藕断丝连着的吧！”

　　“你闭上你的臭嘴，想臭死本蝉呀。”

　　“我说了真话，你立刻就翻脸。”

　　“因为你说的是屁话，本蝉嫌臭。”

　　“秋…”王义指着秋小蝉，林运却一拍惊堂木道：“公堂之上，你们当这是闹市吗！”

　　秋小蝉和王义立刻都住了嘴，两双眼睛直盯着林运，看他要如何地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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