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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1章 些须小事


  徐胖子嘿了一声,拎起已经脏得没有颜色的裤腿,秋小蝉便看见一条流着脓水的腿,她下意识捂了一下嘴,差点吐了,却听徐胖子自嘲道:“不当英雄怎么办,我把一切都告诉了西北王,结果呢,你也看见了,我带的那十几个兄弟全都被打残了,我这条腿怕是保不住了。”

  “那你一定隐瞒了什么,否则西北王肯定不会这么对你。”秋小蝉是不太赞成上私刑的,这人做了什么错事,应该由国家管才对,但她又不知道对付徐胖子这种滑头,不上刑,或者上轻点的刑,肯定什么也问不出来,她太纠结了。

  徐胖子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秋老板,你还真会为西北王脸上贴金。”

  “你看你逃跑的密道和躲在这宅子的暗窑,你就没告诉西北王呀,所以你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情报没告诉西北王吧。”

  “反正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了西北王,也按西北王的意思,给宣城和丹阳城的人都发了密信,说西北王世子被我们藏在黑水城。”

  “为什么要藏在黑水城?而不藏在宣城或滇城?”

  “因为宣王和滇王对西北王还抱有幻想,如果把西北王世子掳到两国境内,他们怕立刻招来灭国之祸,所以让我过了泷江后,暗里吩咐我将西北王世子藏在黑水城。”

  “我觉得不是抱幻想,他们是想拖延时间,然后组织起他们认为的最强大力量,给西北王一个重击,重新夺回兴城和尹城。”

  徐胖子摇摇头道:“我是按上面的吩咐办事,但我知道,就一个小娃娃,怎么可能威胁得到西北王,像西北王这样的狠角色,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娃娃困住手脚,正值壮年的西北王,想要个儿子,那不是跟喝水一样简单的事,所以西北王不开战就罢了,一旦开战,孰输孰嬴,一目了然。”

  秋小蝉脸色一暗,好一会儿才道:“自古以来,忠臣良将都是最倒霉的。”

  “秋老板,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忠臣良将一般性格都比较耿直,从头到尾就没搞清楚自家老大的意思,万一自家老大只是想享受国泰民安,最最想走的是求和这条路,他不想打仗,至少在他这有生之年是不想打的,打输了运气差的就直接掉脑袋,运气好点就是阶下囚,但求和不一样,求一次和,至少可以管个十年八载的,求几次和也就差不多一辈子了,至于求和的花费,那都转嫁给老百姓就好了,他该享受的一样都不耽搁。所以你真是在这里瞎操心,还帮你家老大挑拨离间。”秋小蝉摇摇头道。

  徐胖子一听双目一瞪道:“秋老板,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如果你实在想殉国,我不拦你,你出去就可以殉了,其实人质丢了,你早就该殉了,所以你也没那么想殉国,我没说错你吧。”

  “老夫是在等待机会,将人质重新夺回来。”

  “你这话就是骗鬼吧?”秋小蝉盯着徐胖子,“就凭你一人之力,如果不是秋某赏你那碗饭,你怕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吧,徐老板,其实在你主子眼中,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我觉得你若不是特别愿意殉国,还不如赶紧找新主子。”

  徐胖子让秋小蝉气得呀呀叫了几声,突然一萎道:“西北王不相信我。”

  “你把兴王宫酒窑的密道,这家宅子藏人的暗窑都告诉西北王,他怎么可能不相信你,你把他当个傻的,他能相信你都怪了。”秋小蝉觉得为了自家离儿的安危,真的是把三寸不烂之舌都用上了,“这宅子是不是是宣国在兴城的秘密联络点?所宅子的主人也是你们的人?”

  徐胖子没说话,秋小蝉摇摇头道:“徐老板,你说不说,他现在又脱得了干系吗?”

  “如果,如果你能保我一命,我全都说,而且我还知道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计划,如果…,我宁可…”徐胖子说完把眼闭上,秋小蝉便道,“这话你应该和西北王说呀。”

  “西北王他…”徐胖子忽地睁开眼睛道,“我…”徐胖子犹豫好一会儿才道,“我没把握。”

  “这个,”秋小蝉拍了一下案子站起来道,“你敢掳西北王世子,就该被千刀万剐!”

  秋小蝉走出关徐胖子那间屋子,深吸了口气,外面的空气好得多。

  秋小蝉非常纠结自己怎么在这样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她拍了拍额头,忽觉得有人盯着她,转头一看竟是沈彦,秋小蝉愣了一下问:“你怎么在这里?”

  “子语说离儿看到掳他的人了。”

  “掳离儿的徐胖子跑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娘子,娘子的打算如何?”

  “至少我会警惕些。”

  “为夫舍不得娘子担惊受怕。”沈彦说完牵过秋小蝉往苏容办公的房间走去,进去就看见沈离爬在案子上那堆帐本和一捆捆的竹简中和苏容在玩。

  秋小蝉小声道:“那徐胖子说如果你可以饶他不死,他会把他知道的全部都招供出来。”

  “惊弓之鸟罢了。”

  “他说他还知道一个大计划。”

  沈彦停住脚问:“娘子,你过于心善,为夫不想你参与这些事,尤其是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了,更不该为些须小事分神。”

  “毕竟在丹阳城认识了一场。”秋小蝉不觉得人命的事是些须小事,挽住沈彦又道,“我又怕自己是妇人之仁,坏了你的事。”

  “那就看他老不老实,招出来的东西,够不够保他性命吧。”

  秋小蝉觉得沈彦这个回答十分含糊,却听沈彦道:“他毕竟掳了为夫的离儿,为夫是个喜欢记恨的人。”

  秋小蝉被沈彦的话噎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道:“我别的都可以不记恨,但离儿的事,我也是记恨的!”

  “那娘子的胸襟可比为夫宽阔得多,但离儿的事情上,娘子与为夫可算得上是不谋而合。”

  “只是…”

  “娘子,没有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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