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抉择

　　“萧霖，为了凌嫫这个女魔头，你连雪剑峰和萧家的名声都不顾了吗？”

　　萧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提着剑站在大堂里。


　　黑老大看着这样的萧霖，想起凌嫫那时也是这样站得笔直，毫无惧色。

　　雪剑峰还真是不一样，教出的弟子各个让人眼红。

　　莫凌、萧霖、凌嫫……

　　还有那个叫陈不亦的，听说也是个人物。

　　他们任何一个人搬出来都能独当一面。

　　可惜，莫凌死在魔族手里，凌嫫入了魔。

　　“放人还是我们打一架。”

　　嚣张的声音一出，大堂里的气氛变得诡异。

　　黑老大看着年轻却嚣张的萧霖，心里的忌惮更深了。

　　萧霖敢来说明不怕任何后果，但是他不一样。


　　这是他的地盘，要是真把萧霖惹恼了，狠起来绝对能摧毁他的部分势力。

　　他的势力需要用来做更重要的事情，绝对不能因为一个人而毁掉。

　　黑老大已经气到说不出话。

　　雪剑峰这些弟子都是些脑子有病的人。

　　而且都是病得不清的那种。

　　为了一个已经入魔，而且被九州修士所不容的女魔头，宁愿不去碧州也要过来救人。

　　他就不明白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雪剑峰的未来峰主，甚至可以说是赤州未来的统治者，更是萧家未来的家主。

　　这样的身份就应该好好珍惜羽毛，跟一切可以毁坏自己名声的人和事彻底分开。

　　而萧霖呢？


　　大老远跑来救一个随时会成为致命软肋的人。

　　黑老大看着自掘坟墓的萧霖，莫名想起当初的莫凌。

　　他好像从萧霖身上看到莫凌的样子。

　　当年莫凌也曾这样孤身一人去救自己的师弟。

　　黑老大手一摆，手下见状匆匆去往关押凌嫫的锁魔鼎。

　　他有了新主意，既然凌嫫不能为他所用，那么让凌嫫去搅乱人魔之战也是好的。

　　萧霖跟凌嫫都一样，为了自己看重的人可以做任何事，不怕任何危险。

　　如今萧霖冒险前来救她，她自然不会看着魔族这样嚣张。

　　据他所知，凌嫫那一把凌霄剑就够让魔族吃一壶。

　　魔族那边有妖姬，妖姬手里有很多底牌，这些底牌藏在各大宗门。


　　如此一来，两方都有难啃的骨头，伤亡就会越来越惨重。

　　——

　　“你要带我去哪儿？”

　　凌嫫看着带着她御剑飞往陌生方向的萧霖，忍不住问出口。

　　萧霖稳稳御剑，速度比以往都要快。

　　“我送你到金州边界，到了那里，你可以去找圣宫。”

　　“那你呢？”

　　凌嫫问出口就知道答案。

　　亲自送她去金州是因为他的身份能给她直通金州的过路牌。

　　而她一个人的时候，身负魔气，会一次次触发各个地方用来防魔的阵法。


　　一旦触发，那些修士就是追上来。

　　只有萧霖带路，用自身灵气抑制住她的魔气。

　　虽然魔气难以抑制，难免有魔气泄露。

　　可他直接飞过去，只留下一句话。

　　说是刚刚斩杀不少魔族，身上不小心沾染了魔气。

　　在如今魔族四处入侵，没人会怀疑萧霖，也没有人会阻拦他。

　　她知道，他会一路护送她到金州，然后回去跟雪剑峰所有弟子同生共死。

　　凌嫫看着没有回答的萧霖，低头看着魔族入侵过的地方。

　　飞那么高，飞那么快，依旧能闻到血腥气。

　　凌嫫望着满目疮痍的城镇沉默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


　　“师兄，我不去金州了！”

　　话一出口，萧霖没有丝毫动静，飞行方向没有一点改变，也没说一句话，像是完全没听见。

　　凌嫫再次开口。

　　“我不去金州，要去碧州，去弘佛寺。”

　　这一次，声音很大，语气很坚决，想装听不见都不可能。

　　“阿嫫，听我的，你只有去金州才有活路。”

　　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她不会被任何一方接受。

　　她是魔族，路上杀过人，修士对她抱有偏见，哪怕她的剑锋对准魔族，也不会相信她。

　　玄灱真人是她发现的，也是被她打得半死，虽说最后补刀的人是陈不亦，可所有人所有魔都知道玄灱真人的死，她是主要原因。

　　她杀了魔族安排在赤州的势力，毁了魔族的计划，注定成为魔族的敌人。


　　修士不信她，魔族不信她，谁也容不下她。

　　到时候不管哪一方成为最终胜者，她的结果只有一个。

　　回去就是死，只有躲起来才能活。

　　这是他最后的私心，也是最后能为她做的事。

　　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她，更为雪剑峰欠她的，还有当年那些死在除魔之行中的人欠她的。

　　要是没有她深入魔族，那些人的死永远不会昭雪。

　　所有人都可以无视她的牺牲，他不行，雪剑峰更不行。

　　“师兄，你要是不带我去碧州，就算到了金州，我也会自己去，是你带我去还是我一个人去，你选一个。”

　　话一出口，如她预想的那样停下。

　　彼此都很清楚对方的性子，说出口的话绝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萧霖：“回去的话你会死。”

　　凌嫫：“很多人都会死。”

　　他们都清楚，他们每个人的脑袋上都悬着一把剑，这把剑随时可以落下。

　　这场动荡会打到一方再也打不动，否则不会停下。

　　谁也没办法置身事外。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萧霖叹了口气妥协。

　　“走吧，我带你去。”

　　说完两人没有耽误，匆匆往回走。

　　御剑飞行途中，凌嫫看着他的背影，想起曾经第一次飞起来的画面。

　　那时她什么也不会，看见莫凌御剑而飞，非常羡慕。


　　莫凌看她眼巴巴望着，就停下来让她踩在剑上，还让她抓紧他的手，站稳一点。

　　那一天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飞起来的感觉，也是从那时开始，她渴望跟他一样成为修士。

　　如今倒是得偿所愿了，却只有短短时间。

　　现在的她是女魔头，再也不是被莫凌捡回去的妹妹，也不是雪剑峰的弟子。

　　或许这就是她的宿命，躲不掉的宿命。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情绪，凌霄剑不安地嗡动起来。

　　凌嫫轻抚着剑柄，安抚着嗡动的凌霄剑。

　　她有一种不祥预感，这一次她真的要用危险办法了。

　　她大概知道废除修为的修士变成的傀儡魔兵的原因，知道妖姬手里的神秘魔丹是什么，也知道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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