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外乡人

昨天聊着聊着，竟趴到桌子上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柳长老已经在院子里活动身体了，我给洺子和柳长老煮了面疙瘩，洺子也不挑剔，悠悠吃了起来，反倒是柳长老看到面疙瘩皱了眉头。

        “不吃就滚！”洺子没好气的对柳长老说。

        “吃吃”，柳长老吃了一口，谄笑道：“不错不错，好吃。”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柳长老这样，噗嗤一笑，柳长老这么怕洺子吗。

        “对了对了，小天，你今天不用去上班了，我给你请了假，我们先查出那个炼尸门的人再说。”说完柳长老又看了看洺子，洺子也没有搭柳长老的腔。

        我看着柳长老，昨天晚上那么重的伤，睡一晚上就好了？

        吃完饭，我打电话给石爷爷，让他不用等我了，我今天不上班，石爷爷却嘿嘿一笑，说今天他也有事，正好也去不了，我一想赶上了，挂断电话我跟柳长老便出发了。

        “炼尸门的弟子术有所成，便会出师自顾，炼尸门在术士里算是子弟不多的门派，因为炼尸是邪术，炼尸会影响自己的阴德寿命，反之炼尸成功可以借尸命得长久生命，这个炼尸人很可能是个外乡人。”柳长老分析了局面。

        “那我们找村长问一问谁是最近几年到庄孜村的，是不是就行了？”我提出自己的观点，柳长老点头示意。

        我领着柳长老去村长家，我们村子不算大，大大小小也就一百多户，比起周围的村子，也有些小了。因为小，在村里找人也就容易了，一想到找人我再次想起冯栓，他又跑哪里去了呢？

        到了村长家，村长家的大门是反锁着的，我喊着村长，屋里没有回应。

        “村长去县里开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时村长的邻居在门口磨刀说着。

        无奈我只能跟柳长老回去，柳长老看着村里，“炼尸人的身上会有一种特殊的气味，我们先在村里找一圈。”柳长老跟在我后面。

        “你们昨天晚上可听见什么声音来？”

        “雷声？”

        “我好像听见龙吼了。”

        那是我们村里的老人没事就聚在一起闲叙，听见有人说龙叫，老人们都哄堂而笑。

        “你以为你是祖宗啊，啥都听过。祖宗都不一定知道吧！”

        说完众人又笑了笑，我故作神秘的对柳长老说道：“虽然村长有花名册知道外乡人，但也不止村长一人不是。”

        不错，那个人必须跟村里人都有接触，这让我想到我们村里上任村长：李日长，老村长的寿命跟名字一样，八十多岁的老爷爷还能自理生活，干农活的时候也不含糊杠杠的。

        柳长老想了想，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我便领着柳长老去李日长家。

        李日长这时正在院子里喂着鸡。

        “李爷爷，你看谁来了！”我笑嘻嘻的说道。

        李日长看到我大笑道：“小子，你可来看看你爷爷了。”李日长又看了看我后面的柳长老，“这位是？”

        “哦对对，李爷爷，你知不知道咱们村里最近有没有外乡人？他有一个亲戚听他家里人说，他那位亲戚来我们村里住，好久不见来走亲戚的。”我编出这个理由，有些牵强的我自己也有点不信，连亲戚电话都没有吗？

        李日长的眼里闪过狡黠，“呵呵，咋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只有往搬到城里啥的，岂有还回来的？”

        我有些失望，叹了口气。李日长放下手中的鸡饲料，思考了一下才说道：“要说最近几十年里搬进我们村的，倒也有，一家是现在的村长，他是被镇里指定当村长的。还有一家……”李日长看着我，“那就是你家了小天。其他的我都没什么影响，应该就是了。”

        我听到这句话惊讶无比，这是我意想不到的，我和爷爷也是外乡的，我看向柳长老，柳长老淡淡的看着李日长，没有说什么。

        我有些心不在焉的跟李日长闲聊一会，就跟李日长告别。

        “老朽还有几日阳寿？”

        刚出门，李日长突然冒出这句话。

        “一载两季。”

        “可有变数？”

        “天命难违。”柳长老说完便拉着我走了，李日长停住的手再次动起来喂着鸡。

        “老村长不是一般人。”

        柳长老点了点头，“如果是一般人，为什么院子里喂着鸡，连一丝异味也没有？”

        我这才想起，确实如柳长老说的一般，“柳长老，他怎么知道你是算命师的？”

        “术士分为很多种，每种术士的身上都有不一样的地方，可以分辨出来。”柳长老耐心的跟我聊着。

        我想起外乡人，问道：“柳长老你认为谁是外乡人？”

        柳长老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我在你家里住过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再说了还有卿洺在更不会有异常。那么只有现任村长最有嫌疑。”柳长老顿了顿：“但是你爷爷不是一般人。”

        我沉默不语，没有反对柳长老，可有想起我爷爷，爷爷你到底去哪里了啊。

        等再次到了村长家，看着被反锁死的大门面露无奈，我使劲推了推大门，确定是打不开。

        “柳长老你说村长会不会故意躲着我们？人出去，门怎么可能反锁呢？”

        柳长老凝重的看着大门，一推，只听啪的一声，门被柳长老推开了，“村长不是躲着我们，他是被人害了！”

        我看着干净的院子，柳长老脸色更加凝重，“难怪我感应不到尸气，原来四周都是涂的石灰粉。”

        我跟在柳长老的后面，柳长老猛地推开屋门，一股腐臭味直冲鼻腔，我干呕一下，捂住口鼻。

        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我愣在原地。

        村长静静的躺在床上，我听说村长喜欢养猫，没想到这群猫正啃食着村长的肉体，这群猫看见我们来了，发出刺耳的叫声，一个个跑出门外。

        看着村长腐烂的身体，我更加想吐，但还是憋住了，村长怎么会死了？

        “柳少宗主，没想到你来了。”

        腐烂的身体传来村长无力的声音。

        柳长老身上散发着奇特的气息，让腐臭味散了几分，我不由靠近柳长老。

        “为何练出个僵尸？”柳长老淡淡的问着。

        “我知道自己时日不长，便想借尸还阳，延长些许寿命，可就在前日，有人助阴尸破了束缚，开了精瞳，趁我不注意，伤了我。”村长说完大口大口喘着气，“切莫不要让那孽畜真正成僵，不然……不然将为祸人间，柳……”村长话未说完，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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