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乱世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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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怎会是你?你……唉!”
顾不得多说废话的萧奎,抬头先看了一眼对面的羊九,或许是后者发现这一箭的效果远远好于预期,此刻已经安心的昏了过去。
“好在没有伤到要害!走!快走!”
萧奎随即又看了看娥女中箭的位置,见并没伤到骨头和心脉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抱着她离开,而由于有了这个拖累,再加上安抚奴隶重新布置路线都耽误了些时间,待萧奎赶到蒙忻身边时,天色已经暗沉……
“大哥,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此刻蒙忻已经让走了一天的部队安营扎寨,补充休息,见萧奎赶回这便连忙迎了上去,说话间虽是关心对方,可眼睛却一直盯着萧奎怀里的娥女。
“先别说这个,娥姑娘中了箭,你先替她诊治吧。”
“呵呵,好好好!”
这是蒙忻这几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萧奎莫名的瞪了他一眼,小心的将娥女扶下马来。蒙忻不敢怠慢,赶忙接过手来,小心的搀扶着对方。
“那什么,大哥你先吃点东西,嫂……不,娥姑娘就交给我吧。”
萧奎没心情跟他开玩笑,朝他摆了摆手,自顾自的坐到火堆旁,啃起了肉干,不多久在外巡视的朱萸也回到营帐。萧奎见状连忙将干粮袋和酒水递给对方,关心的问道:
“怎么样,周围有什么情况吗?”
“还好吧,暂时没什么情况,不过我见之前分散成队的奴隶好似又朝咱们这边聚拢了过来,是大哥的安排吗?”
朱萸说话间接过袋子但并没有急着吃喝,而是先将自己的披风取下,拿在手里烘烤……
“是啊,一天之内左右两翼连续遭到攻击,看来司马泊夜应该是确定了咱们的行进路线了,接下来恐怕要有硬仗。你和蒙忻不如……”
“大哥,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好吗?”
这已经是萧奎一路上第三次劝二人离开了,然而竹马之情在心,知交之仇负身,又岂会在乎生死,萧奎见朱萸亦是眼神坚毅,便也不再多说,只是叮嘱她今夜务必要多多小心。
“大哥,您是说司马泊夜今晚可能会来劫营?”
“不是可能,是一定!目前我军手上的北域骑兵只有一万人不到,其余皆是奴隶,连日的赶路早已让他们疲惫不堪,在这种情况下敌军又知道了咱们的行踪,今夜必来……”
“大哥,或许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您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做!……先走,等脱离了危险,重新集结了兵马,再回来救他们也不迟呀。”
“不,妹子,你错了,如果是这样,这些难民就死定了,今天的两次突袭,敌军对待奴隶根本没有留手的意思,而跟着我们的这群奴隶,即便是死也没有投降。事情演变到今天这个局面,士族与奴隶之间已经无法回头,司马泊夜控制不了,主公……更控制不了!”
“那……”
朱萸似乎有话要说,然后此刻的萧奎却什么也不想听,在这个时候,他想将内心中隐藏的一切全部说出……
“其实,北域的每一个人都是疯子,就那褚山遥来说吧,看似最是正常的他,实际上比谁都极端,他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可以杀掉所有挡路者,包括他自己在内。而我呢?何常不是一个病人,生于显贵,却落寞于贫贱,看透了底层的不公,吸收了太多的怨恨,历经了无数的苦难,好不容易成为了可以为他们而战的恶鬼,你却要我抛弃他们……可能吗?不可能!”
“对不起,小妹说了不该说的话!”
萧奎一番肺腑之言,让朱萸既难过又自豪,连忙放下手中的披风,起身朝他行了一礼……而此时蒙忻也从帐篷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喜气,笑呵呵的来到了二人的身边……
“你们在说啥?”
“没什么,一些闲话而已!”
见蒙忻难得面露喜色,萧奎也不再提过于沉重的话题,转头问道:
“娥姑娘怎么样?受伤不重吧?”
“嗨,重不重大哥还不知道?你一路上都在帮她止血,到了我这无非就是拔出箭头,上药了事而已。”
“娥姑娘?难道就是蒙忻上次说的那个?”
“是啊,是啊!咱们嫂子长的可漂亮呢!”
一听这个名字,朱萸也来了兴致,连忙做到蒙忻身边打听了起来。而一旁的萧奎别看他平日里甚是威严,但遇到儿女私事却异常扭捏……
“什么嫂子!小忻可别乱说,以免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
“嗨,什么乱说,人家嫂子都应下了,你若不愿意,一会自己跟人家说!”
蒙忻这话一出,萧奎脸涨的通红,心中甚为紧张却又带着一丝欢喜,开口想问个明白,却又不好意思,假作恼怒了好一会这才问道:
“什,什么应下了,你到底跟人家说了什么?”
“说什么?还能说什么?我就问她,是不是喜欢你!人家嫂子可一点也不含糊,回答的真切,大哥你不会是看不上人家吧!”
“没……你也知道……现在……不合适啊!”
萧奎连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身边的蒙忻与朱萸就更不知道了,二人看着这位自小稳重的兄长,手慌脚乱的模样,不停的逗笑着,而这时帐篷内,娥也从其中钻出,朝着三人盈盈而来……
“咳,那个咱们是不是该去巡哨了?”
最先看到娥女的朱萸连忙朝着蒙忻咳嗽了一声,后者自也明白是什么意思,连忙附和道:“是是是,今天情况不妙,是得好好看看。”
说着二人这便起身离开,顺便也将周围碍眼的兵卒一并带走,一时间这营帐篝火前便只剩下了萧奎与娥女二人。
“伤口还,还疼吗?”
“多谢将军关心,上了药,奴家好多了。”
“……”
萧奎一生都侍于沙场,面对这般柔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二人随即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将军……其实,你刚刚与朱萸姑娘的在外面说的话,其实奴家都听到了。”
最终还是娥女先开了口。萧奎愣了一秒,内心逐渐也平静了下来……
“是嘛……那姑娘应该知道,世间恶鬼终是入不了常途。”
“常途……呵呵,将军知道吗?就在前段时日,奴家碰到了一个僧人,他长的好奇怪,大冷天的只穿着一身红袍,肩扛一鼎,眼中看着万千苦难,不施援手却笑得何其癫狂,他曾吟道:合掌奢求慈悲,极乐万古不存,地狱不过谣言,恶魔永存人间……呵呵,或许他说的对,无苦无悲的世间本就不存在,至于地狱……呵呵,或许我们就身在其中,既是如此,谁又能归常途?”
萧奎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的抬起了头,若有所思的仰望着昏暗的苍穹,最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呼~也许那和尚说的是对的……可即便如此,那又怎样?地狱再脏,只要有心亦能化身地藏杀出一片光明……”
“咯咯咯~傻子!”
娥笑着摇了摇头,既无奈于对方误解她的意思,又欢喜这份执着,随即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做出心中最想却又最不敢为的事……
“姑娘!你?”
就在萧奎莫名之间,娥缓缓的站起身,走到萧奎面前,将双手放到了对方的肩头轻轻一推,身子一倾,拱翘圆臀落座在了萧奎的双腿之上。
“将军,奴家没有要劝您放弃的意思,替万千苦难行无常之途,将军大义,奴家叹服之至,愿倾心相侍,与君共赴无期。”
“可,可是,萧奎什么都给不了姑娘,甚至就连一句承……”
没等萧奎说完,娥生出纤细的玉指挡住了对方嘴唇……
“既然身处地狱,本就无常,承诺何其虚伪,与君共度一日,便抵一世恩情,与君厮守一夜,便浸半生浮华。”
“娥……”
也不知这是怎样的魔力,萧奎凝视着眼前秀美的面容,如痴如醉,好似给勾了魂魄般,在对方的牵引下缓缓起身,一同进了帐篷之中,而与此同时,昏暗的天空也做了美,缓缓而落的轻盈白毛,溅入篝火之中,激的火苗窜动,滋滋作响,此刻这便是最为动听的喜乐……
“劫营啦!劫营啦!”
然而天公作美,却难敌人祸无情,就在下半夜时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一支士族佣兵趁着夜色袭击了最前方的奴隶营寨。早有准备的萧奎连忙起身,一旁的娥女则的快速替披上了战甲,眼神中亦是温情脉脉……
“小心些。”
“嗯,你也一样,一会若是敌军杀来记得朝西北方向而去,我会让小忻前来接应你们。”
“好。”
在短暂交代了几句之后,萧奎骑上战马带着数千兵卒前去救援,等他到时,蒙忻与朱萸已经与敌将交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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