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故人

你只需要助本座保留下一缕残魂，本座会尽量在这缕残魂之中留下关于永生境修行的关键之处，到时候你完全可以从本座的残魂中得到关于永生境修行的诸多奥妙，从此修正补全自己的道途，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是你我都有好处的选择。所以，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所以，你不仅想着轮回转世，重新修行，你还想着做我的随身老爷爷。真是可惜了，我是不是应该找个戒指？”

梁寒大笑一声，目光漠漠，轻叹一声，“真的是很诱人啊。可是，龙灵儿死了啊。”

“嗯？！”

千山星君瞳孔一缩，还在想梁寒这句话的意思，就看到梁寒忽然低下头，看向了那些此刻只能瑟瑟发抖，跪拜在虚空之中，面对不断塌陷的虚空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妖王仙神们。

“梁寒，救我。”

察觉到梁寒的目光望来，熊孩子道童忍不住哀求开口，面对死亡，终究无法坦然。

“不准求他，谁都不准求他！”

王圣子怒吼一声，手中招妖旗向着熊孩子道童砸去，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以从容赴死的样子，凄厉道，“梁寒，你不得好死！”

“或许吧。”

梁寒淡淡说着，已经满手血腥，自然也就不奢求什么平安喜乐了，他只是伸手一指，不带半点烟火气，但却是言出法随，永生境的伟力，超越想象。

已经彻底演化成杀戮规则的力量一动，便不需要什么神通法相的华丽光影，只是仿佛一道风吹过。

然后王圣子也好，七十二洞妖王三十六路仙神也罢，就哼都来不及哼一声，瞬间仿佛风化后的沙子一样，被风一吹，便洋洋洒洒的湮灭成灰，最后一切空空，不留半点痕迹。

死亡如风，当真是死亡如风。

一指之间，轻描淡写的点杀了王圣子他们，梁寒心中却是无悲无喜，对于面板上提示的+10，+10经验，没有在意。

虽然这个经验获得，比他之前想的要多了十倍，但好像本来就还有着十倍经验加成，所以就很难因此升起什么波澜。

因为印象中，他上一次杀生只能获得一点经验的时候，还是在当屠夫，杀鸡屠狗的时候。

而现在当他踏入永生，之前让人绝望的神魂十重的妖王仙神，原来真的只如猪狗。

千山星君目光冷漠，对于梁寒当着他的面碾死了王圣子他们，他没有出手阻止，他只是淡淡道，“你果然道途有缺，否则的话，好歹也是踏入永生的存在，竟然还为一群蝼蚁般的存在而怨念不休。

梁寒，发誓吧。只有本座才能帮你，否则的话，你的未来，也只不过是陨落的下场。你连自己的安身立命的道途都不是自己的，便是推开了永生之门，但有何脸面自称永生。你不过只是他人的傀儡棋子罢了。

所以，发誓吧。只需要你发下大道之誓，那么本座的一切都是你的，到时候你才真能让自己属于自己。”

“你跟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梁寒身躯缓缓漂浮而起，已经可以看到塌陷的虚空，那足以吞噬一切的虚无如刀，就在不远处的地方，每一次涟漪波动，便是永生境的存在都要为之侧目。

“我原本以为，能够踏入永生境，成就星君的存在，都应该是智慧高远，不类俗人，早已经是真正的仙家气度，笑看生死的存在。但你，怎么就这么怕死？”

梁寒说到此处，叹了口气，见千山星君完全一副唾面自干的样子，根本不在意他的嘲讽，只是目光漠漠的看着他，似乎认定了他一定会答应。

于是，梁寒就只能干脆道，“好吧。因为你严重破坏了永生境大能在我心中的形象，所以我宣布，你被开除出永生境了。千山星君，你太鸡儿丢人了，自己退群吧。”

千山星君愣了一下，不是听不懂梁寒话中的意思，而是他不敢相信梁寒竟然会拒绝，所以下意识的反问，“你拒绝了本座的交易？你竟然拒绝了？”

“是的，我，梁寒，拒绝！”

梁寒大笑一声，然后直接比了个中指，“草！当初是你要不死不休，那就不死不休！现在跟我做交易，要老子委曲求全，你他么没睡醒吧！我可是答应过龙灵儿，要为她报仇的，所以，给老子去死吧！”

话音未落，梁寒反手就是杀戮如风，手握杀戮，瞬间成剑，仿佛举起一把四十米的长剑，朝着千山星君的脑壳就劈杀了下去。

“你竟然敢拒绝本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当真不怕死？！”

千山星君震怒了，面对梁寒的轰杀，反手一拳轰出，破碎巨剑，威势不减，拳影如山，道法相随，轰的一声，就将梁寒锤飞在地。

梁寒哇的一声，大口咳血，身躯破碎，只能燃烧经验，复苏血肉。

“呸！”

梁寒吐出一口血沫，抬头看见惊怒的千山星君，大笑道，“还以为你能有多凶，原来也就是个银样镴枪头，就这么点力气，你他么是在给我挠痒痒吗？”

“梁寒！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发下誓言，助我一臂之力，那么本座还可以原谅你，既往不咎，不但不杀你，反而将本座的一切给你，但要是你还冥顽不灵，不识时务，那就给本座去死吧！”

千山星君意念浩大，身躯一摇，彻底从人变成了太古神山，惊天动地，伟岸不可思议，任凭大道劫雷轰杀，只是睁开眼眸，神光如剑，望着梁寒。

“你废话是真滴多。你看老子扎不扎你，就完了呗！”

梁寒笑骂一句，反手再次一握，虚空成剑，杀戮在手，无畏无惧，又是一剑斩落而下，返璞归真，大杀戮术凝练其中，不带一丝烟火气，但却是规则显化。

脱离了常规手段，这是大道规则的碰撞，名曰杀戮，便是要你死，你就不得不死！

“雷来！”

千山星君咆哮一声，轰隆雷霆闪电如矛，直接击溃梁寒斩杀而来的杀戮之剑，目光一动，又是冰冷意念，言出法随，“山来！”

轰隆声中，虚空之中，十万大山显化而出，真实不虚，仿佛五指之山一般，将梁寒凝握其中，轰隆一压，就将梁寒瞬间镇压当场。

噗！

梁寒全身发光，极其惨烈，身躯都四分五裂，基本上已经粉身碎骨了，但现在他踏入永生境，生命力顽强，又有经验相助，这一下，还要不了他的命。

既然要不了他的命，他就要千山星君的命，张嘴一喷，就是一挂天河，逆流而上，摧枯拉朽，绞杀虚空，粉碎真空，在千山星君那伟岸的太古神山之身上崩落大块山石。

“梁寒！”

千山星君无比惊怒，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梁寒这样头铁的人，明明大家可以合作共赢，明明占便宜的人是梁寒，但梁寒竟然不接受，反而要与他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就因为龙灵儿死了？所以你要为了一个死人与本座不死不休？！”

千山星君愤怒咆哮，觉得梁寒简直不可理喻。

梁寒杀光了他的手下，搞得他千年谋划成功，只能残留一缕残魂轮回转世，从此以后，能否再重新成为自己，都是未知之数。

他千山星君，被梁寒欺负的如此凄惨，却还是愿意既往不咎，与梁寒合作共赢，但梁寒却只是因为龙灵儿死了，就要与他不死不休。

简直荒唐！简直不可理喻！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梁寒这样愚蠢的家伙！

又不是凡夫俗子，还能为情所困，大家都是永生境的存在，早已经舍弃了世俗种种，只剩下大道唯一，理智而又清醒，再也不会因为红尘种种而动摇。

但梁寒却要为了一个死掉的女人跟他拼命，千山星君觉得梁寒肯定是脑子进水了。

“本座再问你一次，你到底答不答应？！”

千山星君怒吼一声，太古神山之躯，摇曳虚空，意念一动，那镇压着梁寒的五指山上就立刻重重叠叠，更多大山压下，每一座都仿佛与天平齐一般。

除此之外，还有无尽雷霆缠绕，如同锁链，捆锁住梁寒的躯体，闪电侵袭，大道碰撞，让梁寒的元神都变得黯淡无光，似乎下一秒就会神形俱灭。

“我答应……”

梁寒艰难开口，千山星君顿时眼中一喜，刚刚放松对梁寒的镇压，就听到梁寒后面半句话，“……你个蛋、蛋！”

“啊！梁寒，你找死！”

千山星君长啸一声，身躯一摇，太古神山之躯中立刻变化出了足以踩平山海日月的巨脚，向着梁寒轰隆一脚踩下。

玉石俱焚一般，虚空都在破碎，天地仿佛在这一刹那静止，然后又迅速加快，时空塌陷的速度更快，大道劫雷更猛。

千山星君嘶吼一声，半边身躯都被大道劫雷直接撕裂，然后卷入那塌陷的时空裂缝之中，瞬间变得虚无。

“哈哈。你好像快死了。”

梁寒大笑一声，身躯都已经被踩扁，跟画出来的纸片人一样，但却只是笑着开口，察觉到了千山星君的气息衰弱。

他看起来很凄惨，但千山星君终究还抱着最后的期望，没有痛下杀手，所以即使看起来他很狼狈，似乎下一秒就要被千山星君打死的样子，但实话实说，经验一燃烧，复苏伤势，所以其实他现在活蹦乱跳的，真没受到什么伤。

但千山星君就不一样了，时空在塌陷，大道劫雷在轰杀，这两者都是千山星君此刻遭遇到的陨落劫难。

千山星君看起来很凶，但只不过是色厉内荏而已，外强中干罢了，因为千山星君已经走到了末日黄昏，穷途末路。

“梁寒，答应本座，快，发下誓言，只要你发下誓言，本座就原谅你。不，本座就放过你！梁寒！你为什么不答应本座？！”

千山星君意念反复，状若癫狂，一边让梁寒赶紧答应他的要求，发下大道之誓，一边又察觉把握到梁寒的坚决，所以再次出手轰杀梁寒。

但反反复复，终究还是无法真正痛下杀手。

有时候管你是世俗凡人也好，还是什么永生星君，在生死面前，终究无法从容，于是就患得患失。

千山星君自诩理智冷静，不受任何情绪困扰，可以永远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但现在千山星君却终究无法真正理智冷静，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了。

他明明察觉到了梁寒的坚定，但偏偏因为牵涉到了自己的生死，所以哪怕明知道梁寒不会答应他的要求，但千山星君却始终还是抱着一点不可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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