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节操碎满地

梁寒又往前行了二十余里，眼见前方一座青山之畔，隐隐有一座市镇，心中一喜，心想既然见到市镇，说不定那末炎脚程快，已然在了此间等待。

于是加快脚步，朝市镇而去。

那镇子倒也并不如何之大，只是隐于青山之畔，河岸边上，不时有人流行走，倒也有些热闹的意味。

梁寒直直前走，来到镇子边上，四处瞧了一番，将镇子的全貌尽皆收于眼底，却是无论如何，也未曾瞧见末炎的踪迹。

心中那强烈的不安越发的强烈起来，瞧着市镇，久久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眼见日光慢慢西移，心想以黄药师与林茉宛的脚程，应该也快要到了，便朝镇子深处走去。

走了一阵，忽见前方有一个酒楼，梁寒一惊，随即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欢喜，叫道：“梁大哥，可让我好找啊。”

原来前方酒楼边正站着一人，长眉星目，俊朗不凡，正是末炎。

他听见了梁寒的声音，心中也是一喜，转过头来，瞧见梁寒，笑道：“梁兄，可让我好等啊。”又指着酒楼畔的小河，说道：“马匹已经备好，咱们在此用过膳食，便能上路了。”

说着“咦”了一声，见到梁寒独自上前，问道：“黄前辈他们呢？”

梁寒微微一笑，心想却原来是你这般心急，之前自己的假象登时告破，正欲说他们还在后边，便听黄药师的声音传来，长笑道：“两个年轻人果然厉害，我这老头子果然老啦！”

梁寒听那声音，知道便是黄药师，只是听他语气，颇为唏嘘，一时之家，不知说些什么好，只觉有些不好意思。

林茉宛也跟在黄药师身边，这时走上前来，拉着梁寒，笑道：“走吧，赶了这么久的路，我早饿了！”见到梁寒露出奇怪的神色，笑吟吟地看着梁寒，说道：“怎么，你不饿啊？”

梁寒微微一笑，再不多话，只是想到之前遇见的事，心中还是十分的疑惑，只是这话，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好说出口了。

黄药师一震衣冠，直直前行，上到酒楼之上，来到末炎的桌旁坐了。

梁寒心中虽然奇怪，但也没有多想，随即带着林茉宛跟上。

末炎早已等的不耐，叫好了酒食，催促三人快吃。

黄药师见他如此心急，暗暗一笑，说道：“中州之地，极为博大，我也只是在古籍中见到，说是长鸣山中有佛座小红莲，不知梁兄弟之前可曾查探出了什么消息么？”

这话一出口，末炎这才愣住，心想自己却是不曾查探出什么消息，心中便觉有些失落，之前的喜悦之情登时湮灭，问道：“请前辈赐告。”

黄药师不缓不满的喝了杯酒，慢慢饮食，说道：“咱们吃完后先去再说吧。”

此次末炎到中原，其实早已经探查好了三味药材的所在，只是此次却也着实没有查探得到，这才心中有些惊慌，此时既然听了黄药师如此说，登时觉得暗暗放下心来，心想既然如此，凭借着自己三人的武功，定能找到。

只是心中虽然这般想，但也知道，这世界上的许多事，也并不是武功高强便能办到的，他毕竟已经如此年纪，有经历了些事情，再也不是之前那个鲁莽偏激的少年了。

瞧着梁寒，不由便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心想当年的自己也是这般，一时之间，心神甚为摇曳。梁寒却似毫无所觉，拿起酒杯，敬了两人一杯酒，而后一饮而尽，问了末炎一些江湖逸闻。

黄药师虽然仍旧心惊末炎的来历，但又想江湖多奇人，自己毕竟多年不出世，这世上多出一两个天才少年来，便如杨过，便如梁寒这种人才，这也都是自己亲眼见到的，此时再多出一个末炎来，那也未必见得有什么奇怪的，当下也不再多问。

四人吃完酒食，林茉宛叫来堂倌，付了饭资，然后随着三人来到河岸之畔，牵过末炎早已买好的骏马，顺着官道，朝中州之地而去。

梁寒虽然还有许多疑惑，但瞧见末炎以及黄药师的神情，那些刚才涌起的不安怎么也说不出口，转头瞧了林茉宛一眼，见她也是面露欢喜，更是觉得那些话还是先烂在肚子里的好，当下便不言语，随着三人，朝中州而去。

四人骑乘骏马，顺着官道，如飞而行。

末炎眼见林茉宛一副娇怯的模样，虽然也知道此女身怀武功，但想定然也没怎么精深，但瞧她骑马时候的动作，仍觉心惊，便连瞧着她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梁寒瞧见，猜到几分，心中微微一笑，却也并不多说什么，只是想到此女素来蛮狠，不由便想起了阮星竹，心想此番离去如许之久，不知阮星竹怎么样了。

但其实他也知道，说道自己离去如此之久，其实也并没有多久，盖因他便算是离去了，但因为祭坛的缘故，他在这个世界一年多，但在原本的主世界，其实也不过才是一两天而已，心中这般一想，便觉释然了。

梁寒也察觉到了，那林茉宛不知为何，竟很是高兴，梁寒猜测她是因为久不见日光，才会如此，但此时瞧见她如此高兴，自己也是十分的开心。

四人骑行两个多时辰，马匹早已累极，要按着末炎的心思，便要在此再行购买马匹，然后出行，但瞧见三人的样子，又想起之前黄药师的话，佛座小红莲极为难得，便也作罢，跟着三人，便在此处歇息。

当下四人停马，在河畔暗暗歇息，林茉宛细心，之前便问酒楼的堂倌要了打包带走的酒食，这时便与三人分食，梁寒瞧见，暗暗心喜，说道：“好姐姐，你果然十分细心。”

嘴上这般说，心中更是大大地将林茉宛大大地夸赞了一番，在末炎与黄药师面前，觉得十分的有面子。

梁寒看着末炎满腹心事的样子，想起之前在那镇子里，自己心中的疑惑，有些忍不住，当下问道：“梁大哥，我问你一件事？”

末炎瞧见梁寒凝重的神色，嘿地一笑，说道：“你问吧，我若知道，定会知无不言。”

梁寒瞧了一眼黄药师，清清嗓子，问道：“之前咱们比试脚程，你使用的武功，可是十方步以及乘风涛浪？”

末炎不意梁寒竟然知道自己这两门武功的名称，微微一惊，有些惊讶地问道：“你竟然知道？”

梁寒一听这话，登时知道所料不差，当下问道：“这两门步法虽然厉害，但却也未必便能胜过我，那么为何我竟然追你不上？”

末炎听了这话，瞧了梁寒一眼，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梁寒说道：“不瞒梁大哥你说，其实之前我也学过一些步法。”说着转头，对着黄药师，说道：“两位均是学究天人的人物，不知可曾听说过凌波微步？”

此言一出，末炎还好些，摇了摇头，黄药师却似脸色微变，说道：“梁兄弟是从何处得知这门武功的？”

梁寒见了黄药师如此，知道自己所料不差，问道：“黄岛主知道？”

黄药师点了点头，说道：“当年曾在大理境内，一本古籍上见过，传说这是一门包含了易经八卦的轻功，鬼神难测，乃是一门极厉害的武功。”

梁寒点了点头，说道：“黄岛主之前可曾见到末炎大哥是施展的步法？”

黄药师仔细回忆，倏然一惊，说道：“你是说？”

梁寒看着黄药师的眼睛，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在下正是这般猜想的。”

末炎听着两人的一问一答，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梁寒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隐隐然似乎感觉到了一个极为重大隐情，将要落在自己身上。

这时他忽然想起之前梁寒问自己的周流六虚功的事儿，这武功他虽然有心创造，但终究因为时间问题，未能如愿，此时听闻梁寒这话，心中暗暗一凛。

黄药师听了梁寒的话，不由想到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武功，心中不自禁的暗暗一紧，旋即想到凌波微步的步法来，但他当年只是在古籍之中见过，其实也未曾见全，此时听到梁寒问起，虽然有心回忆，但其实也未曾记清楚，心中便暗暗思想，当年那步法到底是怎样变化的，但一时之间，又怎能理清呢？

虽然未及理清，但他刚才毕竟是见了末炎十方步以及乘风涛浪的，此时便在心中暗暗比较了这两种步法，心觉这两种步法虽然瞧着完全是两种路子，一种乃是根据易经中的方位而来，一种却似乎暗暗相合了周天数数，想到之前梁寒说的眼前这小子乃是一位古今罕见的数数家，心中便忍不住想要了解认识一番。

当下说道：“我瞧这两种步法，却不太一样。”

却不妨梁寒听了这话，却是暗暗点头，说道：“不错，黄岛主，这两种步法却是不同。”

黄药师听了这话，有些生气，心想若是果真如此，还用你说么？你刚才问我的那些，不便成了废话么？只是虽然如此，这话却是不太容易说出口的，还未及反应，便又听梁寒接着说道：“只是虽然不同，但却也有些其他方面的不同。”

说着忽然在两人面前纵跨一步，黄药师瞧见这步法，暗暗一惊，忍不住说道：“梁兄弟，你，你怎么会这步法的？”

那末炎却似乎毫无所觉，虽然觉得梁寒这步法颇为微妙，但却也未必见得有什么过人之处，一时之间，瞧着梁寒，怔怔不语。

他知道梁寒一定还有话要讲，因此也不多言，存心要瞧梁寒要说些什么。

梁寒瞧着黄药师，接着说道：“这是那年我在大理遇见一个女前辈，承受其传授思路步法。”黄药师听了这话，暗暗点头，觉的与自己所知的相差倒也不大，只是虽然梁寒的步法有些像是凌波微步，但末炎的步法，却分明自己便不认得？

况且就算认得，与那佛座小红莲等药材，又有什么干系了？

黄药师不明白梁寒为何会忽然说出这些话，瞧着梁寒，一时不语。

此时便连末炎也是瞧出了两人有些不对，他虽然一心只是为了佛座小红莲等三味药材，但也毕竟天真，知道不能轻易相与，况且这药材极为难得，因此他才与梁寒以及黄药师前来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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