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壮士断腕

他们一想，便已想到，定然是有人不忿那梁寒如此嚣张，便偷偷出手，算作惩戒，要好让这个自大狂妄的小子吃个苦头，出个洋相。

没想到梁寒竟能如此举重若轻，宛若行云流水一般的躲避过他们抛来的暗器，一时之间，众人均是在心中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忍不住心想，天下竟有此等人物。

待得如此一想，便也不敢再在梁寒面前放肆，更有一些人，以为梁寒忽然探手，以为是凭借自身倔强的内功，吸到了在场众人盘中的食物，一时之间，更觉骇然。

梁寒见此，也不解释，只是冷下不止。

郭靖眼力何等独到，早已见到有人出手，但是他曾与梁寒交手，知道梁寒身负飞刀绝技，那抛掷暗器的几人手法虽然独到，但也未必便是梁寒对手，是以也不揭穿，只是生怕这小子狂妄，转而伤人。

待见得梁寒并不以此为甚，自顾自地吃了口肉，便即放心，对梁寒更是抱了好感。

黄蓉也是存了这般想法，只是内心深处，仍旧想起许多年前，那个被自己的大女儿斩断一臂，这些年又不得小子的少年来，瞧见梁寒朝自己这边走来，暗暗叹了口气。

郭靖听得黄蓉叹气，他们夫妻一心，但于黄蓉这些心思却也未必便能想到，当下问道：“这么高兴的日子，怎么了？”

黄蓉不再答话，只是觉得心中有些烦闷，但请自己丈夫问起，知道自己丈夫肩负重任，倒也不想让自己丈夫为此担心，便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气闷，大概是昨晚练功出了岔子，回去运运气便好。”

郭靖听她如此说，自是有些不信，他们昨晚便在一起，黄蓉好像也并没有修炼内功，只是此时黄蓉如此说，显然是怕自己担心，他知道黄蓉素来足智多谋，而且与自己夫妻一心，此时她既然如此说，便也不再多问，只是要黄蓉慢慢来，练功的事儿是急不得的。

梁寒刚才察觉到有人出手，其实便已瞧见出手的左边第三个传黑衣的中年汉子，以及右边下手第二个白衣女子以及第四个青衣中年男子，他本来能够换出身法，侧身避过，再稍稍用劲，使出岱宗如何中的借势而为，便能让他们的酒菜暗器击中自己人，或者他接过暗器之中，仍旧能以小梁飞刀的绝技，抛出酒菜，伤了他们。

在场诸人都是眼见，是他们出手在前，自己伤了他们，也不算理亏。

但之前黄蓉便已经说过，而且郭靖也是为了这英雄大会而来，自己实在不愿也不欲在此时得罪了这些场中英侠，是以也便不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瞧了他么一眼，心想这一次我便忍了，若是还有下次，便算是郭大侠拦着，我也定要你们这些小人好看。

那三个出手的暗器行家被梁寒的眼神一扫，竟觉得身体发冷，心中有些不自在，心想难道这小子的内功造化竟已如此，自己只是被他瞧了一眼，为何会如此慌张，心惊肉跳？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均是在对方眼中瞧出一种害怕之意，但此时其余人等均是又当什么事儿也发生一般，更是有许多人，丝毫没有瞧见此处发生的事儿，他们终究还是放下了心来，心想今日不过这小子幸运，嘿嘿，英雄大会好几天呢，明天你小子若是敢到场中来，或者是仗着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上场，我不打的你叫娘，抬不起头，便亏了我这名声。

其实这也是在场许多英雄人物的想法，他们均是心想，老子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像你这么狂妄的少年人呢，嘿嘿，昨日那张权不过是拳法有些门道，我看在江湖上也不过是浪得虚名，你侥幸胜过了他，便以为自己能够胜过我等，便以为这天下英雄都是吃干饭的么？

想到梁寒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的模样，便是恨得牙痒痒的，心想今日之后，有你小子苦头吃，只要你还想在这襄阳城混，在这江湖上混，总是要叫你小子吃些苦头，明白明白做人的道理的。

他们这般想，便即仍然推杯换盏，眼见梁寒朝郭靖走去，而郭靖对这小子似乎还颇为看中，亲自起身，迎着这小子坐下，更是在心中暗暗骂了起来。

不知郭靖为何会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如此看中。

只有刚才被梁寒抛掷的暗器击中的几人，想到刚才梁寒的手法，心下微微有些害怕，但此时见到众人虽然吃喝，但脸上却也显出一种怪异的神情，显然也是有些恼怒梁寒，心中胆气便暗暗增加了一些，心想这小子得罪了这些江湖武人，今后便也是有他的苦头吃了。

这般一想，刚才被梁寒避过自己偷袭的暗器，然后又被梁寒鄙视嘲讽的事儿也便并不再觉得有什么重的了，心中反而觉得有些轻松。

梁寒走上前去，来到郭靖身旁，郭靖站起起来，迎着梁寒，然后拿过一张仆人递来的椅子，让他在自己身旁的耶律齐身旁坐下，坐在郭靖身旁。

旁侧大小武见了，虽然那日里也瞧见梁寒与黄药师比斗，也知道黄药师武功，但见梁寒如此年纪，心中却也有些不服。

倒也他们妻子，耶律燕以及完颜萍对这些毫不着恼，放佛没有看见一般。

耶律齐见到自己岳父让梁寒坐在自己上首，倒也不觉得什么，他心机虽然深沉，但为人倒也算的上大度，况且郭靖虽然当他是自己人，连降龙掌以及九阴真经也教了几招给他，但他毕竟是辽人，华夷之妨他也知道，手下那些人终究是怀疑自己，心中不自禁的有些生气，但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儿，而且他那日见了梁寒与黄药师的比斗，知道眼前这少年实在是身负惊人的业艺，放眼当今整个天下，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此次襄阳守城之战，有了这少年的加入，简直可以说是如虎添翼，对于郭靖如此看中这少年，心中也不觉什么，反而对郭靖此举，由衷佩服，心想岳父不愧为一代宗师，侠中之侠，此种举动，直令天下武人汗颜。

他虽然这般想，但是坐在他身旁的妻子郭芙却不这么想了，那日梁寒来到府中，与自己外公比斗，他虽然也见了，虽然也知道自己外公武学深湛，乃是天下五绝，而且这些年来心无旁骛，又创造出了许多神奇的武功，内功也已经是到达了绝颠，但对眼前这梁寒，却也始终不觉得他有什么了不起。

瞧见梁寒，他便会想起许多年前，那个被自己斩断臂膀的少年，心中一阵烦闷，便连饭也有些吃不下了。

耶律齐不知自己妻子心中所想，但夫妻多年，郭芙的心事，他多多少少倒也能够猜到几分，但此事已经过了多年，况且那杨过这些年来音信全无，他慢慢的，便也将此事淡忘了。

只是每次郭芙想起这事，或者是提起这事，他心中便觉一种难以言传的嫉妒与酸楚。

起先他还不知那是嫉妒，一直到好多年之后，襄阳城即将被蒙古鞑子攻破，他看着躺在怀中的妻子，在此想起了许多年前两人相遇时的情形，忽然想起了这些年来，两人攻讦连理之后的点点滴滴，想起了自己每次想到杨过时的情形，想到了自己为何伤感，为何会忽然难过，胸肺如烧，心痛如绞。

那时他才明白，原来那便是嫉妒，只是那时他已经老了，怀中的人也早已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醒来。

梁寒在郭靖身旁坐下，看了看身旁的耶律齐，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着郭靖笑道：“郭大侠，你好！”

郭靖自于那日在襄阳城头，与梁寒比斗之后，第二日因为军务，与襄阳城守将卢天德交谈商议，错过了前来拜访的梁寒，但也听黄蓉说起过梁寒前来之事，也听说了梁寒曾与黄药师比斗，心中对这少年便也有了一种亲近之意，想要了解一些梁寒的事。

此番梁寒前来，他极为高兴。

刚才在外，众人齐声要自己担任盟主之位，梁寒也是说些话，他心中对于这少年倒也有了些感激之意，此时见得梁寒前来，便邀梁寒来自己下首坐。

刚才那偷袭梁寒的，郭靖虽然不认识，但也知道乃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而且从其年岁以及身旁之人瞧来，位份倒也不低，他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众人，而梁寒也并未再生事端，倒教郭靖也是有了几分感激的意思。

眼见梁寒在自己下首坐下，而自己两个徒弟，武修文、武敦儒均是露出不解疑惑甚至有些生气的神情，教郭靖有些头疼，好在自己这个女婿，倒是比较大方，对梁寒面露笑意。

郭靖笑道：“两日不见，小兄弟武功竟似又有惊人进步，可喜可贺！”

梁寒笑道：“与黄岛主试了几手新近想出的掌法，黄岛主乃是武学高人，教在下好生感激，在下能有此番，实在是多亏了郭大侠与黄岛主，在下甚为感激。”

郭靖听他口气谦和，心中更是大喜，心想这少年人武功高强，而且为人又极为谦和，从之前在台上说的话瞧来，倒也极为识得大体，此种人物，自己倒也少遇。

又勉言激励了几句。

众人眼见郭靖对梁寒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晚辈如此礼遇，反过来相比，自己倒是被比下去了，心中微微不忿，心想你小子便是何德何能，竟能得郭大侠如此礼遇，老子比起你来，倒又是差在哪了？

此种心思一起，便觉废然，越发的看梁寒不顺眼了。

梁寒眼见众人神态，倒也猜到几分，但他自信身负武功，倒也不怵众人，因为仍旧还是微微一笑，不做理会。

这其中，倒是耶律齐令梁寒大为侧目，这人对自己神态颇为殷切，到也不似作伪，又说了几句，想来是深知自己武功，此番襄阳大战在即，希望自己前来帮助郭靖，这令梁寒对这小子的印象大为改观，对其倒也微微有了欢喜之意。

郭靖也是存了一般心思，想到平日里耶律齐的为人，更是心喜，心想齐儿虽然是辽人，但辽国被灭多年，而且这些年来，与自己的女儿成婚多年，一直矜矜业业，极为持重，待人也极为周到，眼下丐帮帮主之位空悬，四下无人，不如便要这齐儿当担此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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