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浑水摸鱼

顿了顿，又道：“昨晚蒙古人鸣炮三响，果然威力巨大，晚辈初次前来襄阳，不知蒙古人阴谋，以为鞑子进攻，便即上了襄阳城头，巧遇了郭大侠。”

在场诸人除过今日初次前来的黄药师以及郭襄，其余人众均在昨晚听得郭靖回来后叙述在襄阳城头遇见了一神秘少年的事儿，此时听闻梁寒承认便是那人，均感错愕，均是在心中想，却原来是他。

这其中唯有耶律齐以及黄蓉之前在场外见了梁寒出手，细想郭靖言语，便已猜到，此时倒也没有多么奇怪。

只听梁寒又道：“在下对郭大侠极为佩服，便大言不惭，出言挑战，一番交手之后，便即败北，唉，今次前来，不敢再口出狂言，乃是助郭大侠守城而来了。”

众人听得梁寒承认败在郭靖手中，均是脸现喜色。

这其中唯有黄药师，郭靖乃是他的女婿，其武功如何，他也知道，此时陡闻这小子昨夜败在郭靖手中，委实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心想以刚才动手情形来看，这小子功力之醇，绝不再修习过九阴真经以及空明拳的郭靖之下，又兼之武功庞杂，比之自己还要为甚，怎会败在郭靖手中呢？

心中细思，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郭襄听得眼前这少年竟跟自己父亲动过手，而且言语之中甚是佩服，心中不自禁对这少年更是高看了几眼，心想他年纪轻轻，武功却已如此之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黄蓉听了梁寒的话，说道：“多谢小兄弟谬赞，小兄弟年纪轻轻，武艺便如此出神入化，嘿嘿，假以时日，只怕这天下虽大，却也并无人能是小友的对手。”

她口中赞叹梁寒，心想蒙古今日攻占襄阳在即，正是用人之时，此时听着少年话中的意思，倒是对靖哥哥侠义之举颇为钦慕，心中便起了招揽之意，是以说话便也极为客气。

耶律齐察言观色，猜到了黄蓉心中所思，当下便也上前，来到两人身前，对着梁寒道：“阁下武功深湛，在下耶律齐，极是佩服，便请阁下在襄阳相留，你我把酒言欢，岂不美哉。”

大小武便是再傻，见了黄蓉耶律齐如此说话，也是一一附和，着意拉拢梁寒。

这其中唯有郭芙，他一见梁寒便想起杨过，心中觉得有些不舒服，当即心想，这小子不过武功厉害了些，又岂能与我爹爹相比，心中这般想，嘴上便道：“嘿嘿，这天下之大，武功修炼的厉害的也是在所多有，不说当年的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便算是如今的江湖，江西吴武山，南阳崔三军，均是新近出道的武学高手，难道武功厉害便被成为大侠，这大侠未免忒多了些罢！”

郭芙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微变，梁寒却仍旧是笑吟吟地，直似没有听见一般。

黄蓉听她口出讥讽之语，心想刚刚安抚好梁寒，可别再让自己这草包女儿激怒了，口中忍不住轻斥道：“芙儿！”

郭芙听得母亲呵斥，心中便有些害怕，但她自小被父母宠大，行事素来任性，再说刚才那话也是为了自己父亲，心想就算没母亲责骂，那也顾不得其他了。

又想此处乃是郭府，有外公妈妈在此，爹爹以及一众武林高手坐镇，虽然刚才外公自承败于梁寒掌下，但她刚才瞧得清清楚楚，那时外公谦虚，没有与这小子当真，不然以这小子如今二十出头的年纪，便算是再厉害，又岂是外公这昔日天下五绝的对手。

想到这，不禁胆气一粗，偷偷瞧了黄蓉一眼，见黄蓉脸含怒意的瞧着自己，心中却也有些怕了，又转头去瞧自己丈夫耶律齐，见耶律齐也是怔怔地看着自己，似乎被自己刚才的话刺痛了一般，不禁想到自己与这男子成婚多年，这男子一心沉醉于报仇，十多年来，两人相敬如宾，宛如亲兄妹，却离那男女情人又差的远了。

接着又想到自己当年，因为杨过讥讽大小武，而自己于大武小武之中，也着实不知选谁为好，而此时这男子忽然出现，自己当时情绪极差，被这个温柔而有担当的男子照顾，最终自己竟然嫁给了她。

而大小武见自己嫁给了耶律齐，也便均是死心，也在不久之后，一个娶了耶律燕，一个娶了完颜萍。这些年来她也常与大小武见面，但每次说话也不过都是关切之语，无非顾及三人身份，自己毕竟是爹爹的大女儿，而大小武毕竟乃是爹爹的徒弟，三人自小相识，但因为那件事，倒也颇为尴尬。

今日这神秘的梁寒忽然来到，郭芙不知为何，见他年纪尚轻，武功又如此之高，口中虽然对自己爹爹颇为推崇，但言谈之间却也颇显狂妄，不知怎地，就想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杨过，心中更是有股怪异的心思，当看到黄药师承认败北，她再也忍不住，便即出剑。

待见得母亲出来，本以为母亲即便不会帮助自己，但也会夸赞自己几句，没想到便遇见了母亲此时脸色，郭芙不由得有些难过。

黄蓉见郭芙低下头去，心中一软，到嘴边的话便也不再说出，转头瞥了一眼耶律齐，似乎在说，你是她丈夫，你们又在一起，你的武功也比他高很多，难道便管不住她么？

耶律齐看到自己岳母的眼神，怎会不明白黄蓉的意思，心中一沉，但也知道，其实自己虽然是郭芙的丈夫，但自己这些年来得托在郭靖麾下，实际上也没什么丈夫的威严可言，自己与郭芙平日里不吵架还要，一旦吵架，这女人必定要在自己面前冷嘲热讽，说自己不过是得托在他爹爹麾下，嘿嘿轮.功劳不及自己的爹爹，论武功也压服不了这郭府的其他什么人，有时说的狠了，便道，你连大小武氏兄弟也打不过，早知自己嫁的人是如此货色，当初还不如在武氏兄弟中随便选一个呢。

也是因此，耶律齐这些年来才沉下心来，修习周伯通交他的武功，但碍于天资，那威力奇大的空明拳却怎么也领悟不了，只好以此为由，转而拜托郭靖，一是因为自己岳父武功天下第一，而是因为自己师傅神龙首尾，而郭靖身为周伯通义弟，又学过空明拳，请教郭靖，倒也顺理成章，郭靖倒也不藏私，又见耶律齐性情温良稳重，不似大小武兄弟那般张扬，而且又是自己女婿，便也传授了些他降龙十八掌以及九阴真经的内功。

耶律齐虽然天资也不如何出众，但胜在有一颗坚韧的心，肯下功夫，这些年来日日被郭芙讽刺，便将满腔的怨气发泄的学武之上，这些年来日日勤修，武功大进，大小武早已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他们毕竟是同门师兄妹，关系特殊，而且近几年来襄阳战事频仍，他也没机会向两人挑战。

好在近些年来，郭芙年岁渐张，而自己醉心武学以及建功立业，与她交流的少，少有的几次见面，她表现倒也颇为得体，这让他也颇为高兴。

今日听闻昨晚那个被自己岳父推崇备至的少年前来，大小武跃跃欲试，想要出手，而他看了梁寒与黄药师的整场对决，深知梁寒之能，绝不在黄药师以及郭靖之下，见梁寒如此年轻，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加倍苦修，竟有些哭笑不得之感。

黄蓉眼见郭芙一句话说的众人有些僵了，心中虽然不知梁寒此来，到底何事，但此时蒙古鞑子进攻在即，而梁寒身负惊人业艺，若能助郭靖守城，便是一个天大的助力，因此也不想多，便也顾不得其他，又听刚才梁寒言语之中对郭靖颇为钦服，此时他又与黄药师交手，而黄药师对于梁寒倒也颇为看中，此时正是拉拢梁寒的好机会，因此便道：“鞑子进攻在即，梁兄弟此来，正好为我襄阳助力，梁兄弟卫国为民，倒也称得上‘大侠’二字。”

郭芙见母亲已经这么说了，又见了母亲神色，对于自己颇有几分不悦，她毕竟已经三十多了，心知自己不能再如少女时一般任性胡为，当下不再说话。

梁寒听的黄蓉既如此说，他此行本就是为了帮助郭靖而来，对于郭芙等人的嘲讽，倒也不怎么放到心上，因此便也顺坡下道，言语之中便也顺着黄蓉的话，又说了些钦慕郭靖的话，答应黄蓉，此后留在此间，帮助郭巨侠。

黄蓉耳听梁寒既如此说，心中也是十分高兴，当即说道：“梁兄弟肯留在襄阳，我在这里，便代表茁夫，代表襄阳十数万百姓，在此谢过。”

梁寒连道不敢，林茉宛虽然对于郭芙刚才的话有些不悦，但见梁寒对那郭靖颇为折服，而这黄蓉言语之中倒也算客气，因此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见到郭芙脸色有些难看，当下便想出言嘲讽几句，正要开口，梁寒却道：“今日比斗一场也有些累了，郭大侠军务繁忙，今次便不在此叨扰了，明日英雄大会在即，便在明日再来拜会。”

说着便即转身，带着林茉宛，往外间走去。

林茉宛知道梁寒的意思，心中虽然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但也不愿违逆了梁寒，当下便朝郭芙冷哼一声，随着梁寒，朝府外行去。

郭芙见梁寒与林茉宛离去，又见母亲神色凝重，心中觉得有些委屈，但瞧瞧母亲，又瞧瞧耶律齐，一时之间，对谁也不好表露出来。

小武见了，心中一动，趁着众人不注意，卿卿上前，在郭芙耳畔轻声说道：“芙妹，既然已经走了，便随他去吧，要是你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今晚咱们便偷偷去找这人，小弟虽然不才，但这些年来武功自问有些进境，便是拼着这性命不要，也要为你找回这口气。”

郭芙听了，心中一动，转头瞥了眼小武，见小武也正盯着自己，心中不禁一荡，脸上一红，不敢多想，忙低下头去，不再多说，轻轻地点了点头。

黄蓉等人见梁寒离去，均自散了，黄蓉跟在黄药师身后，眼见身旁再无他人，忍不住问道：“爹爹，你难道真的不是那少年的对手，那少年当真功力若此？”

黄药师笑着叹了口气，说道：“江山代有才人出，看来爹爹真是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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