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泄密

顿了顿，又捏着手中弯刀，右手小指在弯刀刀脊上轻轻一弹，刀声龙吟不绝，那人道：“此刀名为龙牙，自小跟着在下，至今已有十余年，这些年来也不知饮了多少高手的血，嘿嘿，今次在下若败，请梁兄收下此刀！”

梁寒闻听此言，想起上次穿越时没能遇见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于紫禁之巅的决斗，但小时看的书中，两人比斗之前，叶孤城便也如此对西门吹雪言明，显然是两人惺惺相惜，此时这人说出这话，显然也是极为认真的对待此次比剑。

当下梁寒便也扬起青萍剑，缓缓道：“此剑名为青萍，在下得到不足一月，神剑之利，天下无双，在下若败，也请尊驾收下此剑！”

那人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也是扬刀朝向梁寒，摆出一个梁寒从未见过的刀势。

两人遥遥相对。

风声呼啸不断，大片大片的雪花忽然从天而降，像是这亘古无人的天山群寒也为两人此时比斗的场景造势。

忽然，观战众人眼前一花，分不清是谁第一个出手，但见得梁寒与那人忽然齐齐上前，但听得“当”的一声脆响。

青萍剑与龙牙刀便已相撞一处，龙吟声不绝。

两人身法极快，微微碰在一处，便即分离，接着又以刀法剑术再行对抗。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两人便已接连相抗十余招，这十多招却不再想刚出手时那般硬碰硬的对抗，而是以他们本身武技中的巧劲相抗。

刚才第一招一过，梁寒便察觉到了对方刀法似乎是以极强的内劲为撑，深觉以自己之能，似乎还难以对抗，因此也不在硬碰硬的与他抗衡，而是转而以轻灵剑法对抗对方刀术。

童姥见此，心中暗赞一声，心想这小子无愧是自己弟子，如今这般打法，方不负逍遥传人掌门之名，逍遥派的武学，虽然也是以极为深厚的内功为基础，但招数却讲究轻灵潇洒，写意之极，与寻常江湖武人的硬功全然不同。

况且天下刀法，绝大对数都是极为强横的硬功，大开大阖，而剑之所以被成为兵中之皇，也全然是因为轻灵一路。

若是梁寒以硬碰硬的去对抗那人，未免有些以己之短，攻敌人之所长了，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叮当当”

两人刀剑又碰，倏分倏合，刹那间又斗了三四招。

天空雪花渐盛，风声也更大了，阮星竹站在远处，瞧见梁寒与那人激斗，虽然因自身武学不深，但瞧梁寒严阵以待的样子，知道那人武功极高，梁寒万万不敢分心，一时之间，竟比自己在上间比武还要紧张。

耳听得两人刀剑相撞的声音，梁寒虽然身法极快，她眼力跟不上，不知梁寒此刻心中所想，但也知道梁寒此刻绝难有万分必胜的把握，一时之间，竟有些悔恨，觉得梁寒因自己被童姥要挟，而留在这天山之上，若非如此，今日也不会与这少年人相遇，被逼在此比武，只想，若是梁寒真的在此栽了，自己也不愿独活了。

风声益盛，不一时漫天竟漂出鹅毛般的大雪，雪花纷扬，整个世界霎时间变成白茫茫一片，两人又斗过七八招，各自后退，严阵以待的同时，都是各自凝神细思刚才对方招数，深感对方刀剑精妙，乃至于斯。

梁寒扬剑向天，面对那人，想起刚才那人一刀竟有些像是少林达摩院中中的伏魔刀法，一刀劈出直如地火喷薄，力道之强，简直可以摧枯拉朽称之，但自己长剑一挑，以独孤九剑中的破刀式去强攻，那人变招之奇，却又似月前童姥传给自己天山六阳掌中的功夫，只是变化之精像是逍遥派武学，威力之大，竟又似自己上次穿越遇见的天机老人的天机棍，一时之间，觉得对方艺专如此，不禁深深为之折服。

但佩服归佩服，凝立一时，见对方不动，也知道对方也在思考自己刚才的独孤九剑与葵花宝典的武功，自己借着这当儿，也想出了几招对付对方的剑法。

大雪不断飘落，两人不过一时不动，身上、兵刃上便已积了许多积雪，便似两个雪人一般，梁寒手臂用劲，长剑轻颤中，雪花纷扬，接着长剑一挺，便朝那人攻去。

那人也是长刀向下，震落雪花，借此刀势，逆风中，只听得风声呼啸，自己刀声破空之声，竟似在片刻之间压过了刚才的天地伟力。

梁寒只觉手臂一麻，青萍剑竟似要脱手飞出，两人均是措手不及，刀剑齐齐相撞。

“当”的一声脆响，梁寒向后跃去，顺势运动内劲，消了刚才那人击来的龙牙刀上附着的内劲，接着向前跃出，一剑刺出，朝那人胸口刺去。

那人嘿地一声，见梁寒青萍剑刺来的角度、时机、方位拿捏的恰到好处，而且险之又险，急之又急，朝自己要害之出攻来，令自己不易躲避，更不论反手抗击，不禁有些佩服，脱口赞了声：“好剑法！”

那人“法”字刚出口，龙牙刀已然已然从身后向前劈出，速度极快，几可说是已逾闪电，众人眼前一花，便见那人以三尺弯刀硬生生的挑飞梁寒刺去的长剑，接着顺势一刀递出，朝梁寒攻去。

这一刀，方位、时机拿捏的更是极佳，众人眼前一花，还未反应过来，便见梁寒刚才那神妙至斯的长剑被那人刹那之间挑飞，还乘势递出一剑，朝梁寒刺去。

在场诸人虽然都学过武功，但除过童姥与佘婆婆、竹剑两人，其余诸人竟然都未曾瞧清楚那人刚才那刀究竟是如何在绝无可能之机中，刹那反击的。

看清楚的三人均是在心中暗赞叹那人一声，觉得他年纪轻轻，武学之功，竟已有了如许的造诣，不禁大大为之赞叹，但同时也想到梁寒身在场中，竟然能够撑得这么之久，而且每每忽然使出自己见所未见的神妙剑法，更是大大赞叹。

这其中最为惊讶的还要数童姥了，她当年艺成之后，也曾游历天下，四处找人比武，少林丐帮，江南大理，只是奈何天下之大，除过在大理与见天龙寺几名僧人的一阳指造诣颇深，以及在河南少室山下与几名灵字背僧人比武，倒也算是了解到了少林寺千年以降，一直号称中原第一大门派的名头也不是白叫的，只是那几人武艺虽高，但均是年高德劭的前辈，比之当年的自己年纪还要为大，况且他们武功虽有独到之处，但要说胜过自己，倒也未必见得，当时的她，几可说是举世几乎再也寻不到敌手，便算是无崖子与梁秋水，其实也并不见得能够胜过自己，后来逍遥派掌门之位归了无崖子，而无崖子那小贼竟又背着自己与梁秋水那贱人勾勾搭搭，最终还生了个孩子，她一时气之不下，这才来到了这天山之上，网罗收服了一大批亦正亦邪的江湖豪客，修筑天山宫室，而后筑造了灵鹫宫，自此在此隐居，潜心武学，一心要将天山玉璧上的武功学成。

但此时见了这两名少年年纪轻轻，竟已如此身手，不禁有些暗叹，自己这些年直可说是坐井观天了，想到山中岁月无情，自己从三十八岁一直到如今的九十八岁，再过个两个多月，自己便九十九岁了，这百岁高龄，古来罕见，自己原当高兴，可是自己忽忽五十余年，虽然仍可说是武功天下第一，但比之眼前这两人，却显得老态龙钟，朽木枯矣了。

想到这，不禁心为之寒，觉得自己这些年来蹉跎岁月，直直有些不该了。

童姥还自深思，不知场中两人大势又变，成了梁寒青萍剑不断以锐利无比的姿势攻击，而那人不断闪避了。

梁寒神功虽然未成，便却于场中每每凭借着险之又险的技艺，堪堪躲过那人攻来的长刀，而且与刚才童姥暗自想着心事之时，忽然猛地强攻一招，逼得那人以刀相格，接着更不给那人喘息之机，忽然暴起而攻，一剑朝那人刺去。

那人不敢大意，仍旧以刀格挡。

梁寒却凭借着葵花宝典上的武功，急急强攻，比之刚才那人龙牙猛攻的速度，也是不遑多让，而且凭借此机，青萍剑时而逶迤，时而迅疾，迫的那人应接不暇。

“呼”的狂风呼啸，雪花纷扬声中，众人只见得那人被梁寒一阵强攻，逼得连连后退，就快要退到山崖之畔，均是不自禁为那人捏了一把汗，又在心中暗暗的佩服起那人来，心想若是自己，对上刚才梁寒全力攻去的几剑，又能撑得过几回合呢？

却见那人虽惊不乱，龙牙刀刀势仍是法度严谨，每刀抵挡梁寒长剑时均是于每每绝无可能的地方，不然出刀，便以梁寒深研独孤九剑的眼界，也不禁大为佩服，暗想两人若不是敌手，而是朋友，该有多好。

只是又想，若是与那人是朋友，这般比武，那人却全然不可能出尽全力，而自己若是此是乃是性命相搏的激斗，显然也不会如此出招，全力猛攻，因此心中也有些矛盾。

却不知那人心中此时也是存了与梁寒一般的想法，觉得若是自己与梁寒易地而处，对上自己这凌厉霸道的刀法，这天下之大，同一辈中人想来还是鲜有人能够抗击，而梁寒却以那神妙无双的剑法抵挡自己，不光抵挡住了，尚且每每于绝无可能的地方，忽施绝招，逼得自己连连后退，一时之间，心中也是起了惺惺相惜的想法。

梁寒自不知那人心中所想，见那人刀法忽变，与自己刚才剑法倒有些相似，从霸道迅疾的强直外加刀术，转而成为快逾闪电，蜻蜓点水一般的狂暴刀法，心中顿起狐疑。

风雪已盛，两人在场中激斗还好些，但观战诸人不自觉中，身上已然被雪花覆盖，再加上天山绝颠之上，寒气本就极重，一时之间，那些功力稍弱的，均是冻的直打寒颤，牙关频撞。

灵鹫宫诸女就居天山之上，知道山上气候，来的时候均是准备了狐皮大氅，以及躲雪的物什，刚才刚刚上来，童姥功力深厚，没有说什么，不敢拿出，此时再也忍不住，纷纷拿出避雪的打伞以及风衣穿上，童姥内功深湛，这点风雪对她来说毫不在意，见了属下宫女如此，冷哼一声，也并不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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