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尽职的老陈头

“不会的，王县丞说过，那新来的大人要真有什么本事，不至于被调来这种地方。”

“你们可有谁查过新县令的情况？他姓氏名谁？”

“听说姓季，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今日也没瞧见对方，只听人说他长得十分年轻，瞧着也才十六七岁。”

“什么？！竟如此年轻？”读书人寒窗苦读十几年运气好才能考上进士当县令，十几岁，难不成家中真的有人？

“对呀，他们进城的阵仗十分大，那马车瞧着有几十辆，单单是人，怕都要有近千人了。”

稳坐钓鱼台的那人坐不住了，被茶水呛到咳嗽两声后赶忙问道：“如此重要的消息，你们怎么不早说！”

带的人多行李也多，长得还年轻，这怎么听都像是大家族放出来历练的子弟！

那人委屈道：“这也是前不久才打听来的消息。”要不是县丞王汉被抓进去，估计都没人打听。

“王大人说了，外放到这儿的肯定不是什么大人物，不用多管。”

“哎呀，我这眼皮子一直在跳，总感觉这回怕是要有祸事临头了。”

这人越说觉得心头越不安，这新县令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小人物啊！要不然他能这么大胆子说拿人就拿人！？

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是和稀泥把情况摸清楚再说，然后决定低不低头，前几任的县令都是如此，最后和他们相处的还不是十分和谐？

“快，赶紧让人查查这姓季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敢这么做，一定有倚仗！”

与县丞有关系的人全都乱作一团，各自派人到处打探情况。

牢中的县丞和县尉二人不知外面的情况，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一个是气的，一个是怕的，把他们抓入牢中后别说饭了，一滴水都没人送来。

“叔叔，这可怎么办？新县令不是个好惹的。”

王县丞冷笑一声淡然地靠在墙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还真以为这青田县是他能玩得转的，你且等着，本官要他亲自把我们从牢里接出去！”

县尉余光瞥了又瞥，总觉得那新县令不会低头。

他回忆着今天与对方相见的场面，身穿华服，仆从成群，举手投足，都有那种大户人家的贵气。

“叔叔，要是…要是那县令真有来头，咱们可怎么办？”

县丞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不可能！”

“不过就是个运气好的小子，花了些银子，走了些门路罢了。”

“我要让他知道，到了这青田县，是虎他得给我卧着，是龙也得给我盘起来。”

用过早饭后季今宵来了县衙，经过昨日的一番，今日来的人不少。

老赵立刻履行县尉的职责，把衙役全都清点了一遍。

“老爷，”老赵并不把身上这个县尉的官职放在心上，还像从前一般叫他，“除在丁村里当值的，衙役全部都到了。”

所有衙役一起行礼：“见过大人！”

这群衙役也暗自叫苦，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好在王家人没有跟他们打招呼，不准他们来，一个个的一早就到了，提心吊胆的等着县令大人烧上任三把火的第二把火，可千万别烧到他们身上。

季今宵头顶挂着明镜高悬，他身穿官服，端坐在主位上，不言不语时倒有一番气势。

他微微颔首，看向老陈头。

“大人，县衙书吏除了户房有三名吏员未到，其他均已到场。”

“既然如此，以后他们也不用来了。”

众人微微一惊，却又不觉得意外。

季今宵的视线在所有人身上缓缓扫过。

“本官季今宵，从今日开始，青田县，本官说了算。”

“本官不管你们从前怎么样，以后都按照本官的规矩来。”

“谁要是不守规矩，也别怪本官不留情面。”

“稍后陈县丞告知你们该如何做事，只要好好办事，本官不会亏待了任何人。”

敲打完后，大家各司其职。

他把老陈头叫到身边，仔仔细细的问了青田县的具体情况。

青田县地势偏远，大山环绕，算是云州最大的一个县，也是最穷的一个县，一般来这里当官的县令都是没门路的，或者是被人做了手段的。

青田县山多平原少，粮食产量也少，本地是云州最大的贫困县。

“丁村的的犯人是从几十年前开始才陆陆续续流放过来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大多是被大户人家牵连的下人家丁。”

季今宵好奇的问道：“平日里他们都做什么？一辈子都背着流放犯人的身份？”

老陈头这个县丞果然没选错，他带着季今宵一簇一簇的了解青田县，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大人，这群犯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若是一家人的就会给他们分在同一处，要是独身的，就会按照男女分开。”

“男子那边管的比较紧，女子大都比较好管。女子中有些会被娶不起媳妇儿的买回去，其余的就与丁村流放的犯人凑合，男子那边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或是入赘，或是与本村的一起生活。”

“若是有本事，立了功劳，得了大人恩典，就能成为平民。”

“要是不能，这辈子都只能在丁村生活。”

“所以这丁村也就越扩越大。”

“如果不是女子嫁人，或男子入赘，生了的孩子与他们同罪，一样是流放犯人的身份？”季今宵问道。

老陈头道：“这些犯人生的孩子虽不是犯人，但与他们一样，是最下等的身份，也要接受县里的劳作安排。”

难怪没人与丁村嫁娶。女子还好说，男子除了入赘，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青田县三面环山，这山上有一伙山贼，大多数都是在县里犯的事儿，钻进山里躲的人，他们时不时的就要下山抢一遭，不过好在他们不伤人命，历任的县令就没管。”

不管季今宵问什么，老陈头都能给他讲的头头是道，看来昨晚做了不少功夫，所以说别小看了看门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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