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班长打架

　　军训前两天都在训练步伐，偶尔站个军姿，第四天的时候教官说要教我们军体拳，女生叫苦，男生叫好。

　　教官在前面示范，女生就跟着摆动作，男生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我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就浑水摸鱼的跟着踢踢腿，午休解散的时候，我也只是记住了左手摆勾，右手握拳。

　　候甜甜站在树荫下喊我:“薛柠，快点，晚了没饭了！”

　　我从大储物箱子里找到水杯，忙说:“来了来了。”

　　食堂的饭，虽然难吃，去晚了就真的没有了，甜甜拉着我，飞奔着往餐厅跑，在纠结于去哪个窗口的时候，李子扬远远的招手:“快来，这儿给你们占了位置，不用排队。”

　　目测他好像拿了六七个餐盘，我有点犹豫，甜甜拍了我一把:“老薛，你这人缘可以啊，走吧，你看人家多辛苦的，拿那么多。”

　　军训期间，午餐时间很短，既然有人卖好，何乐而不为呢，腆着脸过去接了餐盘开始吃饭。

　　李子扬坐对面，六人的餐桌，还有三个位置空着，过了几分钟，他半条腿搭在凳子上，大声招呼:“这里这里，饭都打好了。”

　　三个男生好像都是他们宿舍的，过来的时候带着烟味儿，闻着有些臭，就没有梁生俊身上的好闻。

　　甜甜吃了几口放下筷子说:“米饭太硬了，我去买个水，你要带啥？”

　　我摇了摇头:“不用，杯子里有水。”

　　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你啥时候打的水，我咋不知道，不对，你啥时候带的杯子？”

　　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说什么，李子扬清了清嗓子:“我早上打水的时候顺道帮她接了一杯。”

　　瞬间四个人看向我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探究，甜甜说:“老薛你不仗义？”

　　另外三个男生也附和:“老李你也不仗义，就知道帮妹子打水，我们这几个兄弟可干渴一早上了。”

　　我没有抬头，李子扬倒是耐心解释去了:“薛柠妈妈跟我妈妈是朋友，我们从前就认识，这不考在一个高中，又在一个班，多照顾照顾嘛。”

　　午休结束，下午训练的时候出现矛盾了。

　　我们跟五班的一起组成了三排，训练场地本就不大，练军体拳为了误伤，每个人都散开练，先是跟二排的因为场地问题发生了误伤。

　　我们班站在最后一排的几个男生训练的时候为了更大程度的舒展动作，不停的往后退，就是这一退，误伤了二排站第一排的几个小姑娘。

　　当时二排正在站军姿，相当于我们排的几个男生退到跟前的时候，她们是出于立定状态，虽说是练习，男生的拳头转身打回去的时候力气也是不容小觑的，有两个姑娘鼻子直接破了，血滴在水泥地面上，烤干了，只剩一坨坨干涸的血痕。

　　我们排的教官可能是第一次带军训，见到这种场面都吓懵了，一直在喊:“校医队呢，快去啊。”

　　二排的教官好像是他的的班长，过来安抚了几句，确认只是鼻子破了之后让几个男生送受伤的女生去了医务室，明面上这件事算是了结了，可暗地里两个排的梁子是真的结下了。

　　训练到四点钟，中场休息，第二次矛盾又发生了。

　　整个操场都在烈阳的炙烤下，只有临近一号宿舍楼附近有两棵大榆树，因为我们排训练场地距离树荫最近，连着三天都是我们排在树荫下休息。

　　今天二排中场休息哨吹的比我们排早了三分钟，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块避暑圣地被侵占了。

　　我们站在太阳下，晒的眼睛都睁不开，班长王志飞也是个脾气爆的，无视教官的劝阻，直接带了几个男生去抢场地去了。

　　两拨人很快就撕打在了一起，男生打架，拳拳到肉，几个回合下来，王志飞的脸上青了好几块。

　　教官已经冲上去拉架了，二排的教官像是故意的一样，抱着胳膊站在一旁观望，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五班的班长没有参加，眼看教官也要参和进去，站出来发声:“五班的男生都跟我去拉架，六班的女生是班干部的都跟我走，去劝劝你们班男生。”

　　我只是个未正式上任的历史课代表，也不知道算不算班干部，但女生本就胆小，五班班长说完也没有一个女生愿意去，李子扬刚才也气势汹汹的跟着王志飞去了，看在他帮我打水的份上，我想着还是去拉一拉比较好。

　　候甜甜拉住了我的手，却被我一起拽着去劝架了。

　　五班将近十个男生才分开打架到眼红的八个人，李子扬脑门上被砸了几拳，乌青一大片，我过去拉住了他的袖子:“别打了，再打下去要把老班和主任招来了。”

　　他气性很大，脸都红了，即便是被五班的两个男生拽开了，双手还是紧握着拳头，我摇了摇他的胳膊:“别打了，打架也解决不了问题。”

　　五班班长也在劝:“不要打了，一个场地而已，我们跟教官协商一下，错开时间休息就好了。”

　　王志飞依然没有想走的意思，一时间都很沉默，两拨人都气势汹汹的对视着，时刻准备着再打一场的样子。

　　二排一个参与打架的小个子男生冲了过来，看着我特别惊奇的说:“薛柠，你咋在这儿？”

　　我仔细瞅了瞅，确定不认识他才开口:“你是？”

　　他好像很激动，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我是齐朝阳啊，以前见过的。”

　　我又仔细想了想，确实没见过他，“你确定你见过我，我咋没见过你呢。”

　　他笑了笑，又把脑袋往我跟前凑了凑:“你可能忘了，几年前在豪旦KTV见过你跟你哥，前年跟我哥去飞天网吧见俊哥时也见过你。”

　　脑子很懵，他说的场合我确实都在，但我真的没有印象，仔细品味了话里的信息才反应过来:“哦!你是齐哥的弟弟啊。”

　　他拍了拍胳膊:“对啊。”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那我咋对你没印象？”

　　他笑了笑:“你的眼睛一直都在梁生俊身上，肯定注意不到我。”

　　梁生俊三个字，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了，自从三水阿玉走了之后，我连网吧都去的很少了，这个名字就好像只是短暂的出现了一下子一样，如今从别人口中提起，我的胸口依然有些堵的慌。

　　我尽力扯出一个笑容:“嗨，你早说嘛，你要早说你是齐哥的弟弟，不早就认出来了。”

　　他退了回去，摸了摸头，对中间个子比较大的男生低声说了几句话，那男生就带着其余两个男生走了，只剩齐朝阳还站在原地，他把目光再次对向我:“真不好意思，涛哥专门跟我哥说过，要在一中多照顾照顾你，这下弄得难看的。”

　　带着一丝不好意思，我急忙开口:“没事，这本就是个误会，以后咋们都是同学嘛。”

　　齐朝阳对王志飞扯出一个笑脸:“场地的事情咋们再商量一下，以后错开时间休息就好了，今天这架也就算打平了，以后见面还是同学。”

　　王志飞也扯了一个比较难看的笑容出来:“都是同学，都是同学。”

　　齐朝阳走之前又小跑了几步，凑过来问我:“你最近有见到梁生俊吗？”

　　我摇了摇头，尽量让表情不那么难看。

　　他又说:“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听说他休学了，还以为能跟咋们同级呢。”，见我不说话，他也没再问，转身往二排的训练场地去了。

　　二排三排的矛盾一场架打清了，训练结束之后，候甜甜一直跟在我身边东问西问:“你跟四班那个齐朝阳认识啊？”

　　我往她盘子里放了块肉:“不认识，快吃饭吧。”

　　她又问:“梁生俊是谁啊？”

　　我戳了戳盘子，把一块青椒戳到了桌面上:“一个朋友。”

　　李子扬放下筷子站了起来:“我去买几瓶水，你们要喝啥，矿泉水行吗？”

　　连着一起吃饭好几天了，我总算是把他们同宿舍的三个男生认全了。

　　裴庆吞了一口米饭，含糊不清的开口:“我要体质能量。”

　　冯欣荣:“矿泉水”

　　杜培文:“橙汁，你请客，下次我请。”

　　候甜甜也跟着凑热闹，冲李子扬说:“我要酸奶，你请客啊，老李。”

　　我很庆幸她没再问我，不然我怕我忍不住让眼睛里打转的水落下来。

　　我是不是很没出息，人家费劲的躲我，我到现在还念着他，别人只需要提起他的名字，就可以将我的自以为是的不在意所击溃。

　　我们都以为打架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第二天早上，一个肩头上背着两杠一星的男人过来了，对着主席台的大喇叭喊:“全体立定，军姿四十分钟。”

　　几秒钟之后，大喇叭又响了:“二排三排军姿练习一小时，教官陪练。”

　　被罚了一个小时的军姿，教官也被连累的跟着罚站，我们都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第一次全体保持不动，连平时比较爱动的那几个男生也很消停，定定的站着，都想着尽量少给教官惹点麻烦。

　　熬过一小时的军姿练习，教官吹了哨:“自由活动十分钟”

　　自己则跑去主席台请示，标准的军人步伐，敬礼讲话，又跑了回来，不过是跑向二排教官的位置。

　　敬礼之后，我们的教官声音洪亮:“经上级批准，特来向班长切磋军体拳。”

　　二排的教官回礼之后，二人就站在了二排三排中间的空位上。

　　标准的军体拳起势摆好，教官回头对我们喊:“看好了，这才叫打架，以后抡拳头的时候学着点。”

　　二排的教官回头教训自己的学生:“你们也学着点，下次替女生出头用的上。”

　　二排三排教官切磋军体拳，两个排四个班的学生围成了一个圆，我对这个实在没有多大兴趣，倒是侯甜甜兴奋的不得了，一直在跟着喊:“教官加油”

　　二排的学生也不甘示弱，“教官加油”

　　此起彼伏的“教官加油”响彻操场，都影响到其他排的学生无法正常训练了，眼神直直的往这边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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