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认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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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少年不过十四五的年纪,身量甚高,剑眉星目,冷肤白皮。
束发的冠笄微微歪向一侧,两绺黑发散在鬓间横添几分桀骜不羁,尤其那双琥珀瞳在天光云影中如春波摇曳,帅的惊心动魄。
骨相绝佳,皮貌更优。
叶知秋在这片刻的打量中松弛下来,迟疑着道了歉:“谢少侠救命之恩,今日怪我鲁莽误伤了你。实在是”
她一向守礼自持,此时话卡在喉咙里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少年救了她或许不假,但又是亲又是摸,行事孟浪,挨她一刀不冤。
陆行风也不看她,长腿一抬就势要走。
“谢倒不必。老子今日不爽,就不送美女了。你自个儿回吧。”
他原本一肚子问题要问,现下平白遭了一刀直接气饱了。系统回来以前,他觉得还是少惹事为妙。
夜风吹雪,他衣袍一角拂过叶知秋微微泛红的指尖,被猛地拽住了。
陆行风顿了步子,看向被抓皱的袍角,眸子里笼着寒烟:“有屁快放。”
叶知秋微微攥着手,掌心一片濡湿。
宋郎君眼下不知如何境地,劫她的人又全死光了,今日事若要查出幕后人,这少年便不能走。
屏声片刻,叶知秋抬起头,泪雾蒙蒙,声线颤抖的亦极有拿捏:“我实在有伤,走不快。少侠若能送我回府”
女子一双剪水秋瞳迎向他,梨花带雨,美的实在令人动容。
陆行风有一刻的走神,双脚像被人打断后又拿钢枪定在原地,半步都挪不动。他薄唇紧抿,开始了激烈的心理斗争。
美的确是有攻击力的,他想。
良久,陆行风任命的垮下肩膀,斜睨她一眼:“好。”
叶知秋心下一喜,还未开口,只觉颈后钝痛,被人再次敲晕。
陆行风将她单手扛起,大步流星向远处一向远处一片灯火喧哗声中走去。
积雪很厚,踏上去咯吱有声,才不出一里,已能看到提着灯笼举着火把的人群疾步而来。
“小姐!”
“小姐!你在哪儿啊!”
隐约有女子哭声传来。
陆行风颠了颠肩上那团柔软,没有动静。
这么能晕?他无奈将人放在路边。才走几步又折了回去,将肩上青灰厚毛氅劈头盖脸丢在她身上。
天寒地冻,别没被几个流氓弄死,却冻死在路上了。陆行风一路走走停停,再连个鸟都没碰见了。
街巷冷寂,狂风挟雪,刮在人脸上像是数条利鞭同时抽来。他索性一脚踢开路边废弃摊贩上的积雪,盘腿坐下了。
系统还没来,陆行风等的头都秃了。
被狗屎穿越运砸的滋味并不好受,他茫茫然看向无边暗夜,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一时难以适应,再想起刚刚那出咬嘴、掌攉、扎刀的人间悲剧,只觉这雪夜更难捱了。
他手中还把玩着从身上拔下来的那柄利刃,做工款式都不错,万一死了大概能凑合买个棺材。
想到这里,他略一沉吟,将东西放入怀中。
近处忽然涌来人声。
“二公子!可找到你了!”有人扑在他面前鬼哭神号。
陆行风皱着眉头,一脚将人踢开。一个不认识的鸟人,对着自己哭的跟死了娘一样,晦气!
此时天光骤然大亮,数列重甲兵骑疾如雷电,策奔而来。马蹄声渐近,铠甲颠簸的声音轰隆作响,重捶一般擂在心口。
高空盘旋着的飞雪落在他鼻翼,又倏忽消失。陆行风抬起头,看见为首的一骑马朝他直策而来。
马蹄高扬,溅起漫天寒光,马背上的人翻身而下,如同一座巍峨的小山立在陆行风面前。
“孽畜!”
陆渊一双鹰眼藏在重甲之下,燕颔虎须,势如奔马。这声怒骂,亦是中气十足,响遏行云。
特么的,这又来的哪路神仙?
陆行风被吼的一哆嗦,面上却无甚表情,慢条斯理古里古气问:“阁下姓甚名谁,不妨报上名来。”
“我是你爹!”陆渊按紧了佩刀,差点昏过去。
啧,唬谁呢。
陆行风咧嘴一笑,回骂道:“你是我爹?我他妈是你爷爷!”
系统来的时候都吓哭了:“宿主,这真是你爹!”
陆行风:……你他妈不早说!
陆行风是被绑在马上捆走的,战马猎猎,将他颠的吐了一路。
陆渊手下的人个个英武非常,也没个轻重,将他扔在地上时几乎用了全力。陆渊两眼一闭,全当看不见。
此次这逆子闯了大祸,全军上下对这混账东西是恨的牙痒。
他纵是有心护崽,亦不能太明显。
谷水县到莒城营帐,快马不过一个时辰。
进了营门,一行人越过校场径直入了军帐。
陆行风落了地,吐的精光的胃里又灌了一路的寒气,喘的像个肺痨晚期患者。
待他肺里风雪沙尘咳尽了,才生出两分力气将自己撑起来。
这军帐牛逼到像做了特效。
两侧各置了数排兵戟刀枪,靠近中央案几的六根沥粉金柱,直抵帐顶,上下左右连成一片,乌金灿烂,极尽豪华。
后面立着的阔幅屏风红木基底,一面是画满河流沟道府镇衙巷的布防图,一面是虎啸龙吟的贴金玺彩画。
此时那双虎眼,盯人如剜肉。
陆行风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人,给我将这逆子泼醒!”陆渊平地一声响,炸的他耳朵疼。
“再拿个镜子给他瞧瞧,他如今还有没有一点少将军的样子!”
随即数桶冰水瓢泼淋了陆行风满头,一面铜镜赫然摆在眼前。
陆行风瞪圆了眼睛,千言万语汇成两个字:我日。
他焗了油的黄毛大背头没了,脖子上□□炸天的龙腾纹身也没了。
寒冰似的水珠子从他头上的荷鹭纹玉冕流入鬓角,又顺着他剧烈起伏的喉结滑进玄色圆领袍内。
镜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显稚嫩,却俊朗无二的十五岁少年的脸。
陆行风如遭雷劈。
二十八岁的成熟猛男,一朝穿书,居然成了个乳臭未干又白又娇的少爷。难怪他总觉着今夜声音奶唧唧的直恶心人。
系统流出羡慕的泪水:返老还童,一般人还求之不得呢。
陆行风:……傻逼系统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须臾,叮铃一声响,系统顿时雀跃起来:“哇哦!乱匪劫杀的闯关积分已到账。每闯一关,得积分10000。可兑换两个基本情节,来来来,先看看人物家庭资料!”
脑海中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瞬间漫天飞来,陆行风头痛欲裂,抱头蹲了下去。
薄暮冥冥,暗光晕旋,那些碎片终拼合成一册遮天巨书。书中人物、注疏宛若流沙飞散,准确无误击中他肺腑。
陆渊,他爹,肃亲王。
先皇司马轩仁的亲表兄,亦是随其征战八方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常年带兵据守南陆边关,乃诸藩王之首。
少帝司马盈登基后的这几年,各路叛军此起彼伏,他便承了领军大都督一职,前往陇西一带镇压乱军。
眼下,仗已打到莒城。
陆喻之,他兄长,货真价实世袭罔替的贵子。
与他一母同出,英武善战谋略过人,随父驰骋战场多年,见面不多,却与陆行风最为亲厚。
他还有一个三弟,陆重霖。
亲娘是先帝送给陆渊的赏妾,不受宠,生下他之后便被重金送走了。此子体弱,有些才名,自幼跟着几个先生四方游学。
他,陆行风,字飞定,正经嫡系出身,却是个……弱鸡纨绔。
常年养在乌京勋贵子弟圈中,文不成武不就,整日泡在酒肆青楼里鬼混,有名的咸鱼泰斗,干啥啥不行,犯蠢第一名。
此次来莒城,是他爹抱着历练他的心思硬将人抓过来的。
莒城,近谷水,乃平陆十二军镇之一。是此次陇西之乱的主战场。
陇西周边统括不过十余州县,前一年遭了蝗灾的州县就有近半成,民生凋敝尚未修复,又遇大旱。
朝廷虽拨了粮款但始终杯水车薪,民间常有暴乱。到了晋元十四年,这暴乱愈演越烈。
入冬前竟然接连攻破六城,且拒不受降,自命玄巾军。先后斩杀数员朝廷大将,如今又势如破竹一路向北,直逼乌京。
乌京城内世家勋贵恐慌万状,无一能战。少帝这才得了虞后的首肯速速下了旨,命陆渊率军镇压。
敌军狡诈,专挑山野密林突击。
陆家的赤雁军虽素有威名,能将突厥数万悍兵打出边关百里开外,却因援兵不至,战马又颇受掣肘,这一仗打的并不容易。
莒城位置险要,若破,则通往乌京的大道将被彻底打开。
如能守到援兵抵至,则可大挫敌军主力,赶在夏至前完成平叛重任。
因此莒城之战,陆家势在必得。
前线陆渊与长子兵分两路包抄,后方守备是个不需脑子就能干的活儿,便交给了陆行风。
谁能想到问题就出在了后方守备。
莒城火事这一关,属于原小说中没有的段落。
说到底这得怪前一任穿书郎,因立功心切,居然听了军中一个半吊子酒友进献的妙计,非要学前朝名将搞什么百帐连营。
以为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敌军傻子似的一头撞进来。
此等蠢计,陆行风父兄自是不能同意,劈头盖脸将他斥了一通。
谁料才西出不到百里,他竟自作主张干了傻事。
结果夜里三更被人浇油放火,将士们裤衩都来不及穿便已身陷火海,根本敌不过,溃败四散。
陆行风则被几个亲兵领着逃到了临近的谷水县,随后又被头戴玄巾的匪人细作一刀毙命扔在了暗巷。
再然后,他便诈尸醒了。
剧情吸收完毕,陆行风犹如抽筋断骨般,万念俱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穿书就穿书,居然穿了这么个短命二逼货?还是个两眼一抹黑盛产高富帅的行业-官二代,三分猜七分悟,一不小心就完蛋的那种。
陆行风无语凝噎。
系统也很心痛,才到账的积分,兜还没揣热,两秒钟就花了一半。
陆渊看他一副软泥扶不上墙的样子,瞬间又雷霆震怒,破口大骂道:“混账东西!哪有半分我陆家儿郎的样子!”
原就是浸润战场多年的猛将,这一声吼赫赫生威,令人不由心生畏惧不敢迎视。
陆行风这会儿老老实实,两手一拘,按祭祖的规模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爹!我错了!”
陆渊睨他一眼,冷哼:“现在认识你爹了?”
这他妈谁敢不认啊。
陆行风一向能屈能伸,暗忖道,珍爱生命,远离暴力。强权之下,必有好儿,喊谁爹都不重要。
“报!”
群情肃穆间,营帐忽被拉开,进来的是陆喻之的副将秦邵:“将军,连营大火已灭。夜袭的玄巾军已尽数剿灭。”
陆渊微微颔首:“不可大意,现下敌军围伺,怕还会杀个回马枪。”
这夜袭来的蹊跷。
烧了营帐,却未大举进攻,打的不痛不痒,像是特意等着他们回头来撵似的。
陆喻之稍一沉吟:“那贼首呢?”
秦邵答:“已活捉了,在帐外待审。”
陆喻之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下的陆行风,试探着开了口:“父亲,眼下战事要紧,行风此事办的糊涂,但也少不了奸人作梗,或可稍微搁置,待大军破敌后再细细的查。”
陆行风肩头一耸,深表赞同,跪的像个男德学院的优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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