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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终究是输了


漫漫长夜,他抓着长萧,一遍遍的将思念散播出去,双眸一直都看着不远处,几次都幻想,她已经过来了,只是不好意思出现而躲起来了。

        他不止一遍的扔下长萧,跑过去在岩石左右寻找她的身影,却没有找到……

        他又重新拿起长萧,冲着月光,散播着自己的思念。

        冷然烟见南宫楚禾离开,并将门关好,一个人睡不着,却害怕南宫楚禾会在门口受着她,只能吹灭了房间中的烛火,一个人坐在窗边。

        不一会儿,果然听到了他离开的脚步声,眼眶中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流下,大概,是因为感动吧。

        她抬眸,看着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不知为何,今夜的月亮,似乎比往日的,要特别一些……

        良久,直到眼皮再也没力气了,才拖着身子,躺在床榻上,眠眠一夜,极不踏实……

        这漫漫长夜,似乎才刚刚开始,这黑暗的天上就像是被泼上了一层墨一般,感觉怎么也淡不开了一样。

        他的身影再次慌乱的跑到不远处,看看岩石后面,依旧是没有他想看见的,他痛苦的低吼一声,蹲下身子,将头埋在双膝之间,酸楚的感觉怎么也甩不开,像是越来越浓重了。

        后来,他没有在乱跑,只是双眸看着那个地方,吹了一整夜的萧,身上的伤口传来的痛楚,他全然不管不顾,抓着长萧的手,已经有些冻的发紫,木讷的眼神,呆滞的看着那个地方,喉结隐隐的动了动,低低的喘息声,像是极力的忍耐着什么,眼眶越来越红,嗓子越来越灼痛,犹如一头最凶猛的野兽,在濒临死亡前夕,发出最绝望的嘶吼。

        她用了一个晚上,彻底捏碎了他的最后希望,最终是输了……

        整整一夜,她都没有来赴约,他仔细的想过,会不会是他说的声音太小了,她没有听见,犹豫过,却没离开过这儿。

        他闭上眼睛,默默的感受着心中的难过,他说过,他会一直一直的等着她,会永远等着她,直到她来这儿为止。

        想起那段在王府恩爱的日子,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她不会那般无情,她一定是考验他,因为,因为他之前伤害的她太深,所以她在考验他,对,一定是这样……

        第二天,他一粒米都未进,肚子实在空旷的难受,便吞下一旁的雪,偶尔看着不远处,上山的位置,神色空洞。

        第三日的时候,他的身子已经有些虚弱,但任然是不吃不喝,木讷的神色中带着越发浓烈的坚定。

        第四日的时候,他再也没有了力气,一阵风都可以将他吹倒,他运功,却使不上一点力气来,倏地,高大的身影倒下……

        昏厥了一夜,全身都烫的厉害,梦里是她的身影,正焦急的推醒他,让他坚持下去,他醒了,撑着身子靠在一旁的石头上。

        这五天里来,他从未扔下手中的长萧,婉转悠扬的长萧声中,尽是悲伤与无奈,仿佛这声音叫人听了,便会唤醒心底里的伤心事来,叫人一直压抑的呼吸不上来。

        阴雨连绵的天际,不知是下雨还是下雪,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坚持而感动了上天。

        手指上,已经因为不停的按着长萧,指腹已经血肉模糊,嘴唇也早已干涸,爆出几个伤口来,不停的流血,这支长萧,是他随意做的,有些粗糙,但此刻被血迹全部遮掩住了本身,尽管身体已经没有力气了,可他脑海里,却从未想过放弃。

        不,不会放弃的,绝不!

        这五天五夜里,整个不化冰山上,缥缈的都是他的思念,风吹过,雨淋过,雪冻过,他的思念,未有一刻钟的停止过。

        即便是铁人,也承受不住这般风吹雨淋,身子,已经很虚弱了。

        他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失落,因为不眠不休,已经充血,变的干枯,面容之上,更不用说带着血丝,只有仿佛死人的白,直到看着眼前的景象变成了红色,直至眼前一片黑暗……

        第六日黄昏,从未出现过的景象,天边,仿佛是染上了血一般,叫人看的惊心动魄。

        风,又开始了,无情的吹的石头上的雪,漫天飞舞,在白茫茫的山头上,肆意飞舞。

        萧声,随着他摔落地上而戛然而止,他挣扎了两下,在也站不起来,口中的唾液已经干涸,极度虚弱的身体,再也没办法去支撑着他垂着无尽的长萧。

        迷茫,失落,伤心,有没有恨,他不知道,脑海里天旋地转,搅乱了他的思绪,只听得耳边好像有声音一般……

        在…在唱歌……

        “谁困住了情,落地成了念,谁欲树下孤影吹得长情长思……”

        “欲与君绝,长相思,不念旧意,只苦了之身等待那多情郎,月下共饮,可叹,可哀……”

        “烈酒入喉,愿忘了回忆,却只剩回忆……”

        缥缈的声音,听的不太真切,仿佛那声音就在耳边,又不太真实,却又那么真实……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身旁的位置又个人,软软的,香香的,在他耳边正呢喃着什么,他凝眉,干涸的嘴唇轻轻张了张,“烟儿,是不是你,是不是……”

        同样的词,他在几年前听过烟儿弹,那个时候,她还是王府的正妃,好像,是与他的一个侍妾学的,后来他听说,这个词,是她自己写的,起初还不明白,为何现在听的这么刺耳……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他迷离的双眸只剩下一条缝,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耳边的声音戛然而止,曲终人散。

        江云墨的意识,已经接近于迷离,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无法靠大脑让自己的肢体动起来,只有无穷无尽的沉重感,重重的压在他身上,六天,这六天,很短很短,可他却觉得,像是过了几百年一样,带着期盼,带着失落,带着痛苦,带着些许开心,或许,他在心里一遍遍的想着她出现后的景象,就算她那剑指着他,一刀捅在他身上,他都是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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