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重建第十二步

“对不起……”

        “干嘛突然道歉啊。”

        “……我很麻烦吧……”

        “说什么胡话，生病又不是你的错——”

        姐姐的语气十分坚决，有些恼火地扬高声调，对她说。

        “我照顾你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是‘姐妹’嘛！家人从来不算‘麻烦’！”

        迷迷糊糊的景由把头埋进宇智波佐良娜的肩膀，双手默默环紧，忽然想掉眼泪。

        六岁的姐姐背着四岁的她，明明是差不多幼小的年纪，走过街道的步子却很稳，一点也不输给爸爸妈妈。

        快入夏的木叶夜晚还是将暖未暖，高烧的她出门前被宇智波佐良娜裹了一层外套，仍然感到寒意。皮肤烫得出汗，骨缝却是冰冷的。好在这样的煎熬并不久，很快姐姐就带着她抵达了邻近的漩涡家。

        漩涡鸣人不在，开门的是漩涡雏田。

        提前接到电话的女性立刻将景由接过去抱在怀里，招呼宇智波佐良娜进屋。她用脸颊试了试景由额头的温度，担忧凝眉。

        “烧得很厉害……不去医院没关系吗？”

        像个小大人的宇智波佐良娜跟在她身边，推推眼镜，摇头说：“暂时不用，只要后续情况稳定，等小由自愈就可以了。”

        三岁出院后，宇智波樱对景由一直秉持着“能在家养好的小病症就不送医院”的原则，希望她的身体能在锻炼中一点点好转。现在只是普通的发烧，温度也没高到警戒线，当然得再观察一段时间。

        不过鉴于景由先天性的体弱，必须有成年忍者在旁看护——为此宇智波家麻烦了漩涡雏田不少次。毕竟宇智波樱的父母春野夫妇不是忍者，宇智波佐助的亲族又早已去世，算来算去，能力合适、空闲较多、方便联系的只有家住附近的漩涡雏田了。

        宇智波家和漩涡家的关系向来亲密，漩涡雏田对姐妹两几乎视如己出，夜里接到电话后就收拾出客房备用，此时直接上了二楼将景由安置好，又起身问宇智波佐良娜：“还是上次的药方吗？”

        礼貌道完谢，小女孩点头，收获一个温柔的抚摸。

        漩涡雏田说：“佐良娜，休息一会吧，博人也在，可以去找他玩。我去熬药。”

        她匆匆走出客房下楼，不等脚步声远去，漩涡家的兄妹就钻进了门。

        漩涡向日葵越过哥哥扑到床边，眼巴巴看着恹恹的景由：“小由小由！很难受吗？”

        景由抿出一个笑，无力地摇摇头，握住她伸来的手，而一旁的宇智波佐良娜和漩涡博人已经杠上了。

        “莎拉，你的作业写完了吗？”

        “还没动，没心情。”

        “那现在写吗？老妈会照顾景由的啦，别担心！”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不会打算抄我的吧？”

        “只是稍微借鉴一下——志乃老师今天布置了日记，忍者干嘛还要写日记啊……”

        “我拒绝。你给我自己写啊。”

        “有什么关系，稍微看一眼而已嘛！”

        “雏田阿姨——”

        惊慌失措试图捂嘴的漩涡博人被宇智波佐良娜闪身躲开，黑发的女孩子双手环胸，瞪了他一眼，开始赶人。

        “你好吵，快点回自己房间去，别在这打扰小由。”

        漩涡博人不死心地拖长调子：“莎拉——”

        额角蹦出井字，宇智波佐良娜一把薅住他后领，把他往门外拖：“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吵吵闹闹的两人离开了，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漩涡向日葵趴在床边，一直牵着景由的手，景由看了看她，小声开口。

        “葵也去玩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和金发蓝瞳的哥哥不同，妹妹的发色继承了母亲，黑亮得隐约泛出墨蓝色的短发尾端卷翘，支棱在柔软的脸颊旁。她睁大眼睛，反驳到：“不要，不会留下小由一个人的！”

        为了避免景由再次让她离开，漩涡向日葵干脆翻身上床，霸道地圈住了景由。

        ——等漩涡雏田端着药进门，两个孩子已经紧挨着睡去了。无奈一笑的她轻轻拍拍两人，提醒到。

        “要喝完药才能睡哦，小由。小葵也是，别紧紧抓着小由，会呼吸困难的。”

        因为难受马上从浅眠中惊醒的景由细声细气地回应，被同样揉着眼睛的漩涡向日葵撑起来。喝完苦涩的药，漩涡雏田拿着空碗去清洗，飞快写完作业的宇智波佐良娜也回来了。

        从漩涡博人那收缴了一堆糖果的姐姐拆开一颗，喂给苦得皱起脸的景由，又把剩下的都塞给漩涡向日葵，一人附赠一个摸头杀。

        景由含着糖躺下，看着帮她们掖被角的宇智波佐良娜，甜得弯起双眼。

        漩涡向日葵的四岁生日当然邀请了宇智波家，不过，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樱一个在村外做任务、一个在医院加班，最后还是只剩景由姐妹两出席。

        生日宴定在晚上。

        八月初的夏夜，相比起白昼是另一番热闹。虫鸣在草丛里惬意起伏，从客厅看向窗外，有零星萤火悠悠飞过。

        装饰着奶油和水果的大蛋糕已经在茶几上就位，四根蜡烛插在“小葵生日快乐！”的果酱文字周围，还没有点燃。

        宇智波佐良娜和漩涡博人坐在对面的位置，正互相争论。话题是好几年都没分出高下的“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到底谁更好”。

        漩涡博人愤愤不平：“明明答应了还缺席小葵的生日，混蛋老爸根本比不上佐助师父！”

        宇智波佐良娜反击到：“鸣人叔叔马上要接任火影了当然忙啊，而且你说得好像我爸就赶上了小由的生日似的！”

        被用作事例的两个妹妹试图辩解。

        景由弱弱表示：“……爸爸也很忙嘛，回不来也没关系的。”

        漩涡向日葵心态平稳：“生日不是还没结束吗，爸爸肯定会回来的。”

        但她们的意见并没有被采纳，争论的两人态度依旧。

        “总之师父更好！”漩涡博人怒气冲冲地说。

        宇智波佐良娜语气斩钉截铁：“反正鸣人叔叔更好！”

        景由和漩涡向日葵齐齐叹气。

        “……真是的，又来了。”

        旁观她们谈论的漩涡雏田抵唇轻笑，看了看挂钟，招呼几个孩子：“已经很晚了，鸣人君大概赶不上了，我们开始庆生吧。给他留一份蛋糕就好。”

        她带着温柔又歉意的笑容将蜡烛一一点燃，起身正要关灯，客厅门被推开了。

        匆匆赶回的漩涡鸣人出现在门后，摸着头连连道歉：“我回来晚了的说！还没结束吧？”

        妻子还没回应，儿子已经跳了起来。

        漩涡博人大声说：“竟然派影分身回来，混蛋老爸！”

        “博人……”漩涡雏田皱眉，被丈夫拦住。

        漩涡鸣人走进客厅，把炸毛的漩涡博人抱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爽朗一笑。

        “对不起！作为补偿，之后带你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漩涡博人挣扎着嘟囔：“别跟我说啊，又不是我生日！”

        还是吵吵嚷嚷的客厅，宇智波佐良娜坐到景由身边，两人依偎着，一起看众人落座。不整齐的生日歌中，漩涡向日葵带着灿烂笑容闭上眼睛。

        “嗯……希望以后每天都像今天一样幸福！”她双手交握，大声说着愿望，“还有还有，我要永远做小由最好的朋友！”

        漩涡博人无奈提醒：“都告诉过你愿望不能说出来啊，会不灵的。”

        吹着蜡烛的妹妹含混不清地反驳他。

        “我的愿望又不用拜托神明大人，你们听见了才能实现嘛！”

        蜡烛的光熄灭了，回忆也随之陷入昏暗。

        月影中，漩涡鸣人看着被家人环绕、温和微笑的未来的自己怔怔出神。小小的景由被他托在两手掌心，跟着看去，感到骨肉间忽然传出了生长痛。

        逐渐恢复成四岁模样的她忍着痛对漩涡鸣人说：“鸣人叔叔，你该回去了……这里很危险的。”

        还是小孩子的漩涡鸣人显然不符合召唤要求，就像她从来没想过召唤姐姐宇智波佐良娜一样——战斗的事必须拜托大人，她坚决地想。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即使她单方面尝试解除召唤，却没有反应。依旧好端端站在这里的漩涡鸣人从缓缓消散的回忆里低头看向她，拒绝了离开的请求。

        “明明你比我小吧？”男孩子把她捧到眼前，自信满满地笑，“我要替未来的佐助和小樱保护你！绝对不会让景由受伤的，看你‘鸣人叔叔’的吧！”

        ——那是个十足灿烂的笑容，她才刚在漩涡向日葵的脸上看到过。

        景由盯着他，不知不觉松懈下去，依赖地伸手握住他拇指。

        “姐姐说得对，鸣人叔叔总是像太阳一样耀眼……我也会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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