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建第三步

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呢？总之，当景由反应过来的时候，宇智波佐助和猫先生已经战作一团，扬起一大片灰尘了。

        她大惊失色，试图劝架，却几次三番没能挨到两方的边，只好气喘吁吁地站住，有点生气地叉腰大喊。

        “不——准——打——架！”

        ……根本没人听。

        耳边还在“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景由气得眼睛更痛了，破罐破摔地哭起来：“呜哇——”

        这次卓有成效，突兀被哭声震慑的两方都安静下去，没一会，有人走过来安抚她。

        是宇智波佐助。

        “……伤口很痛吗？”他的手迟疑着，落在她眼睛下方。

        景由的眼泪和着血液沾染了他的手指，他指尖缩瑟一下，收回去，然后是利器划破布料的声音。

        “对不起。”他语气低沉，“我没带伤药……暂时简单处理一下吧。闭上眼睛。”

        慢慢止住眼泪的景由抽着鼻子点头。下一刻，还带着温度的布条覆上来，绕着她的眼睛缠了两圈，固定。

        宇智波佐助默不作声地用袖子帮她擦干净脸，再次牵起她的手。

        “这到底是哪里？把我们从木叶带出来的是你吧？”询问转向猫先生后，他的语气立刻变得冷漠。

        猫先生抖了抖沾上灰尘的毛发。

        “这里是新世界。”它心平气和地回答，“召唤你过来的是宇智波景由，吾辈只是和她做了一个交易。”

        宇智波佐助神色一冷：“交易？你干了什么？！”

        两方气氛又变得剑拔弩张，景由紧张地拉了拉他的手，插话到：“猫先生说，需要我‘拯救世界’……”

        宇智波佐助沉着脸扣住了苦无。

        猫先生：“……等等，吾辈可以解释。”

        脚下所站立的，是一颗仅有干燥到板结的泥土的荒凉星球。

        景由被宇智波佐助牵着，一起向前方走去，而猫先生隔了一大段距离跟他们同行，说着犹如怪诞童话一般的末日预告。

        沉着脸的宇智波佐助看不出信没信，只是反问：“你说世界就要毁灭，那原因是什么？”

        猫先生摇头：“具体原因现在不能说。总之，敌人就要来了。”

        听不懂他们对话的景由仰头看看宇智波佐助，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边，没有吭声。

        争论还在继续。

        “不管真假，‘拯救世界’都和我们没关系吧。你该直接去找三代目火影。”

        “不，只能是宇智波景由。”

        “……喂，猫，你的精神状态没问题吗？”

        “吾辈没疯。”

        争执声中，他们绕回了原地，出发前特意标记的苦无就牢牢插在地面上。宇智波佐助皱起眉。

        “迷路了吗？”

        猫先生否定到：“没有，已经走完一圈了。”

        第二轮争论开始了，景由小大人似的叹气，困得想揉眼睛。最后，吵累的一人一猫各自闭嘴，宇智波佐助疲惫地扶住一个劲往他身上倒的景由。

        荒凉的星球，哪怕是小孩子也可以在半小时内走完一圈，别说人烟，连昆虫都不存在。

        高烧几乎把思绪搅成一团浆糊，宇智波佐助摇摇晃晃，放弃挣扎。他拉着早就昏昏欲睡的景由躺上地面，勉强用手臂往她脑袋下垫了垫，另一只手环住她，形成一个庇护的姿势，喃喃：“先睡吧……”

        不幸中的万幸，地面至少还算平整。撑到极限的两个孩子很快昏睡过去。

        新世界的气温虽然谈不上寒冷，但对于直接睡在地面且身体虚弱的小孩子而言，还是低了一点，互相依偎的两人都有些瑟瑟。猫先生无声叹气，轻悄地踱过去，在他们身边伏卧而下。

        它沉思片刻，蓬松的尾巴搭上孩子们的腰，一下一下拍打起来，盛着碎裂彩虹的眼眸转向天空。

        没有云朵、没有太阳的天空，呈现出混沌的模样，不知从何处散发出的微明的光芒溢出混沌，往大地沉降。

        猫先生知道，如果穿透这层用以保护的幻境，就能看见真实景色——那片穷极生命想象、无比恐怖又无比浩瀚的群星酣眠的夜幕。

        强行斩断与旧世界的联系、重新托生于新世界的代价仍然让它持续虚弱着，每一寸灵魂都煎熬在“生长痛”中。它合上双眼，挥散了关于那片星空的记忆，陷入休憩。

        景由忽然从梦中惊醒了。

        宇智波佐助正在低泣，那呜咽微弱得下一秒就会断裂似的，仿佛濛濛的雨丝，不知不觉把她胸膛都浸湿。她在这沉闷的、难以呼吸的潮意里，听见了他带着泣音的呼唤。

        “父亲”、“母亲”，和几不可闻的“哥哥”。

        景由一时怔住。她被他圈在怀里，可“爸爸”的怀抱不再宽阔得能把她整个遮挡住，单薄又伶仃，像是她的同龄人。

        真奇怪。

        她从来没想过爸爸也有爸爸、妈妈。好像他一出现在她生命里，就是巍峨如山、无所不能的，和“哭泣”、“瘦弱”这些词完全不沾边。就算她几次被送进手术室，医生们都感叹“原本以为活不下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哭过。

        白色的病房，白色的病床，白色的她。维生仪器在嗡鸣，呼吸机挡住了她半张脸，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只有一条缝隙的视线，狭窄又模糊，映出坐在病床边的妈妈的身影。她不断摩挲着她输液输到青紫的手，透明的眼泪像滴壶里的药水一样，一点、一点、一点地落下来。爸爸站在妈妈身边，一只手搭着她的肩，站得笔直。黑色的衣裳让他像一道影子，看起来沉默又冷静，不可动摇。

        回忆“咕嘟”沉下去，景由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仿佛那时候爸爸身上的黑衣裳。她什么也看不见，但环着她的手是真真切切的。

        ——温暖的，温柔的，属于父亲的手。

        她悄悄地笑，挨近一点，也学着伸手拍拍宇智波佐助的背，哼起歌。

        “团子、团子、团子，团子大家族。”她困倦的声音黏糊糊的，咕噜噜地滚出嗓子，“顽皮捣蛋的烧烤团子、温柔的豆沙团子、有些喜欢做梦的赏月团子……大家聚在一起，组成了百人大家族。”

        猫先生柔软的尾巴来来回回，扫过景由轻拍的手，她唱着唱着，渐渐阖上眼睛，歌声也跟着减弱。

        “团子宝宝，每天都生活在幸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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