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脑子。便问机器人小Q道，“小Q妹妹，你看看这行字写的是什么意思。”
  小Q走近之后，看了一眼，便说道，“意思很简单。就是让你不要在这个地方拉屎或者撒尿或者又拉屎又撒尿。你如果真的想拉屎或者撒尿或者又拉屎又撒尿的话，可以去旁边的厕所。”
  小Q将手一指，说道，“就是那里。”
  我一头的黑线……谁让你解释地这么清楚了？谁不知道“大小便”这个词等同于“拉屎或者撒尿或者又拉屎又撒尿”？
  有这句标语，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亚特兰蒂斯人虽然拥有极高的科技文明，但是还有部分人保留着随处大小便的“传统习俗”。
  动物就是随地大小便的。根据达尔文的进化论，随地大小便应该是我们最传统的习俗。
  见到这行字，我忍不住挠起墙来。能不能放我出去啊！我不想待在这里变成干尸啊！
  小Q似乎已经听见了我的心声，说道，“叔叔你不要再挣扎了。认命吧。”
  既然我能看得懂“不许随地大小便”这行字，一定看得懂别的字。
  于是，我又振作起来。顺着墙寻找还有没有字。才走了几步，果然又让我发现一行写得歪歪斜斜的字，“小明是乌龟”。仔细一看，旁边还画着一只乌龟，充当图示功能。
  我差点没背过气去。原来亚特兰蒂斯时代也有死小孩啊！看不出，古人和今人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
  接着，又看到一行字，写的是“小明：我不是乌龟。”
  然后，又有一行字，“小明就是乌龟”
  ……
  当这是论坛盖楼呢……
  一番寻找之后，我终于发现了一件或许有用的东西。一把大锤子。
  拿起大锤子，我就往墙上锤。虽然我力气太小，还不足以驾驭这个锤子，但我有着坚定的信心。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没有不透风的墙……人定胜天……立下愚公移山志，走走脚下一马平川……路是走出来的，门是砸出来的……”
  我一边喊着口号，一边抡着锤子。不一会儿，手上便已经起了水泡，两只胳膊也跟脱了臼似得。
  在我艰苦卓绝的精神感染下，小Q终于被感动了。只见她大声哭喊道，“不要啊！”
  我回头，微笑道，“小美女，叔叔虽然也想留下来陪你，可惜神器在手，只能离开了。你就呆在这里好好陪你的干尸伙伴们吧。”
  “嘭！”的一声巨响，墙壁终于让我给砸开了。
  早说过，路是走出来的，门是砸出来的。一手的血泡，脱臼一般的双臂，并没有白费。
  我华丽地甩了甩满是粉末的脑袋，便钻进了砸出来的窟窿里去。
  仅仅几秒之后，我又从窟窿里爬了出来。一脸衰颜地看着气鼓鼓的小Q。
  “小美女，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将这里凿出个洞的……”
  原来，墙壁外面竟然联通着大海，凿穿墙壁之后，海水便倒灌了进来。只要再过片刻，这里便会成为一片汪洋了。我虽不会变成干尸，却只好变成鱼儿的腹中之餐了。
  我还不想赴屈原后尘，葬身鱼腹，所以只好向小Q求救。
  小Q苦笑，“算了，多让你活一会儿吧。”
  小Q说着，便让一道墙消失不见，让我从那道“门”里钻出去。
  我钻过那道“门”，那道墙便又重新出现。看来，地宫的布置十分精巧，若不知道这些活动门的位置，根本就找不出地宫中的宝物。
  “你本来就有办法让我活下来的，对不对？”我问小Q道。
  小Q苦笑，“可惜我的职责是把你玩死。否则你还真有可能留一条命。”
  “把我弄死有什么好处？”我问道，“难道弄死我之后，你可以吸收我死亡瞬间释放的死亡能量。”
  “你知道了这里的秘密，难道不该死？”
  我知道，遗迹的守护者脾气一定非常奇怪。即便她是一个小女孩，即便她是一个机器人。小Q的脾气，也一定是十分奇怪的。即便原来不奇怪，在地宫里待了这么久，也该变得奇怪了。
  小Q的脑袋里全都装着如何把我弄死，再制作成干尸。指望她救我可是指望不上了。为今之计，唯有自救。
  不过，“自救”这两个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极难。幸好我手里还有“神器”——大锤子。
  继续砸墙吧。
  小Q见我又要砸墙，慌了，“你怎么还敢砸墙？！刚才的教训还不够吗？！”
  我笑了。说道，“奋起砸墙，死；坐以待毙，亦死。等死，砸墙可乎？”这句话援引自《史记·慕容雪本纪》，翻译成白话文就是说，“砸墙有可能被海水淹死，不砸墙也肯定被饿死。既然横竖是死，还是砸墙吧。好歹还有千分之一成功砸出去，逃脱升天的希望。”
  这次砸穿的墙里可没有出现倒灌的海水。这很幸运，虽然未必说明我距离逃生又近了一步，至少说明我没多往死神那里走一步。

  现在我的脑袋已经处于一片空白了。不管是谁在我面前说什么，我都不会听到。我所能做的事情，仅仅是像机器人一样拼命砸墙而已。
  跟小Q一比，更像机器人的反而是我了。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动作，就连眼神也没有一点改变——当然，是那种呆滞的眼神了。
  现在就算是突然有十八个美女在我面前大跳艳舞，我也不会看一眼的。
  终于，又砸穿了另一堵墙。
  这不是没有代价的。我现在不仅觉得手臂不属于自己，就连身体也觉得不属于自己了。
  感觉，灵魂已经从身体中逃离了出去。留下的身体凭着本能在活动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始终不知道疲倦。
  手上油腻腻的全是流出来的血液，如果走出去，相信没有什么人会跟我一样吧。
  在砸穿了不知道第几道门之后，我的面前出现了一片乐园。流淌着牛奶的河流，巧克力做的树木，奶油做的青草，蛋糕做的松软泥土地。
  也不管眼前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一上去就猛喝牛奶河里的水。
  人这种东西，总是很容易死在成功的前一刻。处于黑暗之中的时候，总是有种种办法激励自己。即将见到光明的时候，却也是最松懈的时候。
  这一刻，我也松懈了。喝完了牛奶河里的水，我便倒头在奶油做的青草地里睡了过去。
  也不知这次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
  还是说
  ……
  再也醒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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