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想像你一样勇敢

“妈妈，有个事情想跟你讨论一下，你要不要听啊？”

        周六下午，苏棋与江瑜正趴桌上写作业，因为上周的事情，她一直心事重重，许枝茵也没再来他们这边，而是去了第一排宋柯他们桌。

        听女儿这么一说，唐心很明白的问江瑜，“阿瑜，棋棋在学校有喜欢的男孩子了？”

        “啊？”苏棋吃惊的用手里的笔敲了下桌子，责备母亲道，“妈！不带这么问的！”

        唐心笑而不语，女儿分明着急了。

        江瑜很呆滞的看着她们，“唐阿姨，棋棋一直很乖啊，没喜欢别人吧？”

        她很不确定，不由得看向苏棋求证。

        苏棋很无奈的抿嘴，一副被母亲看穿心思的挫败感。

        “那你说说看吧，要跟我讨论什么？”

        “你得保证不揍我。”她很理直气壮的强调道。

        唐心回头瞪着她，已然心知肚明。

        苏棋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啊！”江瑜很是吃惊，油性笔戳在书本上很快晕开一个墨花。

        唐心并不感到意外，甚至为自己的预知小小得意了下。

        “谁啊？你看上谁啦？”江瑜很迫切的问她，可心里隐隐有正确答案，想从她口中得到印证。

        苏棋试探的看了妈妈一眼，又对上江瑜的目光，很是紧张的说道，“沈…易…”

        “难怪！”江瑜倒松了口气，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唐心问，“上次来家里那个帅气的男孩子？”

        苏棋点点头。

        “眼光倒是不错。”

        “你们俩这态度，什么意思？很满意沈易喽？”

        江瑜先笑了，有点儿嘲笑她的意思。

        “沈易不见得喜欢你吧。”她打趣儿她道。

        苏棋撇撇嘴，又看向唐心。

        她很语重心长的回她，“妈妈不反对你有喜欢的人，但是你要清楚眼下什么事情是主要的，高考后怎么谈都可以，现在不行。”

        “我知道的，所以就是跟你们说下嘛，憋心里还挺难受。”

        “那沈易呢？他对你什么态度？”

        “可能仅仅只是朋友，他沉闷的不像话。”江瑜摇摇头替她回答了。

        苏棋含着笑意看着江瑜，倒是很满意她的回答，他那个人确实少言寡语，在别人看来，就是沉闷。

        “你觉得呢？”这点儿小心思自然逃不过做妈妈的眼睛，她还是想听女儿自己说。

        苏棋迟疑了下说，“事实上，他从没向我表达过这方面的想法，只是督促我要好好学习，说只要高考考的好，人生就有自由选择权。”

        唐心认同的点点头，“这孩子很清醒。”

        “所以妈妈你也别担心，他可能压根对我也没那样的想法。”苏棋做出一副无奈状。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成绩可以说明一切问题。”她很坦然的给了苏棋一个下马威。

        她也没放心上，因为在她看来，学习确实很重要，她也有梦想要去追求的。

        “可是，妈妈，我因此很困扰，喜欢他的女孩子还挺多的，还有其他班的女孩儿让我转交情书的…”

        江瑜与唐心不约而同看她。

        “收了吗？”江瑜压低了声音说。

        苏棋摇摇头，“看都没看。”

        唐心又说，“那就是他的事情了，你干嘛要感到困扰？是担心沈易接受其他女孩子的追求吗？妈妈倒觉得，你应该更坦然一点儿，直接问清楚比较好，没什么比明确的答案更有说服力了。”

        “妈妈，你这样说，那万一他也喜欢我呢？”

        “对啊阿姨，您在鼓励棋棋谈恋爱吗？”江瑜很不可思议。

        “没有鼓励，是客观阐述，你们这个年纪正是恋爱懵懂期，也别藏着掖着，父母视而不见一点儿用都没，背地里该干嘛还干嘛，倒不如彼此坦诚一点儿。”她看着女儿顿了顿又说，“即便喜欢那个人，也先为未来计划一下，爱情又不能当饭吃，你们都年纪不小了，得用成人的角度来思考问题，该怎么做，心里一定平衡好那个天平。”

        苏棋笑笑，“阿瑜，跟你说啊，我爸妈当时可是自由恋爱的，你想，在他们那个年代，能自由恋爱，思想得多开放啊。”

        “说你就说你，说我干什么！”唐心孩子气的一皱眉头埋怨她。

        江瑜与苏棋对看了下笑了起来。

        “我喜欢沈易的事情呢，你们得帮我保密，而且妈妈，不许告诉爸爸，这只是我们今天的小秘密，一切等高考结束吧。”

        唐心很傲娇的抖了下肩膀，她跟苏棋一样，都有一点儿可爱在身上。

        -

        期中考试很快结束，高二上半学期也过了大半时间了。

        学生们整体成绩都有显著提高，得益于老师们别有用心的趣味教学。

        苏棋一直稳定输出，班级第二，年级第四。

        江瑜与杨泽东也有明显进步，甚至向来成绩靠后的樊温，都考进了班里前二十。

        许枝茵同学，这次发挥失利，考了第十二。

        沈易更夸张，第十六。

        跌下神坛，他也很荣幸的被叫去主任办公会接受质询。

        “来吧，说说吧，试卷上只写答案不写步骤什么意思？眼高手低自信的不行了，都不把考试放眼里了？”蔡明义同志很严肃的指着他的试卷问。

        他的物理考卷，能不写步骤就不写步骤，只写一个答案，尽管答案正确，阅卷老师也很难给他分数。

        沈易很淡定的单手插兜站立，没有丝毫慌张。

        “说话啊，哑巴了？”

        “那倒不是，就是当时不舒服没状态写。”他很勉强的扯出一个理由。

        蔡明义围着他转了一圈，若有所思打量着他，又走到办公桌拿了张物理卷子过来递给他。

        “来，搁这儿做，过程步骤一步也不要落下。”

        沈易顺从的又做了一遍物理卷子，蔡明义抱臂在一旁等他。

        大约也就半个小时左右吧，沈易交了答卷。

        看着整齐有序的解答，蔡明义很满意，虽然他还需要给物理老师再检查一下，但针对沈易的表现，已经足够说明他并非其他原因而成绩不好了。

        不管怎么说，虽然他是名次靠后，但实力依旧。

        蔡明义挥了挥手道，“回去吧。”

        像他这样的才貌出众的学生，老师们比家长还上心，生怕他们偷偷谈恋爱而误了学习。

        沈易走后，蔡明义又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成绩真的很有说服力。

        -

        从主任办公室一路回去，长长的教室走廊，充斥着各种电影的配乐与英文台词声。

        这是学校对高二全体学生的奖励——允许大家在教室里观看电影，当然是老师们选择的具有科教意义的电影。

        只是当他悄声回到教室，被投影仪上突然出现扑面而来的丧尸给惊吓到。

        教室里黑漆漆的，底下同学们窃窃私语，前后门的玻璃也被拉上帘子，一定是哪个调皮的男同学将电影换成了生化危机，而同学们也很配合，这可比慢节奏的科教电影有意思多了。

        回到座位，他又被苏棋奇怪的姿势给逗笑，她蜷缩着身子在窄小的凳子上，十指捂脸露出指缝专注的看着。

        他挪了挪凳子靠近她，“害怕还看？”

        “不挺好看的嘛。”

        “那捂脸干什么？”

        “害怕啊，我感觉脚下全是丧尸。”她露出半边脸对他说。

        沈易笑笑没再理她了，也支颐跟着看了会儿。

        后面都是跟丧尸的打斗，苏棋觉得无聊，拉了拉沈易然后匍匐在桌上问他，“老蔡跟你说什么啦？”

        “没说什么，让我不要眼高手低，认真对待考试。”他微微侧过头回她的话。

        “哦，那你确实很嚣张，竟敢只写答案不写步骤，应该给你零分才是。”

        “零分就零分，不重要。”

        “那你的那些迷妹们恐怕要失望喽。”

        沈易笑了下放下手，也俯身在桌上，面朝苏棋那边，“你失望吗？”

        “我失望什么呀，你的实力我又不是不清楚。”

        他的话真是说的人心痒痒，得亏是光线暗，苏棋才能光明正大的脸红。

        “嗯，我这叫自保。”

        “十分嚣张的自保！”

        “苏棋。”

        “说！”

        “高考前，一直做同桌吧？”

        “为什么？”

        “因为想跟你一起考理想的学校。”

        “对了，你打算考什么专业？”

        “建筑设计。”

        “喔，那倒是可以一起努力一下，我也想当设计师。”说完，苏棋乖巧的将下巴落在手臂上，对未来开始憧憬。

        沈易满眼欣慰的看着她，“那就这么说好了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好学习，或许真的可以改变命运，沈易如是想。

        从前自甘堕落也好，随波逐流也罢，遇到苏棋，他看到一种向上不屈的可能，他太需要这种力量了，如今，怀有这样的信念，他愿意一直陪她好好学习，考取心仪的大学，自由的做想做的事情。

        教室里混杂着各种声音，电影激烈而暴力的打斗声，丧尸嘶哑的喊叫声，同学们的私语声，声声如雷贯耳，可又像被屏蔽起来，他的世界只有苏棋看到害怕时发出的“嘶嘶”声。

        他枕在臂弯里看她，借着投影仪微弱的光亮。

        “苏棋。”

        “嗯。”

        两人无缝衔接一叫一答。

        “想成为像你一样厉害的人。”

        苏棋不禁从电影中抽离，稍微顿了顿扭头看他，“我有什么好厉害的？真是折煞我了。”

        “有！”他说的很坚定。

        从你坐到我身边的那天，你就成功走进了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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