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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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婵问道:“顾公子今日未乘车来吗?”
“本见着今日阳光正好,便想趁机走走,所以并未乘车,没想到……”顾言昭苦笑道。
时婵想了想,开口道:“即是如此,顾公子便与我们一道同行吧。”时婵早有听闻,因这父子二人关系实在水火不容,顾言昭便早早搬出了顾府,如今的住处正和他们在同一方向。
顾言昭愣了一下,时婵的邀请出乎他的意料。许是额头上的伤口到底对他生出些影响,顾言昭竟忍不住走起神来,今日种种均在他的计算之中,唯独时婵,不过数面之缘,却总让他心生诧异。
见顾言昭久久没有说话,时婵以为他是担心旁人非议,安抚的笑道:“顾公子放心,今日我家准备了两辆马车,届时顾公子与我和衡弟共乘一辆即可,如今天色已晚,顾公子又有伤在在身,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吧。”
说来也奇怪,即使明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在将来会成为令人生怕的朝臣,但在时婵眼里,如今的顾言昭只不过是一个弱不禁风的文弱男子罢了,说真的,顾公子这样的,自己一个人能打俩。
“既然如此,在下便却之不恭了。”顾言昭最终同意与时婵她们同乘。
本以为阿姐只是去和顾公子打个招呼,没想到这二人竟一起回来了。
“阿姐,你怎么把顾公子也带回来了?”时衡想破了头,也没想出来他阿姐究竟什么时候与顾言昭有了交集。
“顾公子今日未乘车来,如今又有伤在身,便与我们一道同行。”时婵说罢便在婢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她看向二人,说到:“衡弟,顾公子你们也上来吧。”
马车内十分宽敞,即使三人分坐一边也不觉得拥挤。时婵又惯是个会享受的,车内各种点心话本样样俱全。
今日奔波一天,饶是时婵这样生性好动的,也觉得有些许疲惫,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略带懒散的倚着靠垫。时衡倒还精力十足,可他看看阿姐,又看看顾言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言昭对时衡这样的标准世家子来说,向来是别人家的孩子,那跟他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没有共同话题,他总不能去问顾言昭今日为何与他爹打架吧。
百无聊赖之下,时衡只好去霍霍自己眼前的零嘴儿,他一会儿剥一把瓜子,一会儿又剥一把花生,先是递给时婵,见她不想吃,又转而抛到自己嘴里,甚至还把碟子往前推了推,示意顾言昭也来点儿。
顾言昭看着时家姐弟二人这随性的模样,一时有些失笑,紧绷的心神也跟着放松了下来,马车内的氛围十分祥和安宁。
约莫一刻钟左右,马车的速度逐渐放缓,最后停了下来,原来已经到了顾言昭家门口。
“今日多谢时小姐伸手相助。”下车前顾言昭再次向时婵道谢。
“顾公子客气,我们近日也算是有来有往了。”时婵说的是在宫内差点摔倒时,顾言昭的及时相扶。
顾言昭下了马车,拒绝了时家姐弟下车相送的好意,又作道别后,方才看着时家的马车缓缓离去。
“进去吧。”眼见着时家的马车已走过拐角,顾言昭方才带着身边的侍卫进了府。
“阿姐。”时衡疑惑的问道:“你刚刚说的什么有来有往呀?”
“哦,刚才我在宫内不小心崴了脚,还好顾公子及时拉了我一把,不然你阿姐我今天就要破相了。”时婵心有余悸的说道:“那路上的石子可是尖锐的很。”
时衡皱了皱眉:“阿姐你也太不小心了。”
“我以后会当心的。”时婵摆了摆手:“不说这个,衡弟我记得之前皇上赏赐的玉容膏还有吧?”之前时婵在府中玩闹时不慎擦伤,惹得时父接连几日都满面愁容,延和帝得知缘由后,特地赏赐了两瓶玉容膏,效果奇佳,才用了一瓶儿,时婵的擦伤便好了个完全,一点疤也没有留下。
“还有一瓶在库房收着呢,怎么了?”时衡纳闷儿,看他阿姐的样子,不像是有哪里受伤了呀?
“明日差人把那瓶玉容膏给顾公子送去吧。”普通的伤药顾言昭那儿或许有,但这玉容膏确实难以多得的好东西。若是没有便罢了,既然有,时婵左思右想还是不忍心看着顾言昭那样的玉公子就这样破了相。
“为什么啊姐?”时衡凑到时婵身边:“阿姐,你莫不是当真看上了顾言昭那样的小白脸儿。”这两人才见了几面啊?时衡忍不住脑补他阿姐对顾言昭一见倾心,二见钟情的场面来。
他对顾言昭的才学气度确实是挺佩服的,但这若是牵扯了他阿姐,那就另当别论了。时衡心想,不是自己吹牛,就顾言昭那样的文弱小生,他一个能打俩。要说怎么是姐弟呢,连着形容的话都是一模一样。
“说什么呢?”时婵一噎,随即送给自家弟弟一记白眼。“你阿姐我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吗?”虽然不能否认,顾言昭的样貌确实是上京城中一等一的好,但她也没忘了,这美人都是带毒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欣赏欣赏就好。时婵如今不过只求家人平安,至于旁的,她没那个心思。
不过……不想和美人进一步发展与不想看美人,这完全是两个概念呀。
“衡弟我问你。”时婵直了直身子:“顾公子长相如何?”
“那还用说吗?”时衡撇了撇嘴:“京中女子不说多的,至少有三分之二都对他追捧不已”。就连时衡发小的姐姐,听说没嫁人之前,也整日在家中顾公子长顾公子短的,当然人家现在和自家夫君也是和乐融融。按照发小姐姐的话说,人家顾公子人品相貌皆是上等,偏生不得长辈疼爱,日子艰难,看着就叫人心生怜惜。
“嚯。”时婵倒是有些诧异,没想到顾公子在京中的人气如此之高。
“那我再问你。”时婵又问道:“你方才与顾公子一路同行,感受如何?”
时衡想了想:“顾公子内敛又谦和,倒是挺好相处的。尤其和那个顾庭辉相比,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时衡也是个爱记仇的,他还记着上次顾庭辉那个王八蛋是怎么说自己阿姐的。
这么一想,阿姐想要给顾公子送玉容膏,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要是顾公子那样的人物当真破了相,还真是怪叫人可惜的。
时婵见弟弟脑子已经转过来弯儿了,便不再多言。怜惜颜色当然是真的,但时婵心里未免没有存几分与顾言昭交好的心思,毕竟在她的记忆里,这位也是个有能耐的。
转眼间时府也到了,孟氏果然已经睡下。姐弟二人安置好时父后,便各自回了房。洗漱一番后,时婵也安心躺下,她方才已经吩咐下人,明日一早便把玉容膏送到顾言昭府上。今日着实是有些疲惫了,时婵打算明日偷个懒儿,晚些起身。
“我听说,你今日的计划可是相当成功呀。”顾府堂屋内,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晃着茶杯,见顾言昭进来,缓缓开口说道,脸上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竟是上次和顾言昭在茶楼会见之人。
“七皇子。”顾言昭对他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刚一回府下人便向他通禀过。
“今日之事还要多亏李大人相助。”没错,今天在宫内发生的事情,全是顾言昭一手策划,他与十七在宴后遇见时婵之时,便是在敲定此事细节,至于七皇子,对此也是知之甚明。
“对了。”见顾言昭不欲多说,七皇子便转移了话题:“听说赈灾一事,父皇有意让四皇子主事。”
顾言昭点点头:“上次皇上交给的差事,四皇子确实办的不错,如今皇上有此意,倒也不足为奇。”
“没错。”七皇子嘲讽道:“谁叫我剩下的几个兄弟都这么不成气候呢,想必父皇也十分苦恼。”
“七皇子也不必担心。”顾言昭一脸平静的说道:“想必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
“哈哈。”七皇子倒也没否认:“到底还要不要我的好四哥再继续出这个风头,我还得好好斟酌一二。”
七皇子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摆,对顾言昭说道:“本皇子便先走了,你便在府里好好养伤吧,祝你早日成功彻底摆脱顾家。”
七皇子走后,十七带着下人进来,重新给顾言昭的伤口进行了一番包扎。
次日清晨,顾言昭收到了时婵送来的玉容膏,甚至连用法用量都在纸上写的一清二楚。
顾言昭将纸放到一边,拿起这个金色的小瓷瓶,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一时没有说话。
“公子,您什么时候和时小姐如此相熟了?”十七站在顾言昭身边,开口问道。昨日公子会同意与时小姐同乘,他就觉得十分奇怪,更别说今天还收到了人家送来的膏药,公子与时小姐应该没见过几面才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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