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划

　　三娘娘前脚踏进家门，媳妇笑笑后脚就进了家门。

　　王凌将一辆白色的中型货车停在了家里用砖瓦砌筑的铁皮棚子内。

　　货车轰轰的气鸣声穿过气流，排气管低部发出汽油难闻的气体。

　　会白色的气体卷起泥土中的细腻的沙砾，混合着汽油的呛鼻味从地层表面缓缓升起，漂浮在汽车箱的上空。

　　笑笑身穿灰蓝色的工作制服，手里领着一个印着小红帽超市的白色塑料袋。

　　“妈，我回来了。”笑笑踏进家门嚷嚷道。

　　“诶，我晓得了，我这就开始做饭了。”三娘娘拿了一块灰色的抹布在灶台上擦了擦。

　　手里提着一个竹子编制的簸箕颠了颠篮子里的青菜。

　　绿油油的青菜在泛黄的竹楼里铺散开来，三娘娘一把青菜抓到手里丢进点了油的锅里。

　　她对着门外的笑笑大喊道：“王凌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回来了，再后面停车。我还看见爸爸了，他也回来了。”

　　“哦，等我炒点瘦肉就可以吃饭了。”

　　“我给你卧一个土鸡蛋，吃土鸡蛋长大的孩子肯定比别家的孩子聪明，一定会考大学。”三娘娘手拿黑色的油渍锅铲把手在锅里翻炒，锅里还冒着热气。

　　原本鲜艳的青菜已经裹了一层油在黑色的大锅里冒着雾气。

　　“谢谢妈妈！”笑笑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

　　“妈，丽丽呢？怎么看见姐姐她们？”

　　“丽丽在房里睡觉，你姐，她一大早去找工作了现在还没回来我等下给她打个电话。”

　　“找工作？”笑笑疑惑地看向三娘娘。

　　姐姐离婚三年了，也没什么主见，全靠婆婆支撑着。

　　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拿的主意，应该是婆婆的要求才去的吧。

　　“离了婚回了娘家，再不去找工作，不去打工赚钱，丽丽奶粉钱都不够用，以后还要上学呢！而且一个姑娘家带了女儿回娘家吃白饭不去工作肯定会被人说闲话。时间长了也会有意见的。”三娘娘转过头对着笑笑说道。

　　时间长了会有意见的，这是再说我吗？

　　不过，我哪敢有意见。

　　整个家都是婆婆在当家，家里的房子也写的是婆婆的名字，她要怎么安排我能说什么？

　　这是再给我敲警钟，婆婆还真是不简单类。一句话都带了暗示警告的意味。

　　笑笑想了想今天妈妈给自己卧了一个土鸡蛋怎么看太阳都是从西边出来的，这有点反常。

　　她看了看穿着红色格子灶衣正在炒菜的三娘娘也想不明白，婆婆还是和往常一样的表情。

　　也没什么大喜大怒，但是从说话的语气来看，婆婆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像是捡了钱。

　　“妈，你今天是不是捡了钱？这么高兴！”笑笑站在门口对着厨房里拿着火钳抄了抄土灶里的火柴和稻草。

　　“小孩子家家的，安静呆着去别问，少说话，吃点鸡蛋好好养胎。”

　　“这事还没定下来，等定下来你就知道了？”

　　“这真是捡了钱？”笑笑一脸惊喜地看三娘娘。

　　“不是捡了钱，一个农村就算捡钱能捡到几分钱，可别做梦了！”三娘娘冷了冷脸，中厚十足的声音里，偷着点薄凉：“别瞎打听，可别把事情搅黄了！”

　　三娘娘将几根干树枝往火堆里扔，拍了拍心里的灰尘，用红色的舀子舀了一扫水，手捏在红色的塑料把手上。

　　纯净冰冷的泉水像是山间清澈甘甜的溪流哗啦啦地向下落了下来。

　　三娘娘洗完手后再灶衣上抹了两三下。

　　端着土灶上装着腊肉的瓷盘和一碗青菜出了厨房。

　　笑笑被婆婆赶出去后，跑到了王凌身边，“妈今天的心情看起来特别好，像是捡了钱一样？”

　　“捡钱？去哪捡钱？是不是你掉到钱眼里瞎想的！”王凌脱了外套大大咧咧朝厨房走去。

　　“妈，我来帮你端菜。”王凌正准备去厨房，就在门口碰到了三娘娘，伸出手去接三娘娘端在手里的瓷盘。

　　“你休息会儿，刚回来就别忙活了，我来。

　　等吃完饭叫上你爸我们在客厅里去开个家庭会议。

　　等你姐回来了一起开。

　　不行，我们先开会，边开会边等。

　　你吃完饭先把你媳妇带到楼上去，再下来开会。”三娘娘严肃的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

　　王凌很少看见母亲深沉的眼眸里有着坚定不可反驳地严肃。

　　看来这次商讨的事情肯定是大事了。

　　“妈，什么事，这么秘？”王凌等母亲将饭菜端上正方形的实木桌之后，亲密地挽着母亲的胳膊问道：“妈，你先吱个声，透个底，我也好有个准备，才能拿个主意提个意见！”

　　“不需要你提意见，参活进来，一切都由妈去办。这个坏人由妈来当，你只需要知道这件事整个过程，合计一番，这个地亩以后就是你的了！”

　　“哦，那我们先吃饭。”王凌也知道什么也问不出来，等妈吃完饭之后肯定会告诉他的。

　　“爸，吃饭了！”媳妇笑笑对着门外清理农具的三爹爹大声嚷嚷道。

　　二十分钟后，饭桌上一片狼藉，王凌将笑笑哄回房间，一个人从楼上下来，等三娘娘收拾完碗筷一家人围在桌子旁。

　　三娘娘咳嗽了一下，先打开了话题道：“今天你们不在家，我去你婶娘家，要了三亩地过来。”

　　“哪个婶娘？哪家的地？”王凌打断三娘娘到话题开口问道。

　　“还有哪个？隔壁陈婆婆家的呗，他家老头子走后留下来了三亩地也没人种。”

　　“她肯给？”王凌一脸怀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现在的农民可穷的很，唯一能够看的财产就是地亩了。

　　种地也产不出钱了，但要将地亩平白送人也不可能给的。

　　地亩就是农民的命根子，三亩地可不少了！

　　“当然——”

　　“不是轻易给的，我是以借的名义要过来的。”

　　“但是这借到手里的东西，怎么还的回去，谁愿意到手东西还会让出去……”

　　“可是借的话，我们家只能短暂的占用，他们要是要回去的话，我家种了地，粮食种子都埋了土里，施了肥浇了水，可怎么办？”王凌敲了敲桌子担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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