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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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的人影穿着一袭发白的青衣。
有那么一瞬间,元惜春以为是秦晏宁重新站到了她的眼前,可她明确的知道,在这里的不会再是那个纯白的灵魂。
而是有着全部记忆的殷长御。
他或许根本没想过要隐藏自己,否则凭借道主的修为,只要他有心遮掩自己的气息,元惜春就根本发觉不了他的存在。
她再一次看向这个久别重逢的故人。
“你要取回你的道种么?”
元惜春语气平淡地问道,好似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从未发生,他们依旧是相逢两相忘的过客。
即便他曾经做过一回秦晏宁。
做过那个全心全意地爱着她的小师弟。
殷长御指尖轻颤,长睫不安地眨动,眼里有些浮光闪烁,他的视线苍茫地停在了她手心里的那株道花上,语气固执的可怕。
“不要,我想让它陪着你。”
哪怕道种带走了他一半的力量。
殷长御不在乎她心里究竟想着的是谁,不在乎让她真正心软的人是谁,他害怕的是“秦晏宁”的生死在她的人生中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如烟花般短暂冰冷。
“陪我?”
“可是殷长御,我已经不再需要陪伴了,你缺失的那十几年也永远不会再得到重来的机会。”元惜春轻轻抚弄着它恹下来的花瓣,凑近了他的面孔,语气含笑,“况且成为道主不就是你当初要执意拜入万仞之峰的愿望吗,为何现在就要如弃敝屣呢。”
她将道花捧到了他的眼前。
双手忽然撒开,黯淡下来的莲花兀自低泣,没有做好一丝一毫的准备,在风声的呼啸中极速坠地。
殷长御脸色惨白,下意识地蹲了下去,衣袍被院子里的泥水染的污浊。
不是这样的,他的初衷。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成为什么道主,他只是想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保护他的妹妹,保护他所爱的,放在心里的人。
为什么他要忘了呢。
元惜春迅速反应了过来,双手捞起了即将坠入泥地的莲花,两人的手不可避免的碰撞到了一起,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抱歉。”
她的情绪似乎波动的有点不正常。
这句抱歉是对莲花本身说的,至少秦晏宁并没有得罪过她,他的心意不应该被这么辜负。
殷长御没有说话。
他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因为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是他。
漫长的静默中,元惜春听到了他沙哑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带着一点恳求和期盼,他道:“如果你更喜欢他的话,我可以成为他。”
抛去过往和记忆。
这具身体的灵魂亦会再次为她而跳动。
识海中,心魔的声音喋喋不休。
“我就知道你只是嘴上说说,什么不在意,不在乎,其实你就是嫉妒了……”
“闭嘴。”
“你嫉妒,你不嫉妒的话,你就不会在来见她的时候下意识地穿成这副模样。卑劣的模仿他,渴望得到一点目光,怎么我说的有错么?”
“……”
殷长御握紧了拳。
恶念像毒汁一般浸透了整个心脏,腐蚀的五脏六腑皆是鲜血淋漓,暗生脓疮。
“嘻嘻,还想杀我就尽管来啊。”
心魔挑衅着,充满恶意地笑道:“只要你不怕死,毕竟登仙路可不是那么好过的。心魂永世难安是你应得的下场!”
人世间的千万恶念源源不断地涌入识海,晦暗阴郁的情绪几乎快要吞灭了他的意志,不断在清醒与混沌间沉沦。
这是登仙路给予他的惩罚。
大道是公平的。
因为执念成魔者,自古以来皆不能登仙。
殷长御极力保持着清醒,等待着她的回答,尽管等待着他的也许仍会是一条自取灭亡的道路。
元惜春一直没有回应。
她的视线落到了他污浊的衣角,青色的布料洗的发白,黑乎乎的泥水纠缠到了一起,如此狼狈不堪,一点也没有曾经那个不染纤尘的剑主风范。
“不必了,这身衣服不适合你。”
殷长御的耳朵轰隆作响。
或许心魔说的是对的,他永远不可能再成为秦晏宁了,那只是上天施舍给他的一点奇迹。
他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心中泛起了密密麻麻的苦水,他怔愣地看着被她护在怀中的道花,轻声道:“对不起。”
他在妄想。
妄想成为那个让她心软的人。
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前只能看见她的嘴唇不断挪动的模样,耳边却听不真切,道花在无声无息中裂开了。
“……你做你自己就行了。”元惜春的话戛然而止,道花的迅速消亡让她的视线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她急促地上前一步,温热的呼吸轻拂过他的脸庞。
“你的道是怎么回事?!”
殷长御无知无觉地看她,伸出手指拂过道种,灵光飞逝之下,花瓣枯萎的迹象逐渐停止了。
他道:“你看,这样它就永远不会凋谢了。”
他的气息肉眼可见的虚弱了下去,发丝的尾端染上了灰白之色,红绸之下枯败的令人心惊。
“我不是这个意思。”元惜春一把摁住了他的手,冷着脸将灵气灌回了他的身体,“我的意思是你究竟是怎么回事,道为什么会突然崩溃?”
殷长御:“我与心魔融为一体了。”
“那也不至于如此。”
在她锐利的目光下,殷长御感觉自己慌张到无所遁形,他犹豫了片刻,乖乖地说出了真相:“因为我的道是为你而存在的。”
元惜春放下了手,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殷长御抿起了唇,神色颇为认真:“这也是秦晏宁的意愿,他心甘情愿的……我也是。”
“你不需要为此有什么负担。”
道歉迟来的太久了,他不奢求取得原谅,只要她能允许自己默默无闻地站在她的身后,殷长御就觉的人生足矣。
元惜春叹了一口气,道花在她的怀里瑟瑟发抖,像是生怕自己再被抛下,她垂下眼眸不断安抚着它。
“我不是原谅你了。”
“但你既然是道主,就应该有自己的职责,所以……”
殷长御眼里涌现出了一些光彩。
夜里寒凉,微风中也隐隐带上了微弱的水汽,元惜春回到了屋子里,将窗户都合拢了,外面的人依旧直愣愣地站在院子里,看起来有点落寞。
她问道:“要进来吗?”
殷长御愣了一瞬,踌躇地摇头:“我在外面就好了。”
元惜春也不含糊。
紧闭的门扉里只透出一点暖黄的光亮。
殷长御抱剑坐在了屋檐下,看着檐角的雨珠滴落了一串又一串,他说不准自己为什么不敢进去,亦不愿意离去,只觉得待在这里便是一种心安。
薄雨下了一夜。
元惜春推开房门的时候,院落院外都凝结了一层淡淡的寒霜,一束束冰花晶莹剔透,显得分外美丽。
分明不是寒冷的季节。
她也未能感受到丝毫寒意,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屋檐下的那人身上。
殷长御正伸手触碰一颗雨露,灵力绽放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散去,露珠渐渐变化成另一种美丽的形态。
门的“吱呀”声响打破了宁静。
露珠冻结了。
冰霜雪境在转瞬间褪去,露出枝头的一点新绿,万物春回。
元惜春收回了自己的手,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不过,不必再为我浪费自己的灵力了。”
她早已不再是当年初入仙门的小弟子,尽管也从未有人为她这样做过。
殷长御没有问她要去哪里,只是沉默地跟在了她的身后,仿佛刚才的那一幕只是他们两个人的错觉。
他没有说,这是他在秦晏宁记忆中翻找出来的术法。
秦晏宁一直期待着能将它施展出来,在告诉师姐“我喜欢你”的那一天,可惜他一直没能成功过。
如今也算是一种圆满。
快到苦渡山脚下的时候,元惜春转过了身对他道:“殷长御,我们在此别过吧。”
他低声道:“好。”
“还有西洲保重。”
殷长御骤然抬起了头,他没想到眼前之人竟也会关心他将去往何处,心湖像是被一片轻羽悄悄撩了一下。
他别开脸,忽然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腰侧的玉佩疯狂闪动了起来,那是明衡在催他前往西洲的讯息,西洲局势千变万化,他不能再拖了。
最终他道:“那……来日再见。”
苦渡山上薄雾缭绕,一个背着药框的青年男子从山路上不紧不慢地走了下来,殷长御御剑而起的身影在他眼前一闪而逝。
他猛地停住了脚步,嘴里喃喃道:“太衍,你居然还没死?!”
他揉了揉眼睛,掐指一算。
片刻后,他加快了脚步,缩地成寸,果不其然看见山脚下站着一位青衣女子,他似是有些近乡情怯,轻轻地拍了两下她的肩膀。
元惜春回过头,见着似曾相识的装扮,心中了然,她拱手行了一礼道:“敢问阁下可是药圣?”
那青年男子吐出了一口长气,仿佛在心中做了成千上万次的演练一般,恭敬地回了她一个传说的古礼。
他道:“神农宗弟子白南星,见过万古长青殿殿主,愿殿下千秋万代,仙寿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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