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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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疑声如同一滴水溅进了滚烫的油锅,闻者哗然,那中年修士的目光亦是陡然凌厉,面露审视之色。
元惜春站在高高的祭台上,怀疑、猜忌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束缚而来,那一刻她好像成为了众矢之的。
她缓缓扫过台下那些冰冷相似的面孔,视线在出言之人衣襟间绣着的青鸟纹饰上短暂停留,直到一只小手紧紧攥住了她垂落的袖摆。
崇意仰起头,乌黑的瞳仁里浸满了担忧的水色。
元惜春环住他的肩膀,眉眼低垂,含着一丝忧愁,似是落寞道:“现在连道印也没办法证明我的身份吗。”
坐在飞舟上的李见山本就纠结万分,听完此话更是压不住自己的所思所想,当即出口豪气万丈道:“姑娘,我挺你!”
他坚信这么好看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奸诈之人。
柳连溪抽了抽嘴角,心里臭骂了这个傻大个一顿,人家又不是说给你听的,你凑什么热闹非要去参和一脚,做一个吃瓜群众活着不好吗。
果不其然,说话不过脑子的李见山就被站在他身后脸色精彩的像个调色盘一样的长辈狠狠锤了一顿,随即若无其事般地偃息旗鼓了。
柳连溪陷入沉思,这样的态度算是一种默认吧,他纠结片刻,旋即拍板道:“在下亦愿与姑娘同舟共济、风雨同昌!”
既然有人出了头,他们天启书院也决不能落后。
出生于贫瘠洲的道门虽然比不得那些扎根于繁荣地界的巨擎,但他们从来都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横跨万里,可不是专门来吃口剩汤的。
他们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来此地寻找一线生机,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人群中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他们站在了元惜春的身边,交付出自己的信任,无关出身,无关背景,皆是同道人。
中年修士对这个局面心知肚明,他深知元惜春的话就是说给他们这些大势力的代言人们听的。
道印的确能证明一个人的出身来历,能拥有道印的无不是道统嫡传,然而在万魔谷出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至诚者可以背叛,仁善者可以虚伪,有情者可以无情,直至最后鲜血涂地,尸横遍野。
他的内心剧烈挣扎着,既想孤掷一注的给予信任,又害怕当年的事再度重演,这世道如何能再出一个万魔谷啊。
人声鼎沸,连东洲的修士都禁不住出了声。
局势一边倒了。
中年修士酝酿几许,脸上的神色终究有些软化,他正欲开口,那质疑之人却恰似抢先一步。
只见他气急败坏,口不择言向众人道:“诸位,可别忘了当年万魔谷……”
他话还未说完,中年修士骤然生怒,重重挥袖,将他击飞了数十米远:“无知小儿,出言无忌。”
那人躺在地上哀鸣着,忽而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四肢扭曲,眼珠子转来转去,发出刺耳的嬉笑声,“逃不掉的,逃不掉的,你们都将会是——瓮中之鳖!”
心魔魇。
在场修士无不脸色大变,祭出法宝,欲将其斩杀当场。
这可是一种会吞噬心智的魔魂,被寄生之人无一例外都会变成浑浑噩噩的傀儡,并且会不断同化身边之人,令人防不胜防。
然而比他们更快的是一道青色的火焰,从那人衣襟的青鸟纹饰上汹汹燃起,转瞬间覆盖全身,徒留他惊恐的面容和嘴角若有若无的诡笑。
祭台一片混乱,人人相互戒备。
元惜春看着似曾相识的场景,头疼欲裂,她压住自己暴涨的凛凛杀心,抬手一挥落下了屏障,耐着性子在人群中梭寻。
中年修士不露痕迹地停下施印的手,转而聚灵于眼,查勘四周。
好快的反应。
他稳住心神,继续追踪心魔魇的踪影,顺着丝丝缕缕的黑烟锁定了好几个被寄生的傀儡,甫一发现便当即立断,灭于掌下。
可惜仍未发现它的真身。
需知被心魔魇攻破心神的人是救不回来的,且只要其真身不除,它便能身化万千逃逸于天地,接连不断地更换宿主,行吞噬之举。
这便是来自天裂魔物的可怕之处。
元惜春皱眉,她率先封锁这片地域为的是掌握斩除的先机,而不是将自己困于其中。如若再不能灭杀魔物,他们反倒真要一语成谶,成为心魔魇的瓮中之鳖了。
如此严峻的情况下,头顶的各大势力仍旧不动如山,确切来说,在心魔魇开始寄宿新的修者前,他们是不会出手的。
这是一次绝佳的试探她能力的机会。
场中的众人在一开始的慌乱后也镇定下来,各显神通,而在立下结界后便纹丝不动的元惜春显得格外特殊。
啧,找不到心魔魇本体的话,那就多杀几个傀儡好了,在这傻站着干嘛。
云层遮掩下,明衡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手里的佛珠,漫不经心地暼了身旁的人一眼。
“怎么,你想下去。”
男人端坐于天,脊背笔挺,骨节分明的手虚虚搭在身侧的剑柄上,侧颜如玉,风雪肃杀,他绷紧下颌,语气淡然:“邪魔,当诛。”
明衡摇头啧啧。
想去帮忙就明说,何必拐弯抹角。
跟从前一样可是会吃亏的。
在他们说话打岔的一瞬,场景风云变幻。
元惜春彻底放开识海,不顾撕裂的痛楚,在一片昂然的生机中,那缕破败寂灭的气息如同明亮的光晕,闪耀夺目。
既然要做,便要做到最好。
她猛然出手,灵气催发化作无形的牢笼,一团如烟似雾的东西在其中显现,色若深渊不可直视。
它左冲右撞,发出微弱的婴儿啼哭声,意图唤起修士的恻隐心。
可惜抓住它的人心很硬,出手更是狠辣无情。
心魔魇郁郁发狂,饮恨长逝。
明衡狂放的坐姿一下子正经起来,他细细打量那张熟悉的面孔,露出一丝隐秘的笑意。他抬手唤出一只纸鹤,传音入耳。
那中年修士一愣,默默捏紧了拳。
明衡这个臭小子,现在才传音于他说与台上之人乃是旧时相识,自有办法鉴别。如此怎不早说,害他纠结半响,尽让人家看笑话去了。
他神色复杂,做足了好几番心理建设后向元惜春走去:“在下陈观,忝为望仙洞惩戒堂长老,还望阁下能莅临我派共商大计。”
陈观此言可谓一石惊起千层浪。
望仙洞可是东洲最顶尖的道门,连他们都承认了此女的身份,此事还能有假不成。
各大势力纷纷出言相邀。
元惜春礼貌地一一回应,脸上神色略有放松,却并未承下任何一个道门的邀约。
因为此刻,瑶池还未出声。
青鸾之上,神光涌现。
月濯跪坐于地,堂内冷清溶溶,她轻声寻问:“道君,您觉得此人可信否?”
眼前的纱幔垂坠,其间人影绰绰,身姿风流,她不敢抬头,盯着一皎月纱放空心神,静待回音。
重重帷幔之后一声轻笑传来,令人心魂酥痒:“这不重要。”
月濯声音一紧:“为何?”
“天地誓,她不可信也得信。”
她猛地抬头,惊声叫道:“道君,不可!”
“有何不可。”
月濯怔然,天地誓可是会断人道途的,道君不可能不知道,她们是正道修士啊。
她呐呐无言。
帷幔里的人不耐烦了,冷酷地下定结论:“此事,你毋需多言。”
月濯沉默磕头,正要躬身后退。
一只冷白的玉手从帷幔里伸了出来,柔软冰凉的指腹划过她的脸庞,继而托起了她的下巴:“对了,有件事我倒要问问你。”
“这十年,你与太衍剑主的来往似乎有些少啊。”
月濯瞳孔一缩,强装镇定道:“剑主,剑主他本性如此……”
“是吗。”那声音不怒反笑。
手倏地下移,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月濯,你可是我瑶池精心培养的圣女,连一个已死之人都争不过了吗。”
窒息感涌了上来,泪水从眼角滑落,眼前视线模糊,这只手,这只手好熟悉啊。
似乎有谁曾用这双手洗净了她身上的污浊,温柔地引她入了修途,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呢。
“师、师尊。”
那只手仿佛被烫了一下,飞快地缩了回去:“不准叫我师尊!”
月濯跌倒在地,咳得撕心裂肺,待缓过来后,她踉踉跄跄地爬起,跪好:“是,道君。”
良久,帷幔后再度传来了声响。
“罢了,你退下吧。”
月濯收起眼泪,朝那帷幕磕了个头,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她站在青鸾的脊背上,双手微张。
“唳——”
青鸾发出一声长鸣,羽翼光华流转,霎时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彩缎飞飘,宝光华盖,一群容颜绝色的男女在云雾间若隐若现,或瑶琴鼓瑟,或轻曳曼舞,仙姿飘渺。
这就是瑶池吗。
不愧是传说中的神仙地,有修士目眩神迷地想到,喉咙不禁咽下一口唾沫。
元惜春则与一双烟雨含媚的眼睛对上了,那女修怯怯地看了她一眼,欲语还休:“道友,我有疑问的话,可否为我解惑呢?”
元惜春还未说话,就有修士生出怜惜之心,迫不及待地替她回答:“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他们转过头来,着急地催促着她。
好家伙,她就猜到会这样。
元惜春大大方方地任由他们催促,顺便把这名女修从头到脚查探了一遍,比月濯差远了啊。
元惜春想了想,语气热切道:“可以啊。”
那名女修一看有戏,瞬间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嗓音柔柔弱弱:“我们瑶池没有望仙洞那么厉害,也不敢就这么轻信于人。道友能不能看在同道的情分上,给我们多加一个保障呢?”
“你说!”元惜春扬起头,一副你说什么我都答应的模样。
她吞吞吐吐,似是难以启齿:“比如,比如一个天地誓?”
元惜春犹豫,终是咬牙应下。
斜靠在云台上的明衡差点打了一个趔趄,再一看,旁边那位的剑都要出鞘了,他赶紧压住他的手,示意他继续往下瞧。
女修心中窃喜,没想到这人如此好骗,她居然这么容易就成功了。她盯着元惜春挪动的嘴唇,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只见她一字一句道:“你想得美。”
爱信不信。
元惜春笑眯眯地回她:“我不去你们瑶池不就好了,没有合作就没有伤害嘛。”
瑶池女修风中凌乱,默默地藏进了人群里。
她玩不过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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