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读心术

“天呐，三年级学生居然能修炼到中级魔法士！”

        “是啊，太不可思议了，听说那个女孩叫薇薇安。”

        “好像是3班的学生。”

        人人都在议论着当之无愧的奇迹：薇薇安以三年纪学生的身份，突破到中级魔法士，打破了圣波利亚学院的记录。而此时，当事人在宿舍里静静地翻动着魔法资料，而对面的女生，在翻看一本小说。

        “你一举成名了欸，薇薇安。”伊一忍不住夸赞。

        “你的油画技巧也很惊人啊。”薇薇安回敬。

        “油画是不能跟魔法相比的，”伊一放下手中的小说，“你家里有什么人啊？”

        “就我一个。”

        “咦？”

        “跟你一样，我也是孤儿，不过我被一个家庭收养，我十三岁那年，养父母生了个儿子，我就失去了继续存在的意义，于是干脆搬出来。”

        “那我这个周末，可以去你家吗？”

        “当然可以。”

        周末

        伊一和薇薇安等待着去里德镇的马车。伊一不时看看自己的影子，因为她还没有表，只好用影子长短来判断时间，现在大概是下午六点左右，马车还是没来。

        “去里德镇的马车只有一班，错过了就没有了。”薇薇安解释，“你为什么老是看影子？”

        “这个……我靠影子来判断时间啦。”

        “哦。”薇薇安小时候也习惯这样做。

        “来了来了！”

        里德镇的马车终于到来，伊一连忙拉上薇薇安上了马车。车内十分拥挤，混杂着人们的说话声和汗味，都是些长途跋涉的人，行李都放在脚下。

        里德镇隶属奥丁城，但和城中心的距离相差很远，住在那里的大多是贫民，因此也被称作“贫民窟”。唯一的好处就是消费低。

        马车在大陆上颠簸，等待太阳下山，月亮露出云层时，才到达里德镇，大概走了四个小时的路程。

        “到了，我们下车吧。”薇薇安从背包里拿出了提灯，用火柴点亮。里德镇的路灯多数残破不堪，镇上偶有昏黄的灯光摇曳。

        薇薇安提着灯和伊一走在街上，街边堆积着垃圾和污水，散发出阵阵恶臭，伊一不由得加快脚步，边走边问：

        “你家还有多远？”

        “马上就到了，就是这里了。”薇薇安停在一栋小楼下面，这栋楼应该有些年代了，墙面已经出现了裂痕，像随时要倒塌一样。

        “你一个人住这儿吗？”

        “不，很多人住在这里。都是些租客，房东住另一所房子里。”

        “这样啊。”

        薇薇安带着伊一上楼，木质楼梯踩上去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这栋木楼只有三层，楼顶的阁楼就是薇薇安的家。有些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

        “哇。”薇薇安上楼把提灯灭掉，点亮了桌上的烛台，伊一看了看薇薇安的房间，“你的房间好整洁。”

        “嗯。”薇薇安打开柜子，拿出一袋面条，说：“我去做饭，你去吗？”

        “当然了。”

        伊一跟着薇薇安下楼，看到这栋木楼只有一楼有一个壁炉供租客们做饭，伊一不禁问起，“有多少人住在这里？”

        “16个人，二三楼分别住了8个人，一楼太潮湿，所以没有人住，”薇薇安一边说话，一边娴熟地将面条放进锅里，过来一会儿就熟了。薇薇安把面条端上楼去，刚好盛了两碗，“盐用完了，只能斥白面，不介意的话就吃吧。”

        “等一下。”伊一打开她的背包，从里面找出两块用纸包住的夹心蛋糕和一贯咖喱，“不介意加点儿夜宵吧？”她递给薇薇安一块弹道。

        “谢谢。”

        薇薇安看着手中的蛋糕，它的包法和当年妈妈的包法一模一样。

        薇薇安的妈妈是个酒吧女，皮肤白皙，身材丰腴而多肉，年轻时在男人中打转。怀上薇薇安的时候，妈妈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于是一个个去找那些跟她有关系的男人，要来一大笔钱，准备离开卖唱的酒吧，去另一个大城市，偷偷把薇薇安打掉。

        因为打胎是犯法的，所以妈妈选择了里德镇这个贫民窟，打算在那里打掉她。可是后来那些男人不知怎么得了消息，聚在一起，都觉得孩子不是自己的，于是成群结队到里德镇找薇薇安妈妈要回自己的钱。

        那时妈妈已经怀了她三个月，被这么一搅，到处躲藏。最后躲在这个小阁楼里，那是已经七个月了，妈妈早产，在这里生下了她。后来那些男人一直没有找到妈妈，就悻悻地走了。

        在薇薇安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妈妈就一遍一遍地在薇薇安耳边唠叨着这段经历，还总是说：“妈妈生你可不容易了，可你怎么是个女孩，将来不要嫁人了吧？给妈妈养老吧。”

        薇薇安五岁时，测试出魔法天赋高到7级魔力，于是妈妈送薇薇安去学魔法。薇薇安一点点努力，但妈妈总是生病总是生病，于是薇薇安落下很多很多课。老是就在一旁说：“薇薇安呀，修炼魔法要能吃苦耐劳，你总是请假干脆请个家教好了。”薇薇安家当然请不起家教，但薇薇安笑笑，什么也没说。

        薇薇安9岁时，和妈妈在街上遇见几个勾肩搭背的男人，其中一个看见妈妈就说，“就是这婆娘，骗了老子的钱，以为过了几年老子就不认识你了吗？兄弟们揍！”于是那几个男人对妈妈拳打脚踢，薇薇安想起她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咒语，就用了出来。但没控制好力度，把妈妈和那几个男人都打死了。薇薇安就抱着妈妈的尸体哭啊哭啊，直到一堆人围连上了，其中有一对夫妇说瞧着小女孩多可爱，不如我们收养她吧，正好我们还没有孩子。

        于是薇薇安被那对夫妇领走，之前因为一直不知道爸爸是谁，所以薇薇安没有姓。进了那个家庭以后，薇薇安就随着养父姓。

        可薇薇安十三岁那年，养母生了个儿子，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甚至恶劣。薇薇安一气之下，搬出了那户人家，有住进了这个小阁楼，重新练习魔法，并在城里的一家甜品点打工。后来，她考到了圣波利亚学院，就和店主商量寒暑假打工，店主欣然同意。

        童年的记忆是惨淡的，也无时不在告诉薇薇安，只有拥有了足够的力量，才能在世界上立足。

        “喂！”伊一拿起筷子在薇薇安面前一晃，“怎么了？”

        “啊？”薇薇安的思绪被拉回现实，“没有什么，吃完睡吧，灯油不多了。”

        “哦。”

        阁楼很小，也很少有光线进入，并且有一股压抑的气氛。

        伊一半夜醒来，她口渴了，起来找水喝。伊一记得，在来之前她在背包里装了一罐水。

        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阁楼，伊一在背包里摸索着水壶，找了很长时间，终于找了出来。

        伊一喝了口水，觉得睡不着了。桌上的蜡烛已经烧完了，伊一凭着月光观察这位的一切，她看了看睡在里边的薇薇安，伊一觉得自己脑门有点发烧，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脑门，一只手摸着薇薇安的脑门，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发烧，

        突然——

        伊一的脑海里浮现了这样的场景：

        “妈妈！”一股很像薇薇安的小女孩朝一个躺在地上的女人扑过去。

        那个女人毫无反应，像死了一样。在她身边还有几具男尸。小女孩确定了妈妈的死亡后，趴在尸体上哭得声嘶力竭。

        过了不久，行人聚在周围，并越聚越多。从围观的人里走出一对夫妇，抚摸着薇薇安。

        “小姑娘，她是你妈妈吗？”女人指了指尸体。

        “嗯。”小女孩擦了擦眼泪。

        “她已经死了，你爸爸呢？”

        “我没有爸爸。”

        “那你其他亲戚呢？”

        “都没有！”小薇薇安大吼，抱头痛哭。

        “好了，阿姨带你回家，你叫什么名字？”

        “薇薇安……”——

        ——

        “呼！呼！”伊一猛地把手缩回来，太不可思议了。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景，那是伊一的养母病重时，伊一给养母换湿毛巾时摸了摸额头，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养母的声音在叫“水……水……”。伊一就倒了一杯水喂给养母，当时她以为时幻觉，是因为喝养母感情太深的缘故，现在看来——

        也许她真的有探知内心的能力。可是，这时为什么呢？

        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回去以后找西西商量一下吧，也许它知道。

        伊一躺着床上，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两天，伊一把里德镇逛了个遍。确实是个地地道道的“贫民窟”。并且拜访了薇薇安的养父母，和那天她心灵探知见到的夫妇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有些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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