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七章 千夫所指

“天帝的大弟子，那不就是天帝山的始祖，七玄道人。”

        光明圣土一战，七玄道人、檀乾和尚、凤凰，同时失踪。根据宁小川对天帝刃的气息的感知，檀乾和尚是逃回了西方佛界。那和尚逃命的本事绝对是一流。

        没想到七?道人居然被囚禁在妖族圣国的天牢。

        凤凰又去了什么地方？

        宁小川道：“金角，你将石门打开，我想见一见那一位人族前辈。”

        “一个老道而已，有什么好见？”

        虽然这么说着，金角妖王还是将石门打开。

        小红跟着宁小川一起走进石门，果然看见七玄道人被囚禁在一张圆形的玉石台的中央。

        “宁小川，你来了！”

        盘坐在玉石台中央的老道，徐徐的睁开一双干瘪的眼睛，带着和善的微笑。

        宁小川道：“刚才是始祖故意将一道神念传给晚辈，指引晚辈来到这里？”

        七玄道人轻轻的点了点头，就像是一尊仙风道骨的神像，盘坐在玉石台上，心境平静，眼神深邃，不像是一位被囚禁的囚徒，反而像是在这里闭关悟道。

        宁小川道：“可惜晚辈的修为低微，无法将始祖从这里救出去。”

        七玄道人欣慰的道：“不用太放在心上，被禁锢在这里，反而能够让心平静下来，领悟道法。宁小川，老朽听灵虚提到过你，她说，你是继天帝之后，北/疆最杰出天骄。在天帝山的时候，她曾向老朽极力推荐，想要老朽收你为亲传弟子。”

        宁小川道：“没想到在下居然能够得到雪姑娘的赏识，只可惜，我让她和始祖失望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天帝山的弟子，而是天梦妖皇座下的灭人王。”

        七玄道人笑着摇了摇头，像是能够将宁小川看透，道：“老朽活了一万零七百六十年，阅人无数，绝不会看走眼。你选择投靠天梦妖皇，必然有你自己的想法，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说明你是一个经受得起谩骂的人，经受得起屈辱的人，哪怕是千夫所指，举世皆敌，也只是从容面对，这一份心性谁人能比？”

        宁小川道：“始祖怕是误会了，晚辈是真心投靠天梦妖皇，对妖族没有任何异心。若是人族中真的有人敢谩骂我，我自然会将他碎尸万段，根本做不到从容面对。”

        七玄道人道：“若是天下所有人都谩骂你，诋毁你，甚至攻击你的朋友和亲人。你难道要将天下人都杀尽？”

        宁小川沉默了片刻，道：“既然走出了第一步，那我便不会再回头。始祖，晚辈告辞了！”

        七玄道人盯着宁小川毅然离去的背影，道：“宁小川，至尊之路，总是艰辛，脚下埋葬了无数白骨。但是你现在承受的挫折，遭遇的辱骂，都将磨练你的心性，使你比别人更加能明白至尊的真谛。至尊，不是力量的强大，而是内心的强大，坚不可折。”

        从始至终，宁小川都不曾回头，毅然走出石门。

        “痴儿，痴儿，这是一条众叛亲离之路啊，你想为天下人族争一线生机，但是，天下人又何曾能理解你？”七玄道人摇了摇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便又闭上了眼睛。

        “宁小川，我觉得那老道说得很有道理，咋们回到人族，估计真的会被骂死，还有茜茜、馨儿她们，她们估计也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叛徒情人和哥哥而感到失望和痛苦。”小红追在宁小川的身后。

        宁小川快步急行，很快就走出妖狱。

        小红继续道：“当然我是一直理解你，毕竟中土世界的那些圣土传人和掌教实在太过分了，太卑鄙了，欺人太甚，是我的也话，也会选择投靠天梦妖皇。”

        “别说了！”宁小川闭上双眼，沉声的道。

        小红立即闭上嘴，从未见过宁小川如此凶的对她说话。

        许久之后，宁小川才道：“小红，你不是人类，也不算妖族，甚至都没有父母和亲人，有些东西与你解释不清楚。”

        小红见到宁小川的状态很不对劲，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伸出一只美丽的玉手，捏着宁小川的手掌，一双水灵灵的眼眸子盯着宁小川，道：“宁小川，你放心吧！就算你众叛亲离，千夫所指，我也会跟在你的身边，我知?你从来都没有变。”

        宁小川盯着小红，眼神渐渐的变得柔和起来，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道：“走吧！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去做。”

        刚刚返回灭人王洞府，天梦妖皇座下的螭吻妖侍便气势汹汹的来到灭人王洞府，道：“灭人王，你刚才去过了妖狱？”

        螭吻妖侍悬浮在洞府的半空，长发如雨，无数妖气围绕她流动，散发出无比强大的气势，掌控了整个灭人王洞府的空间。

        灭人王洞府中的那些奴仆，全部吓得趴在地上，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他竟然敢偷偷潜入妖狱，死定了，死定了，我们都会被他害死！”纪越趴在地上，身上汗如雨下，浑身不停颤抖。

        宁小川盘坐在血河边，没有任何吃惊，神情十分平静。

        以天梦妖皇的修为，自然能够能够感知到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宁小川镇定自若的道：“没错，我的确去了妖狱！”

        螭吻妖侍冷声的道：“大胆，妖狱重地，岂是你可以去？”

        “我现在可是天梦妖皇的属下，去妖狱见自己的朋友，叙一叙旧，难道也有错？”宁小川道。

        螭吻妖侍的衣袖一挥，虚空中，呈现出一个圆形镜面。

        镜面中，正是宁小川和青娷王见面的时候的场景。

        “居然还想救妖族的重犯，你的胆子不小啊！”螭吻妖侍的身上杀机毕露，一股寒气从她的双目中传出，向着宁小川涌过去。

        宁小川从容应答，道：“做为朋友，我看见她被关押在天牢，说出这样的话来安慰她，给她能够逃出天牢的希望。这也有错？我根本没有出手救他们，你却非要给我提前定罪，这么愚昧的做法，到底是你意思？还是伟大的天梦妖皇大人的意思？”

        “你找死！”

        螭吻妖侍无比愤怒，五指捏着爪形，皮肤上长出一块块细密的鳞片。

        就连妖皇、妖后级别的存在，也不敢以如此口吻与她说话。这个人类小子算什么东西？

        螭吻妖侍正要出手将宁小川镇杀，突然，耳边传来天梦妖皇的声音。

        随后，螭吻妖侍有些不甘心的看了宁小川一眼，手指上的妖麟逐渐消失在皮肤中，冷声的道：“这一次算你运气好！天梦妖皇大人，让你前去妖殿，她要亲自见你！”

        宁小川的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去了。

        宁小川和螭吻妖侍立即前往天梦妖皇的妖殿。

        站在妖殿外面，一人一妖，同时躬身一拜，齐声道：“属下拜见妖皇大人！”

        “进来吧！”天梦妖皇的声音从妖殿中传来，显得无比悠远。

        宁小川和螭吻妖侍走进妖殿，只见天梦妖皇坐在妖殿的最上方，她身体周围的空间都是一片混沌，给人的感觉她好像坐在宇宙的深处，与宁小川和螭吻妖侍相隔无穷遥远的距离。

        那是修为达到一种玄之又玄的高度，才会给人这样的错觉。

        就像凡人遇见神灵，就算神灵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会觉得神灵离他无比遥远，无法靠近。

        无论是石姬妖后，还是七玄道人，与天梦妖皇差得都不是一两步的距离，而是十万八千里的差距。他们就算再如何强大，依旧停留在凡人的层次，但是，天梦妖皇却已经迈向神灵的层次。

        天梦妖皇道：“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讨伐，整个北/疆的人类文明，几乎全部都已经消失在这一片大地上。接下来，各位妖皇和妖后，就会汇集北。疆的妖兽大军，前去讨伐中土世界。只要将中土世界的人类杀尽，整个天虚大陆便全是妖兽各族的领地。”

        “现在，北/疆和中土世界之间只剩下唯一一座圣土，九天阁。宁小川，本皇想要派遣你去讨伐九天阁，必须将九天阁所有修士斩尽杀绝。同时，还要将九天阁管理下的那个文明中的人类全部押解到大梦
，做为祭品，献给妖神。这是你来到妖族，本皇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你能完成吗？”

        螭吻妖侍冷笑了起来，她不相信，宁小川还敢违抗天梦妖皇的命令。

        只要宁小川带领妖兽大军，攻破九天阁，将九天阁管理下的亿万人类做为祭品献给妖神，便意味着宁小川彻底和人族决裂，成为人族的罪人，任何一个人类都会将他当成死敌。

        就算他以前是假意投靠妖族，以后也不得不继续待在妖族，乖乖的为妖族办事。因为人族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宁小川道：“属下认为，这样做十分不妥。”

        螭吻妖侍等的就是宁小川说出这话，立即道：“大胆！宁小川，你连妖皇大人都敢质疑，难道你想违抗妖皇大人的命令？”

        宁小川冷了螭吻妖侍一眼，道：“无知。”

        螭吻妖侍气得不行，立即就要出手，将宁小川碎尸万段。她一直就看宁小川不顺眼，若不是天梦妖皇留他性命，她早就暗中除掉宁小川了。

        “螭吻，你退下，让他说下去。”天梦妖皇道。

        “是！”

        螭吻妖侍再次收手，紧咬着牙齿，死死的盯了宁小川一眼，退到妖殿的一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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