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如果让我不再爱你,我宁愿去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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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丝被上还留着女人的香味儿,枕头上有几根女人的发丝,心蕾有时营养不良经常掉头发,但是粗心的贺如风却没有一次去关心,男人坐在床边,将发丝一根一根的捏起,放在嘴边亲吻着,将它们缠绕在了一起放在了一个盒子里,枕头下一个坚硬的一角引起了男人的注意,贺如风掀开枕头,一本崭新的孕婴书静静的躺在那里,贺如风随意的翻开了几页,有一页里面夹着一个书签,书签上竟然是自己的照片,什么时候女人用自己的照片做了一个书签?
那一页的内容是: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孕妈妈?
看到这里,男人的心脏淬不及防的疼了起来。
那天,在火车上,贺如风竟然怀疑她,怀疑她是否是真怀孕?
用那样质疑的语气伤了她的心,他永远也忘不掉心蕾眼底那抹绝望的目光。
她的肚子里还有他们的宝宝,心蕾就这样带着他们的宝宝离开了他,让他自己独自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轰隆’屋外雷雨交鸣。
偌大的清圆别墅内只有贺如风一个人,静谧的楼梯上他的身影幽幽的下来,厨房依旧凌乱,他原本想着给自己一个幻觉,如果厨房变整齐了就说明他的心蕾回来了,可是失望更甚,如风打开冰箱,第二层有一个粉红色的便当盒。
冰凉的温度触在男人的指腹上,贺如风打开了便当盒,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排寿司,是自己最愿意吃的肉松寿司,是心蕾生前为男人做的。
熟悉的形状,熟悉的味道犹如一块石头堵在了贺如风的嗓子眼儿里。
‘砰’的一声,清圆别墅的门被人硬生生的踢开。
贺老一袭黑色的中山服,拄着银质的龙头拐杖伫立在那里,身后站着六个黑衣,黑墨镜的保镖,他们的腰间一个个揣着qiang支。
‘啪’的一声,整个清圆别墅的大厅陡然亮了起来。
贺老环视了一圈狼狈不堪的人和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冷哼一声:“没出息的东西,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造成这幅德行,跟我回贺家古堡,择日就和云朵举行婚礼,你有了新的生活便会忘记现在的一切包括那个死人。”
一句‘那个死人’彻底激怒了贺如风。
如风珍惜的抱着那个便当盒,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显得格外的悲伤,他的眼底充斥着愤怒,倔强的与父亲抗衡着:“心蕾她不是个死人,她是我贺如风的妻子,是我孩子的……妈。”
贺老鄙夷的轻哼了一声,大手一挥,示意着身后的保镖。
顿时,保镖门全体蜂拥而上,将贺如风死死的抵住了,男人怀里的便当盒被一个保镖踢到了一边,亵渎般的死死的踩了几脚。
“啊……”保镖的举动令贺如风兽性大发,那是他心肝宝贝留给他的东西,怎么可能任人随意的践踏,贺如风如魔鬼一般,眼底混着嗜血的光芒,前后一番,将几个保镖全部推开,听着贺老指令的保镖不死心的晃动了下胳膊,依旧上前准备制服贺如风,处于激动暴怒中的贺如风如嗜血的恶魔,他一个跃起从一个保镖的后背翻了过去,随手将保镖腰间的手枪拿出来。
危险的眸子眯起,粗粝的手指握住,。
砰,砰,砰’枪声响起……
连续六枪,准确无误地,阴狠无比地打在了保镖的脚背上,一瞬间,所有的保镖全部应声倒地,脚背上的鲜血透过皮鞋‘忽忽’地留着,地上的保镖们呜呼哀哉一片求救声,男人将手枪炫酷的食指上转了一个圈,伴随着贺如风狠戾警告的声音:“动了我宝贝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
“孽子。”贺老青筋凸起,脖子上的脉动‘突突’地跳动着,可想而知,他是用了多大的嗓门儿来喊了那一声‘孽子’。
贺如风冷哼一声,血腥味儿充斥着贺如风的鼻息令他有些作呕,忽然想到了心蕾,那一天,心蕾也是留了很多很多的血,她最怕血了,她晕血,平时月经期间,心蕾都很难熬,更何况那一天了,一想到这儿,贺如风的心疼痛的无以复加,愧疚感更加的突出了。
“你叫我孽子也好,不孝子也罢,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娶苏云朵的,我贺如风这辈子只有杨心蕾一个妻子,只有她配冠的上我贺太太的名分。”贺如风两只手指紧握着强,指环处都已经烙下了深深的痕迹,每一字一句都铿锵有力。
贺老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忽然,他弯下了腰,从一个黑色布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当它呈现男人眼前时,贺如风瞳孔放大震惊不已。
……是贺如风母亲的遗像。
男人僵硬的脚步下意识的往前艰难的挪了一步:“你……你怎么把我母亲带来了?”
贺老的这一点做法特别的可笑,每次都用贺如风母亲来要挟他。
黑白的遗像被贺老捧在手心里,混浊的眼球即使装的再伤痛,再悲情,却依然挡不住眼底那抹算计的目光,他悲呛的开口:“孽子,你对不起你的母亲,杨心蕾的父亲当年侮辱了你的母亲并害的你母亲惨死,你竟然还对她痴情,她是你的仇人你要深刻的记住这一点,她是死有余辜,她是替她罪孽深重的父亲去还债。”
“不!”贺如风目光灼灼的望着母亲的遗像,双手抱住了脑袋:“不是这样的,上一辈的恩怨不能怪罪到下一辈来,我想我母亲这么善良,她也一定会原谅心蕾的。”
贺老蛊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要异想天开了,恩怨一代一代的流传下去,这辈子,贺家和杨家的恩怨都会永无止境,除非杨家的人全部死掉,我才能够考虑考虑放过他们的坟头。”
一句话被贺老说的阴损无比。
贺如风雕刻分明的俊脸溢满了痛苦和对心蕾的思念,他朝着棚顶的灯怒吼着,争取让自己的思想变得干净:“不,我是绝对不会在听你的话了。”
不会?
贺老深邃的笑纹暗藏着杀气,他左手团着的佛珠里陡然停下,忽然,一颗小小的不同颜色的佛珠被贺老捏在了两根布满沟渠的苍老的手指中,他幽幽的话语里夹杂着一丝威胁:“那这个迷迭香呢?我想,你一定会听它的话的。”
迷迭香?
又是迷迭香,上次贺如风便是因为这个害人的迷迭香重重的伤害了心蕾,现如今,自己的父亲又要利用这个迷迭香来扰乱自己的思绪,让自己潜意识里去恨杨心蕾,去忘掉杨心蕾,并且让他乖乖的去娶苏云朵么?
不!
绝不可能!
一次愚蠢的错误绝对不能够再犯上第二次!
贺如风把玩着手中布满鲜血的手枪,嘴角勾起了一抹深笑,黑曜石般的眸子盛满了主见的深意,他缓缓地举起手枪,陡然对准了自己的胸口,丝毫不受贺老威胁的冷冽的说道:“爸,你每一次都用这迷迭香来控制我,让我做一些犹如魔鬼的事情,但是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受你的控制了。”
突然失控的贺老苍老的双手颤抖一下,看了一眼自家儿子的动作,心里猛地一哆嗦,可是却尽量的控制着冷静的情绪,晃动着手里的迷迭香,胸有成竹的说:“你竟然我了一个女人来反抗我?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如风,爸爸很了解你,你是不会的,听话,跟我回家,云朵又漂亮,学历又高,家庭又好,娶了她是一样的。”
贺如风笑而不语,那一抹笑,带着冷意,带着嘲讽,带着寒冰,带着绝望,带着……深深的愧疚。
贺老见状,将手里的迷迭香转动着,须臾间,佛珠里散发出青色的袅袅白雾,一点一点的朝贺如风迸发,散发着幽幽的香气,蛊惑着人的香气。
‘砰’的一声枪响。
贺如风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动了枪环,他健硕的胸口,刺透了一颗子弹,衬衫的位置,开出了一朵娇艳的花,渗透,渗透,渗透至……
“心蕾,对不起,如果让我忘记你,不再爱你,不如让我去死。”
贺如风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静静的合上,另一只手里抓着心蕾生前为他做的爱心便当,他如珍宝一般扣在了胸膛里,那一处心脏停止跳动的地方……
同一时间。
黑,依旧沉的可怕
市区的普通病房里。
在一片白色的映照下,贺心儿依旧无动于衷的躺在那里,苍白的脸上罩着一个大大的氧气罩,娇小的身体盖在了被子下面,刀疤握着她冰凉的手,温柔的摩挲着,似乎想把自己体内的热量传递给心儿,而令一旁则是心蕾生前送给她的祛疤膏。
“心儿,你快醒来好不好?”刀疤低低的哭诉着:“心儿,你大嫂……你心蕾姐已经去世了,你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心儿。”
“刺啦”。
一道闪电劈打在窗户上,白色刺眼的光照亮了两个人的脸,可,只是那么一瞬,闪电瞬间即逝,躺在病床上的贺心儿,僵硬的食指微微动了动,好像听懂了刀疤的话,一颗透明的眼泪从眼角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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