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四司会试

“哈哈，不瞒师弟，愚兄刚刚入门时，有……有三十年了，那时，便是听说才筑基成功的纪前辈，用一水系的黄阶灵阵，打败当时恶名远扬的邪修‘血扬门’门主之事，当时也是名噪一时呀。”

        “哦，就是现在的执法长老，纪前辈？”李承见这位张师兄大笑之下，颇有滔滔不绝之势，忙装作好奇打断道。

        “哦，正是，正是……”张师兄白脸不禁一红，掩饰的抚了抚胡须，这才言归正传，“所以李师弟，以愚兄所见，这专门借书，大可不必……至于各司中的阵法，都是护派大阵的分支，为兄也到过一个司衙中任过职，只需记下咒文即可，李师弟不必细究……”

        担任领取的任务固然不用细究，可我……是一定要细究的呀。李承心中苦笑，明白了即使是黄阶的灵阵对炼气修士同样遥不可及，也明白了这张师兄开始惊讶的眼神了，当然，也明白周洪那只‘硕鼠’，是如何之肥了……可面前这位一脸诚恳，劝自己不要浪费时间的书呆子师兄，明白自己么？蛮横的直接要借，一定能借到，毕竟借什么书是自愿的，可……这位师兄一脸的真诚……对，有了！

        一刻钟后。

        李承面无表情地从藏经阁中出来，当然，阵法的书籍是顺利借到了，方法很简单，也只能对这位张师兄用：装书呆子嘛！任凭你讲得明明白白，天花乱坠，李承只是一脸谦虚，颇有一些呆头呆脑地表示，对阵法十分的感兴趣……果然，几经劝说无效后，张师兄大发感慨，称赞李承‘好学之心可昭日月’，颇有他当年‘一头扎入书堆中’的风范，从其身后的书柜中最底层取出几本书来，仔细的查阅了一番——不得不说，张师兄之所以能胜任这个工作，即是对对各方面的书籍，无论修仙百艺还是各种杂谈，都有一定的涉猎，否则一旦修士所说的疑问你闻所未闻，又如何向对方推荐呢？这书呆子，也是一种专才。可尽管如此，张师兄也是查找了好一会儿，才列出关于阵法初步介绍的几十本书来。

        这足见阵法书籍对普通炼气修士的生涩，而且……对，是几十本书！都说阵法学习起来无比复杂，不说别的，李承只看这数量就知道为何叫修仙百艺之首了。

        然后一切就简单了，李承所借之书由于偏僻，都不在这大殿中而是在另外的几个不小的书屋中，每个书屋都各有负责记录之低阶修士，这当然是只负责记录和收取灵石的人了。李承分别借两类书籍前者一年，后者两年，付了灵石，就出来了。

        当然以李承现在的身家，买下复印之书也不算什么，可毕竟财不露白么，李承也是以身份令牌为凭借，选择一定时间的借阅。

        走在下山的路上，李承说不出的感慨，没想到阵法之学，如此的复杂呀。拥有了另一个杀招，一个攻守合一的黄阶中等阵法，固然可喜，可这几十本书籍，如果不出自己所料，所耗的时间必然很长。而且即使那样，也不过是初入阵法之学的门罢了，能看出手中的神阵的来历么？一时心乱如麻，‘阵法’‘阵法’两个字不停地在脑海中闪现，突然，一段记忆不期然的闯入了脑海中。

        “承子，你小子……哎，进境还说得过去呀。”

        “竹竿（姜明），快吃快吃，这‘风蕉果’可是很不容易才降了价，你……你怎么了？”

        “哎！”

        “说呀说呀，难道是哪个小狗崽子又欺负人了？”

        “不是，这倒不是，那些狗崽子，只是仗着大修仙家族的出身，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是，是我们这些修为进境被评为‘下下’的少年修士，要去参加‘四司会试’了。”

        “什么？四司会试？”

        “你还真是只知道静修……”

        对了，是……是四司会试！即炼丹司、炼器司、制符司和制阵司四大司联合的考评！这名词通过一段记忆，一下子跳入了脑海中，对了，刚才张师兄在长篇大论，滔滔不绝时，也提到了‘制阵司’！李承努力回忆着，终于记忆一点点的完整起来。

        李承以前的资质，着实是下下等级。体内精髓之中杂质极多，小经脉如田间泥路，灵力难行，但李承的毅力，着实非凡，抓住了一切时间，十年如一日，甚至可以说压制了儿童的天性，异常刻苦静修，修士有灵根，大多聪明伶俐不假，可如李承的刻苦，也是极少的，因此在对炼气下阶少年修士修为进境的考核中，居然是中下，而并非是下下。

        而竹竿儿姜鸣，毫无疑问，就沦为下下了。仙路漫漫，修士以修为高者为尊，大好儿郎自然如凡人中的读书人一般，争求上进，光宗耀祖，振兴家族。这是一种价值观取向，是青年男女修士的愿望，成为高阶修士。

        可就如一句话所说，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在一个世界中，青年们以考上名牌大学，出人头地，争一个锦绣前程，或者说，以有香车美女，腰缠万贯为愿望，可朝愿望的奋斗中……几乎百不存一，家庭原因，经济原因，自身的毅力智力……折戟沉沙，随波逐流的太多了，也有太多的无奈。

        而在这个轩辕修仙界中，同样如此，李承或许是那万分之一，而姜鸣，就是那四千九百九十九了。那件事大概发生在十五六岁吧，门派中对修为进境评为下下的少年修士，包括姜鸣，安排了这四司会试，即选拔有各种天赋之人，分别加入这四司。

        经过专门系统的学习，有朝一日也许可以成为制符师、炼丹师、制器师或者制阵师，这些人当然不如高阶修士风光，但在修仙社会中，也同样可以受到尊敬，甚至大宗门的重视！可还是那句话，有可能成为高阶修士，谁又回去选择这些行业呢？但对于修为进境为下下的这些少年修士，这就是一个不可忽略的选择了。

        修为进境如此之慢，成为高阶修士的可能，太过渺茫了，理想是不现实的。而现实中，如果退而求其次，能成为这些大师……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嘛！所以有四司为选拔后继人才，对一部分修士进行的四司会试。

        “不过竹竿那小子似乎十分的倒霉，什么天赋也没有，四场测试下来，全被刷下来了……”想起少年好友的失败，李承先是一笑，笑容又马上苦了起来。当年的好友……哎！

        “不过，这山门中，却是有一个制阵司，自己要不要到哪里看看？（四司中的学员自有其内部的书籍，不会到藏经阁中借阅）”

        想到马上行动，李承客气的问过路的修士制阵司所在，结果问了四人之后，终于有一个少女修士指明了方向，玄定山。李承随即化为一道遁光，向玄定山飞去。

        有人的地方，就有物品交换，而玄东阁总山门这灵力充沛，适于静修的地方，同样如此。最简单普遍的交易，炼气修士，总要使用灵果吧。因此往往几个山峰之间，就会形成一个小坊市，因附近的几个灵山的修士多少和修为高低，这小坊市的大小也不同，有的‘小坊市’，其实规模是极大的。

        当然，这小坊市与与山门外的正常坊市也有大大的不同，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此地，无论买卖双方，都是同样的人：玄东阁修士。而李承，此时就走在这玄定山最近的一个小坊市中。说是一个坊市，李承看着仅有七八间店铺，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也太小了。

        可这玄定山小坊市今天，其中的修士可当真不少，称不上摩肩接踵，可在这仅有一条大街的小坊市中，竟然有了一点儿拥挤的感觉，只是，这样的繁荣，也只有几年才有一次了。原因很简单，那位张师兄在滔滔不绝中已经说了，就在不久之前，又是刚刚举行了四司会试，又一批灵根资质不怎么好却有各种天赋的少年，被选入了各个司衙中。

        在理想遥不可及时，选择了现实中的另一条路。仔细想来，炼丹司主要负责炼制各种灵丹，所以是最重要的，而炼器司同样为宗门中修士提供品质优良的灵器，甚至有时还向外面大商阁出售一些，为宗门挣得了大笔的灵石，与制符师一样，应该是处于次位的，而这制阵司……既然约定俗成只有筑基修士才使用灵阵，而庞大的玄东阁之中也不过才有几百筑基修士，论人气，固然是在四司中最低的，由问路时的经历和眼前这个小坊市就不难推测出。

        “自己来这里……又能干什么呢？一进制阵司，纳头便拜，死皮赖脸的要加入？”李承摇摇头，倒不是说这制阵司绝不会收自己，反而，是很有可能的，修士修仙资质的好坏的确与各种天赋没有关系，但也有一点极大的关系，修为进境，关乎寿元！

        李承就从一本书上看到过一个趣谈，说一名修士在炼丹上极具天赋，数十年刻苦研究，终成一带有名的炼丹大师，一手炼丹术炉火纯青，可也许是天妒英才吧，其修仙资质很不好，停滞于炼气期，仅有百年的寿元罢了。

        可那个门派中却极为重视这个宗门中第一炼丹大师，最后，竟然先用大量的灵丹，将其修为提升，接着由一名金丹老祖亲自施为，动用了极多的天材地宝，最终让其筑基成功，寿元倍增，自然，那名炼丹大师之后也死心塌地为宗门贡献，一时传为一段佳话……平时都是一些炼气低阶三层甚至二层的小虾米，如今，自己一个炼气中阶五层的‘小鱼儿’自投罗网，这制阵司，也许会放宽条件吧。而阵法天赋……刚才在藏经阁中随手翻阅了一本，一见那密密麻麻的各种符号，各种生涩难懂的话语……只觉得头晕，可没有什么传说中的‘一道灵光闪过’，再说，自己，资质如此之好了，可志不在此呀，自己并不是要当一个阵法师！

        李承只是下意识的在这个玄定山小坊市中走着，看看制阵司的修士会不会出售一些与阵法学习有关的事物，结果，好运可不会回回都降临，不管是地摊还是商铺中，均一无所获。

        “走吧。”李承心中感慨了一句，向街道门口走去。忽然，一个人影映入眼帘，在修士中绝对‘鹤立鸡群’的身材，被自己嘲笑为‘命比纸薄’的窄瘦身板儿，不是姜鸣又有何人？此时，正见他背对着自己，在街口的一角，似乎正与一个少女修士‘殷切’地说着什么。“靠，没想到这小子几天没见，竟然……嘿嘿，竟然已经……”李承一改在外人之前的冷静和面无表情，脸上，少见的出现了一抹顽皮的笑容。终于，大哥和可能是未来的的大嫂依依惜别了，见姜鸣遁光离去，李承忙祭出地罡剑，飞快跟上。

        “姜鸣！”双方距离拉近了，不过三丈左右，李承一声唤出。

        “谁……”一个字只说出一半，却明显是极熟悉这声音，怒哼了一声，体内灵力流转，加快了遁光，头也不回地向前方飞去。

        这么多天了，老兄弟还生自己的气呢，自己进阶搬去玄祁山的那天，又更巧他不在五行仙舍中，这误会。“姜鸣，姜鸣！”李承急唤两声，忙一掐指决，跟了上去。其实不论是灵剑的品质，还是此时双方的修为，李承赶超前方的姜鸣都不费什么力气，可李承此时却只是巴巴地跟在后头，不停的喊着。

        可能是前后的两件事的确是让姜鸣生了好大的气，此时任李承如何呼喊，姜鸣仍然是一声不哼，全力向前飞去。李承见得如此，突然眼珠一转，说道：“奴家给仙长赔罪了，仙长可原谅奴家？”

        细声细气的声音传来，当然，和真正的莺莺燕燕的软语相求相差的不可以道里计，可……可这是小兄弟间当年玩耍过的游戏呀，那时，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了吧，两个十二三岁整天闷在山门中的小屁孩，哪里知道什么真正的风流阵仗，不过是有时做游戏，输了时的一种惩罚罢了，一个小屁孩儿学着美女修士细声细气地说一遍，而游戏的赢家，则坐在蒲团上，大大咧咧的听着，接着两人就打成一团，运用各种小法术互相争斗……李承这一声‘软语’，当真把仍有怒气的姜鸣带回了儿时的时光……两人的遁光都是一滞，“哈哈哈……”姜鸣的眼中一热，随即哈哈一笑，道：“你小子也终于装了一回娘们儿，当年，可是每每都是我输了……”说着转过身来，一拳就朝李承胸口打去。

        “还用这一招？竹竿儿，你未必也太笨了一些……”李承熟练的用手一挡，双目相视之中，已经都是当年的兄弟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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