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牝鸡司晨

这时，电话就响了，她接起一听，原来是那部新手机送到了门卫处，让她有空的时候去取。

        “还不肯承认是吧。”古茜猫儿一样明亮的大眼敏锐地盯着她，逼问道，“除了我，还有人这么快就送你新手机。老实交代，那人是男是女，年龄几何，在哪工作，你们怎么认识的？”

        “你审犯人吶。”安如心笑着推开她，两人嬉闹在一起。

        当晚，古茜就因工作去了外地，安如心收拾妥当，喂过小猪后，就睡下了。

        到了凌晨时分，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她也没看号码就接了，可那头却没人说话，她喂了几声之后，一阵毛骨悚然的怪笑声传来，咯咯地笑个不停。

        她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以为是谁打错了或是恶作剧，可一看号码是一串杂乱的数字，既不是手机也不是固话。

        安如心的胆子还算不小，她又问了几遍对方是不是恶作剧，那头停止了笑声，却响起了一阵急促而沉重的喘气声，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她立即挂断了电话，平复了呼吸之后，她又翻看了来电记录，结果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记录里面竟没有刚才那串数字！

        她这下有些怕了，立即关掉了手机。

        深呼吸了几下，她冷静下来，觉得是自己吓自己，一定是有人用软件对来电号码做了手脚，她好歹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第一时间就胡思乱想呢？

        明天上网查查看有没有这种软件就清楚了。安如心安慰着自己，但还是起床察看了下房门是否锁好，然后上床继续睡下了。

        ——

        “如心，怎么会发生这种事？ATT现在不要这批货，还要我们赔款，以公司目前的财力，根本没办法支付这笔赔偿啊。”汪董事急得心脏病都快翻了，指着坐在正上方的安如心质问道。

        安如心的脸色也不好看，她径直望向坐在左边第二个位置的钱子恒，问道：“子恒，采购部的经理是你大力推荐的，这批货的原料也是经由他之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一句话，她就指出了具体的责任人。钱子恒是钱董事的独子，去年顶替了父亲的位置进入董事会，只会吃喝玩乐，是个标准的执绔子。采购部油水大，一向都是各方势力想掌管的部门，安如心之所以会将这么重要的位置让给钱子恒的亲信，是因为她知道以钱子恒的品性早晚会出问题，果然被她给料中了。

        钱子恒被当众点名，反应却很冷淡，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季昌是新手，对采购的流程还不是十分熟悉，这一次也是被人给骗了。现在出了事，不是更应该想解决的办法么？”

        “你的意思是，他就不必负责了是吗？”安如心盯着他，语气明显透露出不悦。

        “当然要负责。”钱子恒双手交叉，慵懒地放在会议桌上，对安如心的态度显然称不上尊敬，“可最多也不过是开除他，钱还是得安远赔。这么大一笔数目，总裁你不妨先想想怎么才能凑齐。”

        “你的态度好像安远赔钱同你没多大关系是吗？”安如心提醒道，“别忘了，你是股东，公司赔钱大家都有损失。”

        钱子恒冷笑一声，转过头来看着她，反问道：“如果我没记错，我们这些股东已经将近半年没分红了吧，一直都说亏损亏损，我都还没质疑你的工作能力，你倒好意思提损失。”

        见两人针尖对麦芒，其他人赶紧打起了圆场。

        安如心冷冷扫了钱子恒一眼，转过头，对大家说道：“如今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都压到了生产线上，本来ATT这批货一交，我们就还能得到一笔钱用于其他项目的周转，可是这边搞砸了，赔偿金加上我们本身投入的成本，数目太大无法从其他地方挪动。”

        “那就卖掉几条生产线不就行了。”钱子恒阴阳怪气地提议道。

        “根本没有空余的生产线，卖掉生产线那正在生产的半成品怎么办？”安如心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而且我们值钱的生产线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设备都比较老旧，就算卖也卖不出高价钱。”

        “不是还有厂房和土地吗，难道也都卖光了？”钱子恒近乎咄咄逼人地问道。

        “不动产都是抵押给银行的，怎么卖？”安如心再一次反驳。

        “也就是说安远就只剩个招牌了。”钱子恒一摊手，嚷嚷道，“那还不如趁早把公司也卖了，把剩下的资产结算，说不定我们还能止点损。”

        “子恒！安远是你父亲和我们这些老头子的心血，怎么能卖！”他说的话太离谱，顿时引来一阵呵斥。

        “不卖就等着破产吧。”钱子恒嘲笑道，“再说了，如今安远想卖也不见得有人会买，谁让大小姐得罪了唐家呢。”

        “钱子恒！”安如心终于是忍无可忍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钱家从安远捞了多少钱，我没说破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你当然想安远破产了，没准现在还能剩点净资产让你分一杯羹是不？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从来没为公司出一分力，却时时刻刻想着捞好处，你同寄生虫有什么区别？”

        “如心，你们不要吵了。”何董事刚一开口，就被钱子恒打断了。

        “没错，我是寄生虫，但也比一个牝鸡司晨还搞垮了公司的人好。”钱子恒站起身来，眸光阴沉地看着她，慢慢说道，“我懒得陪你玩了，钱家退股！”

        一整天，安如心的心情都不好，整个办公室都陷在低气压中，人人做事都兢兢克克，生怕哪处做错了，惹来一顿训斥。

        快下班时，郑航打来了电话，邀请她共进晚餐。她本来想拒绝，可他说他已经到了她的公司楼下，会一直等到她下班。

        盛情难却之下，她同意了。

        郑航开车载她到了山顶西餐厅，这是一家很有名的餐厅，占据整个山顶，从半山腰开始，就栽满了各种园艺植物。餐厅的顶部安装有十八盏大灯，在晚上像星辰般闪烁着迷人梦幻的光芒，而山下就是大海，璀璨绚烂的灯光照耀在海面上，美得如同幻境。

        六面落地玻璃的设计，让坐在里面的人能清楚地看到海面，也能看到空中燃放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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