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上坟

“老先生，你认识我外婆？”安如心睁大了眼睛，询问道。

        “淑敏是你外婆？”老先生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微妙，那双苍老但仍然精神奕奕的眸子里闪过诧异、激动、惊喜，还有一丝疑惑。

        “是啊。”安如心点了点头，笑着问道，“老先生，你们是外婆的朋友吗？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们呢？”

        “我有几十年没回来过了。”老先生的话语变得有些伤感，“也是第一次来祭拜你外婆。”

        原来，在全国进行旅游的老夫妇刚好经过附近城市，老先生突然想起这里有个故人，想来看望一下，没想到来了之后打听才知道沈淑敏早就去世了，于是他与夫人商量买点纸钱祭拜一下。

        “今天正好是我外婆的祭日，老人家，你们就跟我一起去吧。”安如心觉得真是巧了，世界那么大，偏偏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他们竟然是外婆的故人，而且正好在外婆的祭日这天到来。

        老太太从店老板手里接过了买好的东西，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的老伴。

        老先生高兴道：“好啊，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外婆的坟墓在哪。”

        就在这时，齐大爷刚好走了回来，他听到了老先生的话，特意看了后者一眼，安如心没注意到，就这一眼，齐大爷的脸色就变了。

        安如心还在热情地邀请着老夫妇：“两位老人家，那跟我来吧。”

        她一转身，却差点撞到了身后的齐大爷。安如心立即将齐大爷扶住。吓了一跳，道：“齐大爷。你没事吧？你不出声，我都不知道你站在我身后。要是摔着了怎么办？对了，这两位是外婆的故友，同我们一起去给外婆上坟。”

        齐大爷默不作声，提了剩下的东西就转身走开了。

        齐大爷“不礼貌”的举动令安如心有些尴尬，她呵呵一笑，化解道：“齐大爷不喜欢说话，咱们走吧。”

        于是，安如心唤回了青青，然后带着老夫妇上了小三轮。四个人坐着有些挤，但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倒也开心。

        看着青青活泼的样子，老太太感慨道：“如果我们老两口有孙女，一定也像青青一样可爱吧。”

        看到老太太感伤的模样，老先生拍了拍她的手，当做安慰。

        安如心忍不住问道：“老人家，你们的孙女怎么了？”

        老先生笑道：“我们连孩子都没有，怎么会有孙女呢？呵呵，用现在时髦的话来说。我们是‘丁克’家庭，没有儿女负担，两个人过得倒也潇洒自在。”

        这番话，老先生似乎不止是说给安如心听。最主要的是安慰老太太。

        蕙质兰心的安如心立即附和道：“是啊，像你们这样自由自在的，年老了还能到处旅行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被两人这么一安慰，老太太的表情不再哀伤。继续同青青玩耍去了。

        齐大爷开车到了田坎边，上山的路就得用脚走了。

        齐大爷和老先生合力将东西都搬了上去。老太太第一次来这里，心情是又开心又新奇，一路上不停地问安如心当地的风土人情，可安如心自己也已离开许多年了，所以很多问题答不上来，只能尴尬地笑笑。

        到了半坡上的一座坟墓，几人停了下来。

        安如心的声音在簌簌的风声中响起：“外婆，又是一年了，心儿回来给你上坟扫墓了。”

        齐大爷沉默地将东西拿出来，做好准备工作。

        老太太也在帮齐大爷的忙。

        而老先生则是凝视着墓碑上那已经风化得看不清模样的照片，久久不语，眼眶似乎有些红了。

        “老先生？”安如心注意了他的异常，唤了一声。

        老先生回过神来，朝她笑了笑：“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感慨。姑娘，我们开始吧。”

        “好。”安如心没有多想，就动作忙碌起来。

        女人们将带来的酒菜摆上，将纸钱撕开，堆在一起，留着待会烧。男人们则负责放鞭炮，插香火蜡烛。多了两个帮手，事情就做得快了许多。

        青青因为怕鞭炮，所以独自躲到了一旁摘野花玩。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燃了鞭炮，上了香，烧了纸钱，几人分别作了揖，安如心则是跪下来给外婆磕了三个头。

        一个小时候，一行人才走下来。

        “姑娘，那我们就先走了，后会有期。”拜祭完了故人，老两口同他们道别。

        “好的，送你们到镇上去吧，你们好坐车。”安如心提议道。

        “不用了，也不远，我们走路回去，还能锻炼锻炼身体。”老先生哈哈一笑，中气十足。

        安如心也不勉强，同他们挥手作别，就坐上车跟齐大爷回家了。

        齐大娘在家早就把饭菜准备好了，吃过了饭，齐大爷和大娘要下地干活，安如心看着院子里独自玩耍的青青，忽然打消了今天下午就坐车返回的计划，她要在离开前，把青青安排好。

        齐大爷和大娘的年纪大了，又经历了丧子之痛，很难说得清楚他们还能照顾青青几年，而且没有父亲母亲这样的角色存在，青青难免受到欺负。

        想起自己小时候的遭遇，安如心做了个决定。

        等太阳下山时，大爷大娘都回来时，安如心将他们叫到了一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爷，大娘，你们老两口这样带着青青也不是办法，我有个提议，你们跟我去城市里生活，这样青青能接受良好的教育，我也能帮忙照顾你们。”

        齐大爷立即摇头道：“我们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离不开了。”

        齐大娘也接口道：“只要我们有一口吃的，就不饿着青青。”

        安如心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吃饱穿暖的问题，而是为了青青的成长。我想你们也不愿意青青像你们一样背朝黄土面朝天辛苦一辈子吧。”

        大爷大娘沉默了，这话戳到了他们的痛处，谁愿意自己的孩子孙子过一辈子辛苦日子呢？

        安如心再接再厉地劝道：“我会都安排好的，你们什么都不需要操心。最重要的是，换一个环境，能让青青淡却丧父之痛，让她更加开心快乐地成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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