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探病

稍停片刻后，司空枫在黎叔的陪同下，精神抖索来到夏洛跟前，和善唤一声，“小洛。”

        “枫奶奶你来了。”夏洛站起来，微笑着叫一声，正打算给司空枫拉开凳子，黎叔已经动手了。

        司空枫一坐下，瞥一眼桌上喝了大半的果汁，警惕地蹭了一下眼睛。

        不等司空枫询问，夏洛直接告诉叶小小刚走不久的事实。

        一听到是叶小小，司空枫瞬间眉开眼笑的，司空枫对叶小小的欢喜程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司空枫不少说废话，直奔主题。

        “小洛，奶奶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样了？”

        原本喜悦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和凝重，司空枫尖锐的眼睛直直盯向夏洛，没有放过对方一丝表情。

        夏洛瞬间暗沉下来，随即浅浅一笑，好心劝话道：“枫奶奶，你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只是……”

        司空枫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夏洛说下去。

        “只是没必要做得那么绝。”话一落，夏洛有些不安地别过脸，生怕司空枫一下子把怒火发泄在她身上。

        显然夏洛想多了，司空枫非但没有生气，还垂下眼帘，无奈叹气一声，眼角的皱纹里填满了愁苦，“小洛，不是奶奶狠心，我这都是用心良苦。”

        夏洛明白点点头，可对Eva的事情还是心怀愧疚，求情道：“奶奶你就不能宽恕一下她吗？”

        愁苦收敛起来，司空枫一脸正色厚重的手掌拍一下桌子，吓得周围客人纷纷投向看戏眼神。

        夏洛连忙安抚司空枫，娇嫩手掌轻轻拍着司空枫有些皱皮和松弛的手背，缓缓地说：“奶奶，你就不要生气了，我随口说说而已。”

        夏洛深知司空枫对Eva的厌恶，要不是亲眼看到Eva与那些人勾结得知他们的目的，她难以相信楚楚可怜柔弱的Eva心里计谋着天大的事情。

        由于司空家对夏家的恩情，再加上不希望司空惑受到伤害，夏洛遵循司空枫的指示，合作将Eva逼走。

        但这么多年了，瞅见司空惑和Eva，夏洛何尝不是后悔当初的决定，或许Eva是真心爱小惑的，或许当初的不阻止话，今天的结果就不一样了。

        然而人生有太多意外了，有谁能保证自己心中所想的或许是真真确确的事情。

        司空枫看得出夏洛的愧疚和不忍，抬头轻拍着她的手背，满脸哀伤地说：“小洛，奶奶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奶奶这么做都还算为了小惑，他不懂得***用心良苦，至少你懂得。”

        夏洛抿着唇轻轻点头，眼圈有点红红的，“奶奶放心吧，Eva永远也回不来秀城的。”

        司空枫满意点点头，随后跟夏洛闲聊几句后，觉得乏了便离开了。

        坐在黑色宝马里的司空枫眉头紧拧，认真思考着什么，四周散布着严肃而凝重的气氛。

        见状，黎叔将车子停靠在马路一边，越过车座看向身后的司空枫，“老夫人，是放心不下夏洛小姐？”

        司空枫轻哼一声算是回答，沉默一刻后缓缓开口道：“小洛心肠好，一直为当年的事情愧疚着，小洛的对手可是个小狐狸，玩心计手段上远远不及她，到后来只会让她牵着鼻子走。”

        司空枫知道的，夏洛时不时背着她资助Eva，还为她安排了生活的一切。

        “那老夫人的意思是？”

        “派多几个人去监视她，无论如何我都不允许她再次踏进秀成一块土地。”司空枫狠烈说着，眼眸里闪烁着犀利的光芒。

        黎叔领命点点头，旋即发动车子离开。

        夕阳快要落尽了，西天边幻化般的晚霞，红得像火焰，亮得像金子。

        叶小小手里提着一袋水果和饭盒，穿着一身未来得及换下的职业装，一路上叨叨念着。

        “白经理还真是出名的恐怖！”

        想起白泽的苛刻要求，叶小小一瞬间头疼，果真那不是传言。因迟到将近半个小时，在白泽的办公室里被思想教育了一番。

        到现在叶小小的耳朵还是嗡嗡响着白泽滔滔不绝振振有词的训词。

        不过叶小小深知自身的不对，也没有任何反驳，但白泽的训话确实让她大开眼界。

        一路念叨着，叶小小不知不觉来到医院，走到叶银的病房门前，不经意瞥见司空惑的身影，顿时小心脏猛地跳了几下。

        叶小小大口大口吸气，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娇手刚要扭开门锁，开门进去的时候，门从里面开了。

        叶小小怔了一下，努力找回平衡点撑起身子，一站稳本能地抬头看向眼前人，刚好对上司空惑忧心的眼神。

        叶小小下意识错开，细长的眼睫毛胡乱眨了几下，脸颊不自然带着点粉红。两人僵持住在哪儿没有说话。

        最后在叶银会心的一句，“小小，你来了”打破了僵局。

        叶小小立马将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与司空惑打招呼后，补上一句——谢谢你来看我哥，便逃命似的逃到叶银身边。

        顿时，司空惑嘴角抽搐一下，很显然叶小小在躲他。

        为什么要躲，我有那么可怕吗？

        怀着困惑和不爽，司空惑回头随性看了一眼叶银，狠狠瞪了一眼叶小小，浅浅一笑便离开了。

        司空惑一离开，叶小小暗暗松了口气，回想起司空惑临走时的眼神，忍不住小心脏颤了一下，随后将饭盒递给叶银。

        叶银一边吃饭，一边审视一下叶小小，一口长辈的语气说：“小小，以后对司空先生不可以那么没礼貌，怎么说他救过你两次，而且他还是……”说到这，叶银忽然停下来，一脸深思。

        “还是什么？”神游的叶小小只听到后面一句，瞅见叶银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好奇问道。

        叶银轻咳一声，淡然接话道：“还是你的老板，你应该尊重点，你瞧瞧你刚才的态度。”

        叶小小不情愿吹了吹小嘴，还是点点头。她比谁都清楚刚才的态度不是不礼貌，而是另一种态度。

        就在叶小小沉浸在自身思绪的时候，叶银拿调羹的右手不听使唤颤抖，调羹直接掉在地上，发出“噌”的一声，而且手越抖越厉害，为了不被叶小小发现，叶银使劲全力按住。

        被掉落的调羹唤醒过来，叶小小没注意到叶银的不对劲，走到床边直接捡起调羹说要重新洗过。

        叶小小刚迈开几步，叶银说口渴了，希望叶小小能打点温水回来，叶小小乖巧地拿着保暖瓶出去了。

        等叶小小消失在视线里，叶银才松懈下来，右手依旧在抖动，额头已经挂满了汗珠，依靠在床头，叶银有点绝望。

        他的手看来没得救了。司空惑的探访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一问题。

        如果这样，他是不是等同于一个废人了。叶银悲哀地想着。

        刚好饮水机的地方就在孟渊病房附近，确切地说要经过他的病房才能到达饮水机。

        自从那天孟渊生命安全后，叶小小一直避开与段思萦接触，免得她一见到自己变得情绪激动，这样的话，孟渊的努力岂不是变得白费了。

        在一番仔细观察后，没有发现段思萦的身影，叶小小才安心下来，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急忙跑到饮水机前，以最快的速度把保暖瓶装满水。

        轻悄悄经过孟渊病房的时候，不经意向里面望了一眼，正好看见熟睡的段思萦趴在床边，孟渊躺在床上温柔地看着段思萦。

        看见那么温馨的场面，叶小小抿嘴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想起那天段思萦哀求司空惑的情景，笑容不由地变得苦涩。

        那天孟渊送进手术室，段思萦在门口着急不安来回走，短短的十五分钟已经让她备受煎膏。

        段思萦扯住司空惑的衣角，原本憔悴的脸蛋因凌乱的秀发显得更加憔悴，如同失去了养分即将枯萎的花儿，娇弱的身子所承受的恐惧、焦虑和惆怅再一次让她神志不清。

        眼前的司空惑对于段思萦而言如同神一般的存在，段思萦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万分哀求道：“惑哥哥，我求求你，你救救孟渊。”一边说一边哽咽起来，豆大的泪珠簌簌落下。

        “只要孟渊平安无事，我不再报仇，即便他想回到叶小小身边，我也无所谓，我只要他平安无事。”

        言毕，段思萦虚弱的身子瘫软在地板上静静哭泣，从头来为司空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眉头紧蹙看着段思萦。

        一直躲在拐弯处的叶小小，在那一刻深深被触动，段思萦爱得那么深，深得无法自拔，甚至连她都自叹不如。

        或许孟渊本来就属于段思萦的，只不过自己比她早出现而已。要是自己从来没有在孟渊眼前出现过，那今天的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是不是不一样，不是由叶小小说的算，人生里面本身就没有如果、或许这些词语。

        为了不被发现，叶小小逗留一下便离开了，临走时住院般地望了一下他们。

        陪了叶银一些时间，直到叶银说累了困了，叶小小才离开。

        回到家洗澡后，叶小小傻呆呆地坐在沙发，手里抱着前不久中奖的抱枕，心有所思望着天花板。

        心里不禁想着，孟渊和段思萦是否能够言归于好。

        一道门铃声打扰了叶小小思虑的心情，条件发射瞥一眼钟点，已经十点了，那么晚谁来了？

        一开门，见到面无表情的司空惑。

        叶小小先是高频率心跳几下，然后意识到阎罗王的脸，小心脏不由自主颤了几下，脑海里猛然出现医院里面司空惑临走时杀气腾腾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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