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番外一:新婚三年这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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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天洛市难得下了一场雨。
江跖停车熄火,雨幕中远远便瞧见家中灯亮着。
谢晚松并非是个夜猫子,现在向来是十二点前准时睡觉——他年轻的时候对身体作惯了,大概随着年岁渐长,愈发注意养生,走在外面风骚的像一只孔雀,一回家里就是枸杞红枣保温杯。
江跖轻手轻脚地回到家里,抖落满身雨水,将外套褂好。
客厅里电视机的后墙上亮着两盏昏暗的台灯,谢晚松卷缩在沙发上睡着。
他穿了件毛绒绒的家居服,身上的空调毯自腰间垂落,一路滑至地上,隐约能从空调毯后瞧见一只白皙赤裸的脚。
此时的洛市已经入深秋,天气渐冷,谢晚松原本身子骨便容易着凉,家里面也不知道踩双拖鞋,总是赤着脚跑来跑去,真比皮皮闹闹还要小孩子气。
江跖看着好气又心疼,三两步走过去,小心碰着谢晚松的脚放在沙发上,就好好将空调毯给他盖好。
再一抬眼,却见谢晚松正半阂着眼眸看他。
江跖冷了一秒:“你醒着啊?”
那小妖精眼瞳里含着雾,雾下面是灼亮的水光,黑发垂下,窝在柔软的纺织品里,像是一种餍足的猫,就连声音都跟猫儿似的。
谢晚松伸脚踹了他一下,却未能用多少气力:“我脚踝敏感,你刚一碰我我就醒了。”
他伸手打了个哈欠,左手上无名指在昏暗的光在熠熠生辉:“怎么回来这么晚?”
“美国的项目负责人来了,应付费了点时间。”江跖这样讲着,一把揽起谢晚松的腰,把他抱入怀里,“乖,外面凉,进屋睡。”
谢晚松从善如流地勾住江跖的脖颈,任由他把自己抱起来,嘴角一撇:“你真讨厌。”
江跖已经对他这样半梦半醒时带着起床气的撒娇感到习以为常,闻言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怎么讨厌了?”
谢晚松叹了口气,埋头上他的颈间,轻叹道:“我好想你。”
这几日江跖忙的不行,一般谢晚松前脚睡下了他后脚才回家,一来二往间见不到几次人。
Omega滚烫的吐息喷洒在颈侧,谢晚松睡意未消,声音和身体都软的厉害,江跖在酒精和信息素双重的刺激下很快就起了反应。
江跖喉头一动,注意到谢晚松清隽的眉眼间携着疲态,想着今晚不是时候,硬是将眼中欲火给压了下去,他掐了一把谢晚松的腰,沉声道:“别闹。”
谢晚松却对他紧绷的肌肉和神经浑然不觉,他凑过去用力咬了江跖一口,再对方吃痛的抽气声下转化为细细的轻腰,偶尔用软舌舔一下。
江跖的身体紧绷的更厉害了。
谢晚松似乎很喜欢看江跖被撩拨的反应,他窝在江跖怀里低低地笑出声,拉过他的下巴,似乎是要吻他,嘴唇却不着痕迹的避过江跖的唇,贴着面颊一路游走,最终到达了耳侧,含着湿热的吐息道:“宝贝儿,你真辣。”
眼看着终于走到了卧室,江跖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线,冷峻的面容不动分毫,可惜眼神却出卖了他波澜壮阔的内心。
他干脆利落地把谢晚松扔在床上,反手松开领结,径直上前压住了他。
谢晚松这一次没再避开江跖吻过来的唇,他用力勾住他的脖颈,来了一个销魂蚀骨的法式深吻,手还不消停,硬是把身上人撩的起了一溜串儿的火。
江跖掐住谢晚松耍流氓的手,自己以身作则——干脆将流氓进行到底。
才刚刚进行到一半,听着谢晚松骤然拔高的喘息呻吟,江跖才想起来:“皮皮闹闹睡了吗?”
谢晚松脸上浮现出一丝兴头被人打断的愠意,可惜脸上浮红一片,不怎么骇人:“送我姐去看两天,咱们都多久没有私人生活了?”
那两个小家伙黏人的本事令人发指,扯着谢晚松一整天都不消停,虽然招式不同,但都与他们这位面庞冷漠的爸爸小巫见大巫。
江跖大概琢磨透了他的小心思,从喉间滚出一丝轻笑,抬头吻上谢晚松的唇,手也顺着谢晚松的衣摆滑进去。
两个人同一个屋檐下小别胜新婚,竟然直直弄了大半夜,到最后谢晚松体力不支睡过去,只能由江跖抱着他去洗手间清洗。
看着心上人安稳的睡颜,他只觉得心间儿上酸酸麻麻的喜悦。
第二日江跖还在熟睡,就被谢晚松硬生生地从床上扯起来。
对方穿了一件短风衣,完全没有大战一百回合后的虚弱,相反,精力充沛,眉目间飞扬着喜意。
“别睡了别睡了。”谢晚松道,“快起床换衣服!”
江跖早已习惯他这跳脱的处事模式,闻言便翻床坐起:“去哪里?”
谢晚松笑嘻嘻:“游乐场。”
江跖:“……”
他花了二十分钟刷牙洗漱弄头发,才骤然搞清楚谢晚松嘴巴里说的“游乐场”三个字。
他怀着忐忑的心跟谢晚松出门,直到看见了高高**天空的跳楼机和过山车轨道,江跖的忐忑不安瞬间便为了现实。
他看向谢晚松:“这就是你指的私生活?”
“游乐场怎么了。”谢晚松大言不惭道,“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来一次游乐场呢!”
他的母亲没有帮他将梦想实现,第一个将他这幼稚的梦想实现的竟然是江跖。
今天周六,即便是天气渐凉,游乐场里依然人满为患。
他二人生的一副好皮相,身材高挑出众,走到哪里都是一条靓丽的风景线。
谢晚松指着那高耸入云的跳楼机,语气兴奋:“我想坐那个!”
江跖:“……”
原本他想着如何委婉地跟谢晚松表示自己恐高,但是看着对方一脸振奋的表情,最终握了握谢晚松的手,将话语又吞回了腹中。
若是能让谢晚松高兴,天大的难事他都愿意闯一闯。
两人先后玩过了跳楼机,过山车,空中摩托的等一系列刺激项目,直到江跖的脸色已经隐隐泛青,谢晚松才终于勉为其难地消停下来。
谢晚松走进了礼物中心,随手将一个挂在墙上的猫耳发卡拿下来,戴在头上问:“好看吗?”
谢晚松生了一双标准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笑起来的时候性感诱人,好像同这样可爱的东西并不合衬,可那猫耳此刻却被他戴得野性十足。
果不其然,有几个男人已经有意无意地向谢晚松看过来,江跖注意到那些人偷偷摸摸地注视,上前一步,结结实实地把谢晚松挡了个严实。
谢晚松眉头微蹙,不知他是何用意:“宝贝,你这样我看不见镜子。”
江跖伸手为他正了正发卡,神情自然道:“我来帮你看就可以了。”
没了他又稍稍抬高声音,补充一句:“反正买回去总要戴着给我看的。”
明明是毫无波澜的一句话,江跖神态冷静,可听在外人耳朵里却是说不出的暧昧。
谢晚松:“……”
他的宝贝儿真是越来越坏了。
谢晚松出来的时候一直再想,江跖这么一块木头到现在都能朽木开花,都说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该不会是他把江跖带跑偏了吧?
这么说起来,好像自己还挺有成就感的。
谢晚松喜欢撩人,却不喜欢被人摁着反撩,刚刚被江跖来了这么一出,这一路上他都在想着如何反将一军。
直到两个人坐上了摩天轮。
洛市太阳落得愈发早,此时已经暮野四合,游乐场里渐渐亮起了灯,将那些设备勾勒在昏暗的夜色里,远远看上去五彩缤纷,梦幻非常。
随着摩天轮的渐渐升高,整个洛市的风景都收入眼底。
不远处的高架桥亮起了路灯,像是波澜壮阔的灯带一样,一路延伸到极远的距离。
眼看着马上就要升至最高点,谢晚松坐在江跖身边,凑到他的耳侧道:“今晚有特殊节目。”
江跖转头看他,隐晦不明的光线下谢晚松的双眸像是闪着光,像是洛市万千光彩都在刹那间收入他的眼眸里,熠熠生辉,灼彩纷然。
江跖正欲开口,却听见礼花上升的声音。
他侧目看去,只见巨大的礼花盛放在天幕,紫红色的火星四溅,由于他们身处最高点,这烟火就像是盛放在眼前,隔着一层玻璃,触手可及。
越来越多的礼花在半空中绽放,像是在天空中的盛典,半边儿天幕都映得通亮。
江跖不觉有些怔愣,谢晚松再次提醒他:“礼花中间有我们的名字。”
果不其然,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礼花中间竟然真的有三行字。
江跖。
谢晚松。
新婚三周年。
距离江跖真真切切将谢晚松娶回家,竟然已经过去三年了,恍惚间一切都跟近在眼前一样。
江跖这段时间事务繁忙,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日子。
明明发誓一辈子对谢晚松好的。
愧疚如同潮水将他淹没,喜悦与痛苦一齐袭来,令人感到窒息。
谢晚松用力拉着他的手,笑着问:“亲爱的,喜欢吗?”
江跖许久没没有答话。
再转过脸来时,他的眼眶竟然微微发红。
江跖什么都没说,只是捧住谢晚松的脸,深深地吻下去。
摩天轮停止在最高处,他们谁都没有讲话,忘情地拥吻着。背后礼花炸开,互相的气息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融为一体。
江跖与谢晚松食指紧握,无名指上的对戒灼彩。
江跖松开谢晚松的时候,两个人的鼻息都有些发颤。
他低声道:“我爱你。”
说的沉重,说的虔诚,所有的细流在这一刹那汇聚成滔天巨浪,他恨不得将心直接剖到谢晚松面前。
谢晚松低声笑着骂了一句“傻子”。
他抬头,再一次揽住江跖的脖颈,将他拉向自己。
“我爱你。”
曾经,现在,往后。
“我爱你。”
都将并肩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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