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宋允的那架飞机落地的时候，洛杉矶的天气湿冷的要紧。空气中带着很显然的寒意，这里不像国内，宋允的知名度倒还是真的没有那么大，火到国外去也不至于。所以她真的是很奇怪，像grace那么大的品牌是怎么会想着把橄榄枝抛到自己手上的？论气质，知名度，品牌利益，比她宋允出色的人简直是比比皆是。

        她想着，顺着人流上了车。

        这次的行程安排的很紧，宋允看着一直用着电脑处理文件的柳巷，顿时觉得这次很重要。她有预感，如果说韶华必火，那么拿下这个代言更像是一根必不可少的导火索。就像她当时找到柳巷，让她签下自己的那块敲门砖。

        “我们这就要见对方吗？”

        柳巷抬眸，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

        “飞机上你一直都在休息，没来得及和你说我们接下来的安排，我索性都和你讲清楚。”

        “我们现在直接见负责人，香水设计师也在，至于为什么选你。”

        柳巷顿了顿，没过多久她就展颜一笑。

        “还记得你去年客串的那场电影吗？”

        去年？客串？宋允很快就锁定了那场影响力巨大的古装武侠电影，那是著名电影李离的代表作，当时宋允的客串说来也巧。

        那时，宋允是在演一场都市剧，那场也算是爆红，反响非常的好。这两个剧组就在隔壁，李导突然看到了她，觉得她气质很好，就客串了剧中的白衣女侠。

        整个出境不到三分钟，却凭借出尘的气质得获一大批评价。

        “那部《剑来》？”

        柳巷点了点头。

        “就是那部，香水设计师偶然看到了，说你就是他要找的人。”

        那部电影是宋允唯一登上大银幕的影片，这个香水设计师怎么会这么草率就把自己定下来了？正在宋允奇怪着呢，柳巷继续问。

        “我记得你是京外毕业的对吧？”

        “对。”

        “你会几种语言？”

        说到这，宋允的眼角微微下敛，不知道是在犹豫还是在干什么。柳巷认识宋允少说也有一段时间了，很快就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在想些什么。

        “这个很重要，你老老实实和我讲。”

        “七种，我很喜欢语言。”

        宋允的一张小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但是说这话没有一点炫耀，在柳巷眼里反而是没由来的小心翼翼。

        “怎么这么多？哪几种？你毕业没多久就签给了我，怎么会有时间？”

        柳巷是真的不解，在她眼里这句话从一个三十多岁资深学术研究人员还真的是可信，可是娱乐圈的人什么时候是闲着的

        “小时候学得中英法德，然后跟着父母去了很多地方，上大学之前曾经系统地学过了西班牙语，大学期间我学的专业是翻译，然后也学了日语和俄语。毕业后，很多都荒废了，很久都没用过了。”

        一种又一种语言，柳巷每听见宋允说出来一门，都有一种没由来的悲伤，从心底延伸出来。她能感觉到，面前这个人前途正好，甚至心底依旧藏着火焰。

        “一直都没问过你，阿允。”

        “你的梦想是什么？”

        宋允眯了眯眼，她苦涩一笑，眼底是说不出的彷徨和无措，仿佛大雾一场，从前事白日做梦罢了。

        “爬到最顶端啊。”

        “从前呢？”

        宋允握紧了拳头，笑着对柳巷说，嘴角全是悲凉。

        “柳姐，所有京外的孩子们都想有朝一日，成为翻译官。可是，只是想而已。”

        柳巷叹了一口气，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

        “我懂了，我问你这个是因为负责人是法国人，我们的翻译因为家里有事耽误了，临时没办法联系到。所以我想问你能不能担任这个角色？这样也会给自己加分。”

        “没问题。”

        她笑着，唇角很是肆意，这是属于自己本专业的独一自信。

        如果不是柳巷提起来，说实话，宋允还真的差点忘了自己是什么大学毕业的了。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宋允没有换什么衣服，只是补了补口红让自己显得气色要好一些。其实如果你去可以做什么，反而会显得是不伦不类的。

        宋允上了二楼，看到了来人。

        过了很久，她看到那位代理法国人身旁的故人时，依旧是差点没反应过来。当然，经纪人柳巷更是没有发现，也没想到，著名香水品牌背后的调香设计师居然是一位年轻的华裔女士。

        “莫知厦。”

        “宋允。”

        他们两个互相叫这名字。

        就仿佛她们已经熟识了很久很久。宋允笑出了声，把莫知厦拥入怀中，莫知厦笑了笑。她有着一头流利的短发，整个人个子有差不多175，而且身材修长。最喜欢穿那种女士西装，真的很帅。

        莫知厦食指上戴了一枚银色戒指，她轻轻地拍了拍宋允，小声说。

        “别害怕，我回来了。”

        宋允坐下来以后，才发现整个氛围被自己搞得一塌糊涂，不过好像这次只是她觉得。她笑着看向面前的香水代理人，用着纯正的法语和他对话。

        “我很想知道，您为什么找上我呢？”

        代理人是一位五六十岁的男人，他的双眼仿佛充满了睿智，此刻更是充斥着惊喜。

        “您法语说的真好。”

        “设计师和我说，这款香水就是为了你调的。然后我就去找了你的电影，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只有你，能够撑得起来这款。”

        宋允心下大惊，她看了一眼莫知厦。莫知厦对着她眨了眨眼，她随意地玩弄着自己的项链，有一说一，柳巷都觉得这个人太a了。

        “我能闻一下这款香水吗？”

        代理人从随身的包里面拿出了香水小样，不愧是香水世家，光是小样的包装宋允就能看出来价值不菲。整体是一种淡蓝色的氛围感，宋允小心把瓶子拧开，轻轻嗅着感觉到了一种别样的冲击感。

        整体的香调其实偏冷，不是金属冷，而是属于东方的那种清冷。清冷但并不疏远，有一种冰雪的纯粹感，前调是栀子，松木，小苍兰，中调则更加浓郁，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感，尾调则是令人久久不能忘怀，哪种停留在鼻尖的麝香还有一种冰激凌的错觉。

        宋允抬眸，望向了莫知厦。两人相视一笑，极其默契。

        最后这个合同很爽快就敲定下来了，柳巷也松了一口气，准备带着宋允回国了。因为这个拍摄周期并不是现在，但是考虑到宋允的特殊原因，还是早点走比较好。

        所以，柳巷提前溜了。

        毕竟这一看两人就是老相识了，而且还得眼睁睁地看着我把宋允带走，还是得早点走才能避免枪火。

        “对不起，我来晚了。”

        chapter18

        莫知厦和宋允换了一个地方，她亲手调了一杯酒，推到了宋允面前。宋允对着她笑了笑，直接拆穿了她。

        “我卡里突然多的那一笔钱，才是急救。国外挺难熬的吧？”

        宋允当年家里出事的时候，莫知厦和家里闹了矛盾，自己一心要出国自寻出路，早就被家里断掉了经济来源。她当时在国外，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不过，宋允的卡上多出那笔钱的时候，她就知道国外有个还惦记着她呢。不得不说，这笔钱确实是帮助她熬过了最难的那一段。

        “对了，我送的这份见面礼你还喜欢吗？”

        宋允看着莫知厦，她坐在吧台上，手里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黑色耳钉。宋允看着她，眼神忽闪，不自觉地喃喃开口道。

        “莫知厦？”

        “嗯？”

        莫知厦转眸望着她，一瞬间，宋允觉得她眼睛里充满了星星，熠熠生辉。

        “你要是个男人，我早嫁给你了。”

        这一说，莫知厦的笑容一下子就盛开了，她笑得抖动着肩膀，整个人眯着眼看着宋允。很会利用时间地发挥着闺蜜的损劲儿。

        “宋允，你是想男人想疯了吧？”

        宋允白了她一眼，猛地喝了一口，结果当下就被呛到了。莫知厦可不是什么善良人，她想看好戏的一样看着她，冷不丁又抛出一个问题。

        “你碰到江纹了？”

        宋允都来不及制止自己的咳嗽，整个动作就僵在那里。

        莫知厦挑了挑眉，继续发挥着她福尔摩斯的特质。

        “看来交集还不小，你俩不会演了同一部戏吧？”

        宋允干脆一了百了，把那杯酒直接就灌了下去，莫知厦立刻明了，等着这位女郎恢复呼吸呢……

        “片名叫《韶华》，就，知厦，现在情况挺复杂的。”

        莫知厦给自己也调了一杯酒，抿了一口，眉毛一挑眼神定格在两点钟方向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身上。她漫不经心地道。

        “怎么复杂，你俩不会成了炮友吧？”

        宋允敛着眸子，开口。

        “没，但快了。”

        “唉，和姐妹说句实话，就算当年那件事成了你心里那道伤疤，江纹这个男人，是不是还是你心里永远过不去的那道坎？”

        宋允不语，避开了这个话题，从吧台上拿了白兰地直接灌给自己。直到自己不省人事，手里还握着酒杯呢？很巧妙地错过了一个越洋电话，当然了，莫知厦可没有错过它。

        来电人：骗子

        莫知厦笑了笑，想着这人居然没有把江纹拉到黑名单，带着醉意接起了电话。

        “喂？”

        她压低了嗓子，听上去很中性。

        “你是谁？”

        莫知厦当然听得出来江纹语气中的试探，还有隐约的愤怒。

        “我吗？当然是被点来服务宋小姐的人了？”

        莫知厦用着流利的英文，像极了地道的做着某种生意的人，接起了顾客电话的样子。

        “把电话给她。”

        “不好意思啊，服务要开始了，可是宋小姐还在睡着呢？”

        “你！我给你双倍，你把她安全送到酒店，不然，你就别想在那儿混了。”

        莫知厦勾了勾唇，想着玩笑开的差不多了，用着熟悉的中文回应这位随时在愤怒线上徘徊的男人。

        “我说，江纹，你还真是放不下宋允啊？”

        “莫知厦？”

        “不错，还记得有我这号人，”

        “江纹，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不管当年你是有冤屈还是故意，现在我只希望你别再伤她了。”

        江纹没有说话，他知道莫知厦还有话要警告他，他屏住呼吸。

        电话那头的莫知厦懒散地倚在吧台上，继续说。

        “当年的事，我替阿允和你道声谢，不过对于她，还真不用那声谢谢。娱乐圈水太深，她一个人不容易，你自己做什么事考虑分寸，她不是你江大影帝。”

        “要追，就来追。”

        莫知厦后面没说什么就把电话给挂了，扶着醉晕的人慢悠悠地往酒吧外面走。走出去的时候，她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外面霓虹的灯光，以及身上温热的气息，不自觉地就笑了起来。那也是周诺第一次见到莫知厦的样子，女人歪了歪头，眼睛里带着光，细碎的短发都掩饰不了她身上的星子。

        宋允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经纪人坐在自己面前，手上还在一直做着自己的工作，别提有多认真了。

        “祖宗，终于醒了啊？”

        宋允皱着眉头有些疲倦地看了看她，眼皮都不愿意掀起来了。

        “几点了？”

        “下午三点。”

        柳巷把笔记本关上了，说。

        “晚上九点的机票，手里有几个剧本，我待会儿给你送过来。”

        “现在你属于上升期，作品如果集中在一个时间体现出了连环效应，它就会爆。”

        宋允头有些晕，甚至有些反胃，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整个人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我先和这些人交接去了，你好好休息。”

        柳巷走了以后，宋允的手机响了。

        来电人：骗子

        宋允吸了吸鼻子，耳边徘徊着昨天晚上莫知厦对她说的话，手有些哆嗦把电话给接了。

        “喂？”

        江纹还在片场看着，他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宋允这个点会醒，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醒了？”

        “嗯。”

        宋允的声音异常的虚弱，甚至是疲倦，她的胃突然抽搐了一下，整个人突然“嘶”了一声。

        “你怎么了？”

        宋允整个人都蜷缩在一块儿，整个人指尖都发白，发出痛苦的低吟声。

        “江纹。”

        她轻呼着他的名字，整个人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内心突然的脆弱，眼泪都不争气地从眼眶里跑了出来。

        “我胃痛。”

        江纹皱了皱眉，整个人都不知道怎么描述现在的心情。

        “你在哪儿呢？”

        “酒店。”

        江纹立刻在手机上切换着界面，他并没有把电话挂掉，而是一直在陪着她。宋允晕晕乎乎地都能听到电话那头轻微的呼吸声，她感觉到门好像被人打开了，有人送来了热水还有布洛芬。还有一位金发服务生喂她喝下了药。

        “宋允？”

        江纹小心地说着，可是宋允那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他有些无力地躺在了片场一处没什么人的皮质椅子上，整个人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声音带着磁性和无措。

        “你要相信我。”

        “我是爱你的。”

        “阿允啊，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在你身边……”

        江纹的声音颤抖着，宋允掀了掀眼皮，眼角划下了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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