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重逢之夜

“邦德伯爵，戒指的事，我没有……”

        “不用解释。早点睡觉吧。”

        “那你呢？”克洛伊看着海神毫无睡意的样子，“你不休息吗？”

        海神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用担心我。我不困。”

        夜半时分，圣缇斯海阒无声息，只有一弯模糊的月光照耀于海面。

        一道人影闪进海神的城堡。海神随手抓起眼前正在炼制的魔药，警惕地横在来人面前。

        来者一身白色战甲，肩上轻纱披风没有一丝褶皱，随着室内夜晚的冷凉空气摆动。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摘下乳白色面纱。

        海神震惊地愣在原地，手中魔药瓶左右摇晃，洒出的金黄色液体将羊毛地毯立即烧出破洞，他慌忙甩出两道魔咒将火熄灭。

        “母亲？！”他不可能看错，刻在记忆深处的、母亲真切的面孔清晰无比地展现在眼前。这么多年毫无音讯，据达克的说辞，她早已死去；没想到如今她却完完整整地站在这里。重逢的拥抱总是难舍难分。

        “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小时候达克经常和我说，光荣之战中我父亲背叛海界，其他海神迫不得已将您作为人质逼迫父亲投降，父亲拒绝导致您被杀害了。”

        “达克这个狠毒的家伙，当年是他要杀害我们一家独掌海界统治权，你父亲在被他害死前，将他的黑曜石能量凝结在你的黑曜石之戒上，所以那枚戒指才可以起到护身的作用。你现在还活着，不是因为达克不想杀你，而是因为你一直都有黑曜石之戒的庇佑，达克不能杀你。我侥幸逃走，后来一直隐藏在雪贡帝国，过得很是不错，直到今天。”

        神的遗谕不改不消，这是以神之陨落作为代价。对父亲多年的误解此时让海神无限愧疚。

        “其实，我早就看出达克对我有所图谋，只是不知道来得这么快。切尔金斯现在对他唯命是从，他偷走了我的戒指。”白天遭受魔咒攻击的海神还没有将那几道侵入体内的魔咒完全消除，干哑地咳嗽几声。“城堡里的魔药所剩不多，恐怕支撑不住多长时间了。”

        她轻轻点头作为回应，随手递给他一瓶魔药。“我只随身带了这瓶白皓系魔药，可能会与黑曜魔咒排异，慎用。”

        “母亲，您留在城堡的那些衣服和裙子，已经有了新的使用人。”

        “我听说过。是一个人类女孩。”

        “我怀疑她不是真正的人类。”

        她没有惊讶的神情，仿佛已经知晓。“你为什么怀疑？”

        “她可以看到炼制魔药时的游丝，她掌握魔咒的速度超乎寻常，还有今天，她连战一天不食不休却依然精神饱满，就像是神一般。”

        “所以，你的结论？”

        “母亲，她不可能是海界的人。唯一的可能是，她是陆界的神。”

        她垂下眼睛，“我不知道。”

        “您在雪贡帝国生活很久了。拥有白皓石能量的人或神，可以怎样辨别？”

        她将垂下的眼睛重新抬起。“她或他的伴侣会看到。在身体某处，特定时刻会出现白色的特殊印记。”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

        “母亲，没有其他辨别方法了吗？”

        “很遗憾，坎贝尔，没有。”

        她起身走到窗边。“明天，我不是你的母亲，我是忠诚于雪帝陛下的，将军米娅。”她面无表情，消失在混沌的圣缇斯夜色中。

        凌晨两点，克洛伊做了一个噩梦，在梦中，切尔提刀割下海神头颅，将它悬挂在城堡顶端。

        她从梦中惊醒，一路狂奔到海神房间。门锁着。她用身体疯狂撞击，直到房间里专注炼药的海神感受到某人的存在而用魔咒将门打开。她冲入海神温暖的怀抱，梦中景象挥之不去，她颤抖着。

        海神的体温让她从噩梦中彻底清醒。她站起来，拉过一把椅子，在他身边重新坐下。

        “邦德伯爵，我和你一起制作魔药。”

        “在下非常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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