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番外:总是无视我的恋人

炼狱杏寿郎有一个叫白石雾巳的恋人，很漂亮，可以说，她是杏寿郎见过哦最漂亮的女性了，性格是带着强势的温柔，杏寿郎很喜欢她，超级喜欢。

        可是，雾巳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她常常忽视他的存在，但是杏寿郎却无可奈何——

        雾巳穿着整整齐齐的和服坐在宅子的廊道上，淡灰色的眼睛虚无地盯着某处，身边放着的茶水点心她一动没动，她已经这样子坐在这里大半天了，连姿势都没有动过。

        杏寿郎怕她难受，走过去轻声道:“雾巳？该起来了，你这样坐着已经很久了。”

        果然，雾巳仍然静静地睁着眼睛，却没有半分动作，风轻轻吹过，扬起了两人的头发，挂在屋檐下的风铃叮叮当当地想，杏寿郎眨了眨眼睛。

        “杏寿郎。”雾巳突然说。

        “我在。”杏寿郎偏头看过去，嘴角勾着温柔耐心，可是雾巳再没有下文了。他们就这样在廊道上，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谁也没有说话，和煦的春风不知道吹响了多少次树叶的沙沙声。

        ——

        好友来访，可是不论是雾巳还是杏寿郎都没有准备接待。或许是因为太熟悉了，对方也不在意，就坐在和两人隔着一张茶桌聊起天来。这时候曾经被队员们戏称疗养所的住宅已经没有那些治愈人们心灵的猫咪了，偌大的宅子顿时有些空旷。

        “雾巳，炭治郎他们今天可是在私塾里彻底成名了，才开学不到一个星期，整个街道的人全部都认识他们了，身为临时监护人，着实有些困扰呢，他们真的太活跃了。”蝴蝶忍状似苦恼地撑着头说。

        “唔姆！果然年轻人还是要有点活力才行啊！”杏寿郎附和。

        蝴蝶忍往杏寿郎的方向撇了一眼，又看了看四周，叹气，“你的情况什么时候能好啊，大家都很担心你。”

        雾巳维持着捧着茶杯的姿势，垂着眼微微一笑，只是笑容里的疏离是在让人觉得难受。

        “姐姐今天也和珠世出去了，那个愈史郎还像狗一样跟着，既然这么喜欢干脆就去表白啊，真是的，明明珠世她也有感觉吧。”忍撇开了温柔的包装，恢复到十五六岁时的样子。原来雾巳也会干笑附和，现在却默默听着，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就算是刚认识那会也没有见过她这么安静。

        忍走了，还顺便收拾了桌面。杏寿郎看外面烈日炎炎，想到了雾巳曾经对他说过喜欢在夏天体验西瓜甜丝丝的味道，踩着木屐了出门，直到走到水果摊的时候才想到自己的状况，耷拉下眼角回家。

        要让雾巳失望了。

        “对不起啊雾巳，没有买西瓜回来。”杏寿郎跪坐在雾巳身边双手合十，平时飞扬的鬓发耷拉下来，一只可怜兮兮地大猫头鹰在蹭蹭你求原谅。

        所以雾巳很大方地原谅了杏寿郎，眉眼弯弯地笑着，温柔极了，眼睛却实实在在的没有他的倒影。

        ——

        雾巳病了，很严重。朋友们在把她送到蝶屋的时候她还在梦乡里。杏寿郎被惊醒，看着眼眶红红的围在恋人身边的伙伴们，他意外地平静。

        他很早就知道了，在任何人，甚至连雾巳本人都没有发觉的时候就知道了。白发恋人身上越来越重的死气让他沉默，心有而立不足，他无法为心爱的恋人分担什么，只能陪在她身边。

        “我曾今以为她只是因为炼狱先生的死才会陷入短暂的悲痛的我居然探访这么多次了没有丝毫发现”忍自责地说。

        香奈惠抱住了妹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能说她很早就一直到了吧，我们居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在其他人都在小声地交流着自责和不可接受时，杏寿郎上前轻轻抚摸着恋人有些苍白的脸，向来刚毅的人只会对她偶尔出现脆弱的神色，比如现在。

        我心爱的恋人啊，□□让我们分离，但我们的灵魂却依然在一起。

        ——杏寿郎？

        ——我在。

        这是多久没有出现过的简单的对话了？记不清了，不过雾巳的声音仍然牢牢地印在他的脑海里呢。

        紧闭着的眼睛不可能出现他的身影。

        ——

        她生病了，这是某天雾巳察觉到视线突然变得有些模糊才确认下来的。虽然不知道恶化之后会是怎么样的，不过视觉的话一定会消失吧。

        这样想着，雾巳把收起来放在仓库的杏寿郎的遗物拿了出来，在家里摆上，让我能在看得见的时候多看看。

        杏寿郎是她的恋人，在和鬼王的大决战中英勇地牺牲了，他的父亲和弟弟都没有把遗体和遗物收回去，反而交给了她。

        她把杏寿郎的遗体埋在了院子里，虽然很不尊重，但是杏寿郎曾经说过“如果我死去的话，请不要把我禁锢在冰冷的棺材和墓地里”这样的话。

        病没有发给她什么疼痛，却让她比接受疼痛更加恐惧，它们只有在开始流失的时候才让你知道，终于——她失明了，什么也看不见，经常会碰到东西，所以为了更好的兼顾到养在这里的猫，她把它们放走了，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送走最后一只赖在她身上不走的猫时，她已经只剩下触觉了。

        她安静下来，为了不让朋友们发现异常而过度担心，她一直把自己萦绕在某种悲伤中，尽力让大家看不出来什么。

        她成功了，直到最后一个感官消失，她都没有被带到什么医疗所之类的地方去——她手下的触感告诉她的，她还在家里。

        她不知道还能维持这样的状态多久，不过应该不会很久，因为就算可以继续，但看不见，听不见，闻不见，没有感觉，吃东西就是普通的咀嚼和吞咽的动作，没有任何味道的生活也会把她逼疯。

        好像活了很久，久到雾巳就想这样躺在床上静静等待着死亡，很无聊，自从大决战后她的生活就没有什么滋味了，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

        如果杏寿郎知道了她这样的想法，一定会不高兴的。雾巳轻笑，可是现在却没人管束她所有负面的想法了，她好像得到了一切自由，可是她不喜欢。

        睡着的时候是她觉得她唯一活着的时候，在梦里她什么都有，感官、父母、同伴、恋人，但是她想永远把自己困在幻想里是不可能的。

        杏寿郎不喜欢冰冷的禁锢，她也不喜欢。

        杏寿郎喜欢什么？阳光，大地，天空，风铃……好像除了鬼没什么是他厌恶的，杏寿郎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男人，她出神地想。

        “雾巳？”杏寿郎柔和下来的声音响起，她的飞向天空的神识拉回来。

        雾巳眨了眨眼睛，鼻子泛酸。不论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杏寿郎去世后她再也没有想起过他的声音，明明是这么精神，这么活力的声音，她怎么可能会想不起一丝半点？

        啊，原来在这里。雾巳突然有些大悟。

        “在的，我在这里。”雾巳回答说。不知道有多久了，她再次看见了他，那是一个神采飞扬，充满了自信的如火焰一般热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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