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六章早年的夫妻生活（四）

这么努力的他，也遇到过事业的低潮期。那段时间，他负责的小组业绩非常不好。组里成员相当一部分和他一样都是年轻的大学生，很多直接请假辞职了。那段时间的他特别累，从一个幕后指挥的人，变成了不得不亲自出门拉生意的人。

        由于他的工作，我们计划的出游又一次落空。我鬼使神差地提出陪他一次跑生意的决定，又暗自怪自己给他添了麻烦。不过看他疲惫的眼睛在我说完话后突然放光，我觉得我的提议应该是不错的。

        那一天他起了个大早，比平时工作更早，看着我的眼神闪闪发光。我明明是去帮忙的，客观来看，似乎让他更累了。每一次和他出行，他都会这样，花比日常工作更多的精力去准备，充满了仪式感，这或许是他重视的表达方式。

        我和他就在那个城市满角落地奔走着。他把每一分每一秒都安排的满满当当。早中午餐的餐馆也设计得刚刚好。我敢肯定，他一个人的时候，绝对不会算计这么好的伙食。每次都会考虑到我的伙食的这一点，我是相当的中意啊。

        那天临近傍晚，他径直去了一家相当有名的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谈妥了，准备晚上一起去吃饭。

        “怎么做到的啊”我问，语气里遮掩不住心中的惊喜。要知道，没有预约是很难见到这家公司的老板的，我几乎都不报希望。

        “你进公司，他们只会让你跟老总秘书谈。你谈到秘书没办法做决定的时候，自然就可以和老总谈了。”他笑着，话语里隐隐有些得意。

        其实，这就是一个小项目，但能拉到这个公司的老总投资，实属不易。

        我老公虽然不擅长表达情感，确实校园里有名的辩论手。他的思维总是极其具有逻辑性，说出来的话言简意赅，一针见血，连台下的观众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压迫感。我已经想象到我老公不苟言笑地向秘书提出一些质疑，让秘书接不了话，做不了主，只能打电话汇报老总，让他决定。

        我没想到晚上会有一个饭局，餐桌上的我感到很是拘谨。我不懂他们一席人在餐桌上说些什么，只是在我先生旁边认真的吃着我的饭。

        “江组长出门工作还要带女人啊？”语毕，原本喧闹的餐桌突然安静下来。

        说话的是这个公司派来负责项目的主负责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看着我，嘴里带着笑，眼神却让人心里发寒。

        “胃口可真好呢。”他继续道。

        “是呢是呢……”周围的人开始附和。

        他的话看起来是在像我寒暄，可散发出的气场却让我僵在那里，不敢再扒拉碗里的饭。

        “相识就是缘分，我们那个价位还是要改一改吧。”他露出笑容，举起酒杯，看上去熟练又客套。

        “你想要多少。”我先生回着，语气逐渐冷淡。

        “就二百五一个吧，便宜一点二百五一个!”他笑着，手指不断在我和我老公之间来回点着。

        “您的提议很不错呢，果真是好一个二百五啊。”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僵硬。我能感受到我老公难得的有一些生气。这桌饭，应该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没胃口的饭。

        回家路上，我丈夫的脸铁青，对于这次的生意再无先前的意气风发。

        “生气了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次生意会不会黄了啊”

        他不说话。

        “莫非是我吃得太香，他们看不惯……”我半开玩笑地说着，并为此深深自责，希望能从他的否认中得到解脱。

        “他们看不惯的太多了”他开口，“不过这次项目是他们老总要求签的，负责人自己也不敢捅太多幺蛾子。想尽办法逞一时之快罢了。”

        我低下头，紧紧地牵住了他的手，心里很是委屈。我知道，他不开心，我也一样。

        “实在谈不成也没关系的……”我说，“反正我都决定跟你过日子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以后要是沦落到街上卖鸡蛋，我田某人也会站在旁边帮你吆喝的。”

        他紧紧回握住我的手，表情明显放松了许多。

        “不至于卖鸡蛋的……”他笑着说道。

        那一晚我们手牵手走了很久。明明是受挫的一晚，心里的委屈却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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