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仙凡

　　“武师，品阶二字怎解？”
“字面意思。人族繁衍至今，数千年来，各层武道数之不尽，游家所修武学十三擒金蟒功只是其中一种罢了。
将来，你若是有大意气，可以到北王朝看看，到哪里开开眼界，见识神朝术术与妖族练气术，便会明白金蟒功品阶概念。”
游鱼默然。
武师的解释中规中矩，对家族传承武学并未作出评价，像是在刻意避免着什么。
“你要明白，游鱼，无论怎么来讲，家族传承武学都算较高层次，放在北王朝中，也是诸侯将帅才能修行掌握的。”
游鱼点点头。
他的确不怀疑传承七百年的家族武学，放在江湖上怎会是地摊货，肯定有其独特之处。
只是心有不甘。
武师的回答并不是他想问的。
游鱼整理一番措辞，又问道，
“武师，我在武渊阁见到一门武学，名为蟾绣灵功，这门功法需要元血破道修行，而且适合水属元血修炼，弟子想问，人体中的元血究竟是何物？”
“你可以把它当作根基理解。”武师捋了捋胡须，语气温和，
“我给你举个例子，
如今的大禹王朝，将武学定义为两种，一种是小众武学，民间习武之人皆可修炼，受众广，效益低，是不需要元血，或是只需少量元血就可以修炼的。
至于另一种，称为国承武学，江湖人也管它叫做真血之道，此类武学，对武修要求极高，不仅需要元血般配，对修士天赋也有讲究，如家族的十三擒金蟒功，北王朝牧城主家的汜水玉丹真功，不仅需要武修具备与武学对应的荒种元血，若是悟性不够，或是元血不足，都炼不出本事。
当然，此类武学一旦修成，受益也是极大的，元血经过武道各大功层打熬锤炼，会反哺肉身，激发本质，一经使用，道力万钧。
如家族的金蟒功，武师我修炼这么多年了，也玩明白了一些，能够或多或少用出金蟒蛊的道力，少阴。”
“少阴之力定当非同凡响，武师不愧为家族叔父！”
游鱼连忙称赞，声情并茂。
这一举措令武师悦色在眉间舒展，
“呵呵~油腔滑调！
“你是还有话想问吧，小子，这点心思不需要在我面前藏着。”
游鱼挠了挠头。
嘿嘿笑了声。
他的确有话想问。
武师所说的金蟒功道力，固然吊起了他的心思。
但他更在意另一件事！
“武师，弟子想知道，何为真血之道。”
游鱼问的很直接，大禹王朝将武学定义为小众与国承，可江湖武修却并不这么叫它，称呼国承武学为真血之道。
武学谓道，完全是两种概念。
道，即可抽象理解为真知本质，也可理解成所行之道。
而且，大姐夫也曾说过，家族武学有五层，不代表武道有五层。
游鱼记住这句话很久了，每每想起，心中便不明觉厉，如今被武师无意引出，他固然要追问一番。
武师露出思索神色，良久，在游鱼面前摆上两盏茶盅，而后轻声开口，
“大禹王朝定义元血之道为国承，并未细致划分，数百年间，倒是江湖武修对它做过解释。
他们又将国承武学分为两种，仙品，凡相。
我想，光从字面意思，你应该能够理解其中差别，这涉及到武道成圣概念，太过玄妙深奥，即使是我，也不能很好讲通，你且看这两杯茶水。”
游鱼转动目光，看向武师摆出的两盏茶盅，外表釉料瓷白，属杯式无柄形。
茶盅里冒着热气，显然刚刚才沏上。
“你看，将它比作元血，茶盅就好似身体，杯中的温热就属于元血所含力量，我沏了七分茶，在不倒入或饮用情况下，茶水就类似人体天生元血，很难增减。
但，你看右边这杯茶水。”
武师伸出右手，端起茶中，肉眼可见的血红在肤色下涌动，顺着手掌，传入杯中。
很快，温热的茶水开始沸腾，水花翻滚，七分茶水竟溢出茶盅，四溅开来。
这时，武师才将滚开的茶水重新放了回去。
“我用了些小手段，将这杯茶温了温，在不改变茶水总量与茶盅情况下，它却是从七分变为溢满，所以，你能理解出国承武学划分依据吗。”
游鱼目光闪动，脱口而出，
“武师！我明白，真血之道所谓区别，就是对元血的打熬淬炼程度，若凡相为温热茶水，仙品则代表茶水沸腾，产生质变，您是这个意思吧！”
武师较为欣慰点头，
“你说的很好，不错！
不过别忘了一点，所为仙凡划分是对武学而言，元血只是作为根基，你要明白，国承武学中，可是有刻录如何令元血质变的修炼法门的，这点，家族传承武学并未做到。”
“大师兄与我说过，修行切记好高骛远，武师叔父您就是修行家族武学才这么厉害的吧，我连您这步都要仰望，又怎会羡慕那些武学呢。”
“呵呵，季元这句话也是我教给他的，你有这想法很好，修行本就是要一步一脚印，脚踏实地。
家族武学虽然还未达到仙品层次，但在那北王朝中，也算凡相里最顶级的了，这一点，我在那里亲身感受过。而且，我相信家族后人会不断更正传承金蟒功，总有一天，将它提升到仙品层次，那一天不会太远的，甚至.....”
武师顿住话语，将目光转向远方，这一刻，脸上浮出神奕之色。
游鱼有些好奇，隐隐猜到一人。
但他并未打断武师感慨。
半晌后，他才向平复心情的武师继续问道，
“武师叔父，您的意思是，国承武学讲究元血，我们游家只能自己提升武学品阶，而无法学习它族仙凡是吗？”
“这是当然，国承武学需要与之元血般配，除非荒种元血本质较为相近，才会出现一种国承武学给两种血脉修行情况，这与元血道力有关。”
“元血道力要金蟒功几层才能修炼出来呢？散手算不算道力一种。”
“这些不是你现在应该想的，四层之前，都无须上心，不过散手的确有些道力影子，毕竟它需要元血催动才能使用。”
“那武师叔父，修炼散手，有没有可能一蹴而就，我见得一门武学散手，不仅需要催动元血运转，还要草药浸泡皮肉，若是时间有限的话，能否直接跳过药浴麻烦，而直接调用元血催动散手？”
武师扬眉看了游鱼一眼，语气悠然，
“又忘记季元教你的了？切记好高骛远。散手修行乃是磨合元血之道，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
你看，还是这盏茶盅，它是季元前年从大禹王朝给我带回来的，乃是帝京汝窑烧制。
与集场上卖的不同，茶盅釉色细腻，光泽柔和，若将它比作散手，那瓷胎便是人体，瓷釉便是打磨后的根骨，你觉得光是学会烧制釉色的工艺考究，就能炼出这样的瓷釉吗？药浴就好似火候，工艺技巧就好似打磨筋骨，一样都少不的。”
“......谢武师解惑，弟子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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