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败家娘们

季度盘点，孙月婵看完程府的账本气得有点肝疼！
  从过完年到现在只不过三四个月，就花了七，八万两银子，除去府中日常花销，其中六万多两都是程昱为阿彩花的，修整院子那是他自己的银子可以不算，
  其它的比如，她的猫用的胰子，每个月就要几块，每块十两银子，每月几十两，
  比如她穿的衣物，不要麻不要纱，要棉，这种布料很稀有，程昱花了很大功夫才从一位做海贸的客商那里买来，这个自然价格不菲！
  又比如盖的被子她嫌硬，又是花费重金从海贸商那买来了一种叫棉花的材料，
  又比如她如厕不肯用厕筹，要用澄心堂纸，澄心堂纸是贡品，富贵人家都是用来写字画画的，她倒好，用来擦屁股，还说不好用，要丫鬟用手揉软纸张再用，
  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民百姓，哪个上大号不是用厕筹？
  她比贵妃公主还要讲究！
  还有吃，自从她来到府里，厨房就要用细盐，她说粗盐有苦味，
  还有，世子爷要求，每天饭菜都得有时令蔬菜，肉，鱼，和奶，蛋，他说阿彩身体不好，营养要均衡，不仅这些，隔个几天还要煨各种海味干货给她补充营养。
  这样的伙食，别说自家只是普通的伯爵府邸，收入只是那十几家的铺子租子和那几个庄子，你世子爷还末承爵又没啥俸禄，就算是那些家底厚实的世家大族，如果不是逢年过节，谁个人家会这样子吃法？
  还有最令孙月婵生气的是，他们俩去溜街，只要是阿彩要买的程昱一律答应，也不管买回来有没有用，
  去瓦子看个舞伎表演，随手打赏几百两，还不是一次半次，而是连续几天这样，家里就算有金山银山也经不起这样子败家呀！
  虽然，你世子爷也有拿过钱回来，一次是十二根金条，一次是一万两银票，听程昌说是投壶赢的，
  但你花费的要比你拿回来的要多得多！
  这才短短一个季度，如果一年呢？
  整个程府的收入怕还不够你宝贝阿彩一人的花销呢！
  合上账本，孙月婵觉得非常有必要和程昱谈一谈。
  ……
  晌午时份，她带着帐本踏进了程昱的院子里，看到这位世子爷正抱着他的宝贝阿彩说着话，他的宝贝阿彩正抱着她的宝贝猫程富贵，
  看见月婵，程昱放开阿彩，两人站起迎接她，程昱问，
  ”月婵妹妹，你怎么过来了？有事吗？”
  ”我想单独找你谈谈，”
  说完她瞄了下阿彩，
  阿彩乖巧地说我先去午休，抱着她的猫就回卧室了，程昱嗯了一声，目送她出去，然后请月婵坐下，
  落坐后，她拿出了衣袖中的帐本说，”夫君，这是咱们府这个季度的帐本，请夫君您看一下，”
  他接过帐本翻了起来，春梅奉上香茶，月婵边呷着茶边等他看，看了会儿，程昱合上帐本说，”这帐没问题，这些都是我花的！”
  月婵内心冷笑，
  账会有什么问题？不是你花的还会有谁花？
  她故意问，”夫君真不觉得有问题吗？”
  ”没有呀！每一笔都记得很清楚，”
  孙月婵憋不住了，语气也没那么客气，她说，”我说世子爷，”
  “咱们府有十三处铺子，五个庄子，十三处铺子有九处出租，四处自己做，每年的收入大概是八，九万两银子，五个庄子，只有三个有收成，两个还要给补贴，所有加起来一年也就十一，二万两银子，”
  ”府中这么多人，人吃马嚼的，最省最省，每年都要五，六万两银子，还没扣除年节，人情来往这些个开支，一年下来也就是个收支平衡，”
  “但世子爷，自打你俩回来这三个多月就花了七，八万两银子，”
  ”如今你还觉得这帐没问题吗？”
  ”我就讷闷了，个个都是这样子吃穿用度，唯独到你阿彩这里就不行？”
  ”衣料不用麻的，非得要棉这么刁钻的布料？”
  ”那个猫洗个澡都要用胰子，胰子是畜生用的吗？那是大户人家的主家才能用的，妾侍下人都用不起，”
  ”还有那个澄心堂纸，那是供品呀！几百两一刀的，世家大族用来写字画画，用来给学子学习考取功名的！你家那位用来擦屁股，要是被人知道这是有罪的，”
  ”我就讷闷了，这厕筹怎么就不能用了？上至皇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个个都这么用，到你阿彩这里就不能用了？”
  ”世子爷！那你说一下你觉得这账有问题吗？”
  孙月婵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然后定定看着程昱，程昱张大嘴巴也定定看着她，
  这时他才知道她说这账有问题不是记账记错了，而是花了太多银两了，
  他如今才发现，这个孙月婵性格其实挺凌利的，她说的这些还挺有道理的！
  作为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无论家底厚不厚，都必须得做到精打细算，严格控制家里的每一笔开支，如果要败家，金山银山也不够败！
  一个兴旺的家族与一位精明的主母是密不可分的，所以正妻在大户人家中的地位这么高是有道理的。
  半晌，程昱才回过神来，被月婵这样指责一通，他也觉得挺羞愧的，偏偏自己还找不到辩驳的理由，
  他很不好意思地说，”额……，这个，这个，这段时间的开销的确是多了一点，那个，我以后会注意一下的，”
  孙月婵想不到他这么快就服软，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对他说话是不贤惠的。
  【女德】一书中说，丈夫有错要委婉劝谏，不可直说，以免令丈夫觉得失去了面子，这样是不利夫纲的！
  他堂堂一位将来的爵爷，以后有可能会出将入相，因为花多了些银两，被自己的妻子当面数落，如果被自已父母知道也会怪自己不懂事的！
  想到这，月婵顿时觉得不自在了起来，语气也变软了，她尴尬地说，”唔，这个，那……夫君，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说完，站起向程昱行了一个揖礼就走了，程昱也站起向她回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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