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赴约

“怎么了？”曲直发觉曲圆情绪不太对劲，“又不舒服了吗？”

        曲圆摇摇头，她只是在想刚刚看见的那团白雾。是昨天救了她的那团吗？如果是，那它刚刚应该是特意去找她的吧？它找她能有什么事呢？

        曲圆想着紧了紧怀里的书包。里面装着那颗珠子和昨天它留下的黄符。它十有八九是冲着这颗珠子来的，虽然昨天救了她，但也不一定就是她这一边的，还是小心为妙。

        至于这道黄符，或许柳如是能知道些什么。

        曲圆一到班里就神神秘秘地把柳如是带到走廊的角落里，搞得柳如是一头雾水。

        “你干嘛？下午放学就要去迎战了，你是不是紧张了？没事，我已经叫外婆帮我给那道符开光了，你带在身上，绝对没问题的。”柳如是说着把那道平安符掏出来递给曲圆。

        “这个事先放一边。”曲圆随手接过符纸塞进口袋里，又从另一边口袋掏出了那道黄符，“你看看这个，认得这个是什么符吗？”

        “……”柳如是小心翼翼地接过，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没见过。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也是保平安的吗？难道你对下午那场战斗没信心吗？”

        “不是。”曲圆叹了口气，本来还想从柳如是这边得到一些有用的讯息呢。

        “这样吧，我拿回去给我外婆看看，她或许会知道。”柳如是把那道符收好，拍了拍曲圆的肩膀，“这个事先放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下午那场恶战，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和她们打吗？”

        曲圆抓了抓头发，她已经够烦了，怎么这个原主还给她惹出这么个破事来？十几岁的小女生到底是因为什么会约出来打架啊？

        “你能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要打架吗？”曲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特别纯良。柳如是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惹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曲圆？你是曲圆吧？这种话怎么会从你口中说出来？你忘了你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打架王了吗？”

        打……架……王？

        曲圆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是什么中二的称呼啊？有哪个女孩子会得这么个称号的啊？

        这个世界的曲圆，你可真是好样的！看来班长这个职位也是打架打来的吧。

        “我们和外校约架这件事，老班知道吗？”

        “哪里敢让他知道啊。”

        原来还有你们不敢的事啊……

        “那我去和老班说，坦白从宽。”曲圆作势就要往办公室走，柳如是急忙拉住她：

        “姑奶奶！你可别去自讨苦吃。这事可是你不占理。”

        “我不占理？说说，我怎么个不占理法了？”曲圆窃喜，终于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你先动手揍她的啊，把人家眼睛都打肿了。虽然是她嘴巴不干净，但是先动手总归不对嘛。”

        “嘴巴不干净？”曲圆迷惑。

        “我的大小姐！”柳如是扶额，“你当时那么生气，这才过几天啊，就忘了？她骂你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啊。”

        ……

        曲圆的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小孤儿！小孤儿！小孤儿！”小曲圆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嘲讽的笑容，带头的小胖子尤其来劲，直接一把把曲圆推倒在地，“学习好有什么用？被老师夸奖有什么用？还不是没爹疼没娘爱的可怜虫！”

        曲圆强忍着泪水，慢慢爬起来，推开人群，默默地往前走。可那群孩子还是没放过她，一路跟在她后面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

        “曲圆？曲圆！”柳如是发现曲圆紧咬牙关，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你怎么了？”

        “柳如是，对付这种嘴贱的人，打一百次都不过分。”曲圆握了握拳头。

        柳如是这时候看，又觉得她就是曲圆没错了。

        下午放学后，学校附近某栋废弃楼房的天台。

        曲圆的头发被风吹得胡乱地拍在脸上，难受的很。

        “话说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这天台风也忒大了。”曲圆拉上校服拉链。

        “你自己选的地点，乖乖在这里等吧。”柳如是也直哆嗦。

        突然，有人上楼了，听着脚步声好像不止一个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曲圆和柳如是也越靠越近。

        说真的，虽然曲圆有打架王的称号，但一直都是一对一，这次也不知道对方会来多少人，那种贱兮兮的人，就别想着能遵守什么公平公正了。柳如是还是很担心的。

        出现了！对方……

        是个男生？？

        曲圆一直提着一口气，现在差点下不去。

        “曲圆？柳如是？”

        “会长！”

        “会长？”

        三个人形成了很微妙的对峙，你看我，我看他，他看你。

        “柳如是，你来说，怎么回事？”这个男生虽然是对柳如是说话，但却一脸严肃的盯着曲圆。

        学生会会长气场果然不一样，曲圆被他盯得有些心虚。

        所以柳如是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曲圆，我还以为你上了高中就会学好，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你哥哥知道吗？”

        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是怎么回事？而且话里话外透露的信息就是：我以前就认识你了，我不止认识你，我还认识你全家！

        “会长，会长，你先别生气，曲圆她也没打算和人家打架，就是约出来聊聊而已。”柳如是赶紧出来打圆场。

        真是头大！曲圆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

        这时，那群外校的女生出现了，大概五六个人，流里流气的，每个人手上都带着武器。带头的女生虽然外表看起来柔弱，但却气焰嚣张的。

        这阵仗，能是“约出来聊聊”这么简单的吗？

        曲圆和柳如是交流了一下眼神，又同时看向了那位学生会会长。

        这位会长还没说什么呢，对面那个带头的女生倒支支吾吾起来，也是一脸心虚。

        “慕时重，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时重简直要气笑了，指了指那个女生，又指了指曲圆，“谢雪琪，曲圆，你们两个可真厉害，从小学掐到高中，甚至都不同校了还能掐。”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走掉了。

        “哎，慕时重，你听我解释啊！”谢雪琪说着就要去追他，还不忘回头给曲圆一个警告，“曲圆，今天的帐我们改天再算！哼！”

        一群人来去匆匆，留下曲圆和柳如是在风中凌乱。

        这算什么啊？这架还打不完了？

        “太好了，曲圆！”柳如是高兴地抱住了她，“今天没有发生流血事件，看来是我的平安符起了作用！”

        “你没听见她说改天再算嘛？”

        “谁知道哪天，反正这事告一段落了，太好了！”柳如是心有余悸，“你刚刚看没看到她们手上的武器，吓死我了，还好有会长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看她们应该只是吓唬吓唬我们罢了，不敢真打的。”曲圆拍拍她的肩膀，“真把我打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柳如是用力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要说得这么吓人！”

        “哈哈哈！”

        有朋友的的感觉，还蛮不错的。

        曲圆和柳如是回到学校，在校门口发现曲直正一脸严肃地站在轿车旁边。

        “完蛋！我忘了和我哥说今天晚点来接我了！”

        “曲圆，我看你哥表情有点凶，我就不过去了。你自己保重吧，明天见！”说着柳如是就投入她家轿车的怀抱去了。

        朋友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跑哪里去了？”曲直双手抱胸，质问曲圆。

        曲圆摸了摸鼻子：“和柳如是逛街去了，她看中了一套衣服，今天陪她去买。”

        曲直又盯了曲圆一会儿，才开车门让她上去。

        “对了，我刚刚遇到慕时重了。”曲直漫不经心地开口。

        “……噢？是吗？”曲圆紧张地抠抠手心。

        “他说等下要过来家里找你，有事和你说。”

        “什么？找我？！”曲圆差点要从座位上弹起来。原来他们这么熟的吗？

        “你这么激动干嘛？”曲直奇怪地看着她，随后又了然地笑笑，“不过他也好久没有来过了。”

        这哥这么笑是什么意思？

        “说起来他脸皮还真薄，上次他过来找你的时候，被司青撞见了，用拍立得把你俩背影给拍了下来，还感慨了一句好般配，他就脸红得和什么似的。那之后就没再来过了。”

        噗！

        曲圆忍不住笑出声，看着气场那么强，原来私底下是个纯情小男生吗。

        车子离家越来越近，曲圆猛然想起早上的那团白雾，也不知道它走了没有。

        一下车曲圆就直奔楼上，然后在自己房间前面停下了，慢慢握上门把手，纠结着要不要开门。她一边期望那团白雾不在，一边又希望它在，毕竟这可能是一条线索。

        她被稀里糊涂地带到这里，还没开始适应呢，又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差点因此丧命。最要命的是除了那一颗珠子，她一点头绪也没有。至少来个人给她指点迷津吧，再不济，来团雾也行啊！

        曲圆下定决心，打算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门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少年的声音：

        “你终于回来了吗？我等你等了好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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