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毒


第九十章毒

        也不过才短短一日,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太医为齐璞瑜把了脉,终于松了口气,“王爷已无大碍,只要好好休息,这两日便能恢复。”

        齐璞瑜淡淡地“嗯”了声,又问:“于春猎何妨?”

        “应是不妨。”太医道。

        “那就好,有劳太医了,听薛放说太医一日未曾休息,这两日便在府中好生休养吧。”齐璞瑜起身,带着鲜血的衣服掀起一阵血腥气息。

        太医扫了眼地上的鲜血,心中也是发憷,忙道:“多谢王爷,那臣这便下去拟个药方子,必定不会耽误王爷的春猎之行。”

        太医不敢多待,走得也快,转眼便没了身影,齐璞瑜将视线缓缓收回,看着刺客尸体被拖走所留下的血痕,狠狠皱了下眉头。

        “御膳房有这个人吗?”

        薛放点头,“御膳房来送膳食的是四个才刚入宫不久的小太监,但底子应该都很干净才对,臣方才问过其它三人,他们看起来似乎是什么都不知道。”

        方才刺杀之举来得突然,众人一时手忙脚乱尖叫声此起彼伏,谁也顾不上谁,只知道往边上躲,刺客险些就得手了。

        想起临危之际,齐璞瑜骤起见冯九卿护住,还反脚将刺客踹开的动作,薛放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若是齐璞瑜动作慢上一点,没准现在冯九卿已经命丧黄泉了。

        “此人既然当了刺客,底子就不可能干净,将此事交给刘向,让刑部彻查,蛛丝马迹都不可放过。”

        齐璞瑜揉了下额头,昨日被呛了几口水,害他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总觉得肺里像是堵着什么,十分难受。

        “是。”

        礼部尚书看看齐璞瑜的脸色,想了想,还是将之前的事情告诉了他。

        “回禀王爷,今日臣与同僚入宫,听闻王爷落水乃是太后陷害,而后臣与太后查证,却发现那传谣之人自己吊死在了树上,臣想此人与那刺客,多半是一伙的,而且……”

        而且跟姚家脱不了关系。

        “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枉然,”齐璞瑜嗓子有些干哑,“但敢光明正大在皇上与太后面前行刺,这些人想来都是死士,看来对方也想好了后招。”

        礼部尚书面露不善,“他们还真是无所不敢为,今日行刺王爷,他日难保不会行刺皇上。”

        齐璞瑜冷笑,却一低头,看见了那被褥上的金簪子,沉默片刻后,缓缓道:“先前,是我们小看他们了,没想到他们在宫里还有人可以用……谁能保证下一批进宫的宫女太监里,没有他们的人呢?”

        想要将蛀虫杀干净,看来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礼部尚书与薛放脸色不由发寒,地面的鲜红,仿佛只是平静被打破的先兆,更大的杀伐,也许就要来临,只怕无人能够从这场乱局中幸免于难。

        “先查,”齐璞瑜转过身,目光深邃地看着微露薄光的雕花格窗,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惊雷阵阵入耳。

        “能查出多少是多少!他们藏得越深,就越能不能让他们继续攀附!”

        行刺失败,皇宫大震。

        又是一轮的彻查在皇宫里掀动风浪,但这次,却不像上次那么利落有用,哪怕这次的起因,更加严重。

        肃宁宫中就此归于沉寂,没有传出任何的异样,姚太妃好整以暇,计划的失败并没有让她觉得可惜。

        只要能够让人见目光从姚子晋的事情上转移,哪怕计划失败,也足够给姚家争取时间了。

        三月初的春猎之后,事情风声渐熄,到时再让姚家重登朝局,并不困难。

        但奇怪的是,冯宇也安静了下来。

        魏嬷嬷从杜荣那里得来的消息,竟是冯宇传得口信,让冯九卿在宫中谨守本分,不可在此时过于出风头。

        “爹会如此,倒也不奇怪。”

        冯九卿靠着窗子,懒散地摸着衣服上绣花,半拉阳光斜照在她的脸上,叫她的皮肤看起来更加莹润光滑,眼底流露出的静谧悠然仿若天成。

        “刺杀齐璞瑜并不算什么,随便找一个理由,便说是天下有识之士不忍摄政王滥权都可应付,但当时,皇上却也在那里,”冯九卿冷笑,“此时一不小心便会变成刺杀皇上,形同谋逆,谁敢在这时候出头?”

        魏嬷嬷恍然大悟,旋即叹了口气,“若是冯大人能一直这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也许吧,”冯九卿抬起头,瞳孔若有流光涣散。

        “只要他收得住心,我便保得住他,算是全了这段父女亲情,若是他收不住,我也只能……尽孝。”

        魏嬷嬷心神一凛,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太后为冯家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尽孝了。”

        冯九卿似笑非笑地练了眸。

        正午当空,阳光正暖,春云穿着新衣如一只新燕从慈荣殿外飞了进来,蹦蹦跳跳地走到了冯九卿面前,脚腕铜铃作响,叮叮当当的,很是活泼。

        “太后!”

        冯九卿勾起嘴角,“又去哪儿玩了?累得这一头汗。”

        “前面在填湖呢,”春云笑嘻嘻道,“春云去看了会儿,太后,您平了御花园那小湖泊,准备种些什么吗?”

        “还没想好,不过哀家觉得御花园本就不开阔,什么都不重,摆弄出一个平院也不错,偶尔可以玩玩蹴鞠之类的,”冯九卿挑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春云耸了下肩膀,蹲到窗户底下道:“今儿我看见平湖的人从水里捞出了个东西,是薛放将军瞧见的,直接就送进了紫宸殿,怕不是好东西呢,那地方要是种花,春云怕脏。”

        “哦?”冯九卿来了兴趣,“你瞧见什么了,人骨头?”

        “才不是呢,”春云皱了下眉头,“似乎是一张令牌,反正薛放将军脸色都变了。要平湖不是要先截断水流吗?太后没看见,那底下的水啊,都是黑的。”

        黑色的?

        冯九卿抿了下唇,薛放直接送进紫宸殿,可见一定是极重要的东西,黑色的水,莫不是毒吗?难道宫中流窜了毒物?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冯九卿坐不下去了,“摆驾,我们去紫宸殿。”

        紫宸殿中,薛放紧握着拳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方的人。

        摄政王位前方,齐璞瑜手中拿着铜铁令牌,金箔已经没了,但令牌上的烫出的字却还是极为清楚。

        东华太宗三十四年龙御殿内侍。

        先皇身边的人。

        “你是说,他身上有毒?”

        “是,”薛放言简意赅,“一种名叫忘忧的毒,犹如罂粟,可使人入迷,也可使人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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