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常伴吾身(大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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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秒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长。
她感觉做了一个梦。
鲜血,红色的鲜血,漫天都是血色;厮杀,怒吼,踩踏,啜泣,哀嚎……
青色的光芒包裹住了她,微微而和煦的风拂过她的脸庞,像是母亲的手掌。
“唔…刚才好像发生了什么?”
“但好像又没有什么……”
方想用大拇指抵住太阳穴,做顺时针按摩,困惑地回忆着。
这时,神像似乎活了过来,在一双巨大的翅膀间,掌心所捧着的球体突然亮起了青色的光芒,下一刻,一枚小小的透明晶球飞射而出,没入方想的胸口!
“只要你不失去你的崇高,整个世界都会向你展开。”
这种感觉…
像是…
“嘛,你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元素了吗?”
西义鸥嘿嘿笑道。
“这可是逆熵最新黑科技产品——不过那群疯子……”
它嘟囔了一句,又不再说话了。
“这就是元素吗?”
方想感觉到,世界万物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但又说不清是哪里有所不同。只是隐隐有着什么东西,正随着自己的呼吸而律动。
并且,只要她想,就可以……
“呼!”
她抬起手心,只见到一团小小的青色漩涡在掌心凝聚。
“超帅!!!”
她已经开始幻想起自己手搓龙卷风吹毁停车场的模样了。
“是什么东西常伴我的身边——”
“大,大,大!”
在少女的呼喊声当中,气流越发狂乱,草地上的所有植物,都随着这气流扭动着身体。
“嘿嘿——还能更大吗?”
然而,这团气流摇曳了两下,吧唧一声,化作光点消失了。
“啊?”
她有些失望。
西义鸥啧了一声,飞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灰心,随着你的‘心’的力量逐渐强大,你就能更好地使用元素的力量。”
“不过,逆熵的人还真有恶趣味诶——”
它坏笑着。
“怎么了?”
方想望向它。
“这自然是——你自己看看你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了。”
“???”
她感觉有些不妙,低头看去。
手腕,肩膀,胸前,原本金色的骑士装,竟然全部都染成了青色。
!!!
方想瞳孔地震。
我还以为是正常的作战服之类的,没想到是美少女战士变身器吗!!
什么人才想到的这个创意啊喂!!!
西义鸥一本正经道:
“方想,那你只要触摸到神像,就能获得一种新的元素力。”
“那让我想想嗷,如果你得到草元素的话……”
“据说草的颜色是一种嫩绿色诶…”
她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不可能,没有,死都不要!”
“哎呦,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个世界的其他的人想要获得力量,可没有你这么简单啊。”
西义鸥像是感叹了一句,道:
“从这里向西走,就可以到达【自由城邦】蒙德。”
自由?方想的脑海中顿时都是自由的舞蹈。
……完了,那个红色头巾的男人已经成了我的阴影。方想用力甩了甩头,将这些想法赶出脑海。
“蒙德,是代表风的城市,在七神当中供奉的是风神。”
“那里还有着许许多多的吟游诗人,传唱千年前的勇者什么的,可有趣了。我们快些出发吧!”
“好!”
看着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西义鸥,方想配合地鼓了鼓掌。
“我怎么感觉,你在敷衍我?”
西义鸥斜着眼看向她。
“怎么会!”
方想做投降状,笑着补了一句。
“你好像个正经向导啊。”
西义鸥:“……”
在两人的调笑间,方想向着西方走去。
“那些是?”
在绕过一块巨大的石头后,方想的眼前出现了一支火把。
“难道说有人在这吗?”
她瞬间激动了一下,向前跑去。
“诶,你等等。在野外,有火把的,可不一定是…”
看见方想兴奋地向前飞奔而去,连忙阻止道。
可惜已经晚了。
“qia!”3
“啊啊啊啊——这些是什么玩意啊!”
在她的身后,是三个举着木棒,脸上戴着奇怪面具,毛茸茸的类人生物。
“方想,那些都是魔物丘丘人,快干掉他们!”
“什么鬼qq人,我拿什么干啊!(怒吼)”
“你的剑呢!你还有元素力啊!”
“我怎么打得过啊!”
“可是你再跑,你也跑不过他们啊!”
方想扭过头看了一眼,嘶吼的声音越发清楚,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已迎风扑来。
她一个急刹,金色的靴子在地面拖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喂,方想,你吓傻了吗!站那里不动干嘛!”
然后它看到了那个表情。
它可能很多年过去后,都永远忘不掉。
她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而冷静,是沉着和疯狂。
她不再像之前那般吵吵闹闹,嬉皮笑脸,没心没肺,而是莫名地平静下来了。
方想右手斜向下垂,光粒子逐渐凝实,握上了一把长剑。
“丘丘人……是魔物吗……”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是个普通人,随遇而安,每天思考的就是如何带薪摸鱼而不被人事警告。”
西义鸥感受到,虽然她的声音没变,但她的语气一下变了,变得那么陌生,甚至……让它有些害怕。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它甚至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方想。
“呵,没事。”
起风了。
青色的气流,缠绕上剑身。
怪物近了,甚至能看清面具上还未凝固的血迹。
西义鸥突然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情绪大变了。
少女向前踏了一步,
抬手,
像是之前练习的那般前送!
带着惯性,丘丘人的身体直接撞了上来!
“噗呲——”
是剑刃刺穿躯体的声音。
似乎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溅到了她的手上。
她没有去看,低垂着眼帘。
“我以为我会像一个芸芸众生一样结婚,生子,为着房贷、车贷、孩子的学习,苦恼着度过这一生。”
“想想其实也不错。”
“噗呲——”
随着剑刃的拔出,是躯体沉重的倒地的声音。
少女的肩膀扭转,锐利的锋芒从下自上,迎上了第二个丘丘人!
“但突然间,一个什么将我平静的生活全部打破”
“告诉我,我要面对危险,要面对陌生,要变得强大,要成为崇高者”
剑芒精准无比地从丘丘人脖颈之间划过,蓬起大片血雾,沾在她精致的脸上,有种恶魔和天使结合的诡异感。
“扑通!”
“原来也是红色的啊……”
方想的声音像是低吟像是感叹。
最后一个丘丘人看到自己的同伴接连倒地,人性化地流露出慌张的神色,手中的木棍掉落在地,转身就跑!
我是普通人。
我一直知道。
但我小时候,也曾幻想着有一天。
有个白发美髯的老爷爷,会笑嘻嘻地将一把剑交给我。
然后对我说:
“勇敢的少年啊,快去拯救世界!”
我以为我已经忘了这个梦。
已经忘了当初的豪言壮志与心潮澎湃。
已经自甘堕落,在社会打磨中变得油滑和虚伪。
……
沉默了一瞬。
“我们可以卑微如蝼蚁,但不可扭曲如蛆虫。”
“如果可以的话,”
方想高举手中长剑,身体如同弓弦般绷紧,使尽全力一送!
“谁不想当英雄呢。”
“嗡——”
长剑沉稳有力,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从丘丘人的后心处穿出,钉在前面的地上!
“方想……你没事吧?”
看着方想如同疯魔般的身影,西义鸥有些担忧地问道。
…
风轻轻吹过,血迹以及丘丘人的尸体,如同被橡皮擦擦掉般,一点一点消失在空气中。只剩下一张充满裂纹,被鲜血浸满的面具掉落在地,是它们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她伸出双手,出神地看了一会,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她走上前去,拔出那把被嵌进土里的长剑。
西义鸥有些沉默,在一开始的时候,方想一直表现的像个二傻子一般。它一直想让她成熟一点,不要像个孩子一样。
但此时真情有些微流露的她,又让它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它腾空而起,看到在转角小小的丘丘人营地里,赫然是一只被开膛破肚的鸽子。血迹撒了一地。
一瞬间它明白了一切。
“她不会以为,有人惨遭毒手了吧……”
“这人…呵,真是够自以为是的。”
“就还是一个孩子嘛。”
西义鸥无奈地笑了笑,飞到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全部的视线,迅速地将鸽子丢进了旁边的箱子。
算啦,孩子就孩子吧。
我宁愿这样的她,永远不要长大。
西义鸥倚靠着那个围栏,向着方想挥手,喊着:
“喂!方想,这里有现成的营地!我们今晚就在这过夜吧!”
方想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西义鸥大大的笑脸。
虽然很奇怪,一只连眼睛都快被肥肉挤没的胖鸟,是怎么露出这么生动的表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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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棕皮的手册被轻轻翻开,灵动的字迹浮现。
“她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这很好,但还不够。”
“不要再逃避了”(这行被划去)
“期待着下一次她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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