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王文成的烦恼

王文成以为，他把电视机砸掉，他家里就会消停了。事实上，在他电视机砸烂的那个晚上，村里人就有人推测王文成家电视机的来历了。当然，在此之前，也有人怀疑过王文成家电视机来历不正的问题。可是，当时他们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切的证据。随着王文成的一锤子下去，村里人发现一个问题，王文成为什么不难过啊？照理，自家花了那么多的钱卖了一个电视，说砸就砸？要知道，几百块钱对于村里人来说，可是一年的花销。

        先是，王天霸把风放出去。渐渐地，关于王文成家电视的来历成了双水村人的猜测对象。一种传言慢慢地在双水村散播开了。王文成买电视的钱是翻修关帝庙剩下的。不止是买电视机，之前王文成该房子都是用的村里林场承包款。飓风起于浮萍，流言亦是如此。

        当风声越来越大，传到王文成的耳朵里时，王文成慌了。当天晚上，他去李成福家，找李成福商量对策。

        “说就说呗，反正他们手里没有把柄。”这次，李成福对他的态度极其冷淡。

        “流言可以杀人啊。”王文成说，“李成福，这事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是不是也乐得看热闹啊。”

        “你家的电视机真的是用修庙剩下的钱买的啊？”

        “你这话啥意思？你别当做不知道。”王文成说，“上次你不说修庙的钱还省不少，你家的大门快要塌了，你想盖新的大门。我也没有阻拦你，然后，我就……”

        “我当时只是说说，你还当真啦？”

        “你家大门翻修也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候我把钱给你垫上就是了。”王文成说，“你快帮我想想注意啊。”

        李成福想了想，说：“你这事也没啥。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别给我绕弯子。”王文成说，“有话你就直接说吧。”

        “你啊，首先找到造谣的那个人。虽然你挪用公款这是事实，可是这个事实除了你我之外，外人并不知道。所以，你只要咬死，你没有挪用，他人也就不能咱们着你。然后呢，你在找那个造谣的人，想办法让他把谣言平息了。”

        “造谣的人不用找，我知道是王天霸。”

        “王天霸啊。这个……”

        李成福低下头不说话了。王文成看着李成福，仿佛眼前的这个人他从不认识。的确，李成福此刻的状态让王文成觉得很陌生。他和李成福在一个村子住着，两个人的年龄也相差无几。可以说，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他了解李成福，甚至于比了解自己还要透彻。在他的印象中，李成福从未有过现在的状态，忸怩，害怕，担忧，亦或是还有一点点的恐惧。

        “你这是咋了？一提王天霸你怎么这种表情？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李成福啊。”王文成说，“我可是知道，在咱们村，要是找一个能和王天霸抗衡的人，也就是你了。”

        “我也不是怕他，就是……”

        “就是啥？”王文成催促问，“还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吗？”

        王文成能看出李成福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他并不李成福的苦衷是什么，当然李成福也不会让他知道。换句话说，如果王文成知道李成福其中的苦衷，他会杀了李成福。

        说起李成福的苦衷，具体来说就是李成福有把柄在王天霸手里握着。

        说起这事，还得从两天前的傍晚，天刚下了雨，很清爽，李成福正在自家大门坐着修理收音机。王天霸吊着烟卷过来。其实，李成福是看到王天霸了，但他装作没看到。在王天霸跟前，他认为，首先得气势上不能输。

        “李哥，忙呢！”

        李成福没有抬头，只是瞟了王天霸一眼。虽然整个双水村的人都忌惮王天霸，但他李成福并不怕他。一来，论力气，李成福不输给王天霸，若是打起来，王天霸占不了便宜。二来，李成福对自己的智商很是自信。他认为在双水村还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何况，王天霸这个光棍汉子，他李成福一辈子也用不着他的。

        “李哥，给你说个事呗。”王天霸抽出一支烟，递给李成福。

        “没空。”

        李成福白了王天霸眼，没有接过王天霸手里的烟。他继续摆弄他的收音机。他的这台收音机买了有一段时间了。他买收音机的目的和别人不一样，他是要听新闻，听一听国家大事。作为村里的领导，李成福是有远大抱负，他并不满足于作为村里的干部，他是要走出去，至于能不能走出去，又能去哪里，他还没有规划好。

        他这台收音机是被他儿子摔坏了。为此，他还打了他儿子一顿，要不是老婆拉着，他非得把儿子吊起来打。王天霸来之前，他刚打完儿子。

        “就一会，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我说了没有时间，有啥事你就在这里说吧。”

        “这里人来人往，被人听到不好。”

        “咋？你王天霸的脸皮还不够厚？你和翠儿的事情弄得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了，现在你竟然跟我谈脸皮，谈面子，王天霸，你是不是也太能装了。”李成福放下手中收音机，看着王天霸说。

        “你还真说对了，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装逼的人能吃得开。”王天霸说，“李哥，也不是我说你，你要想混的好，以后还真的跟我学着装逼。”

        “我没时间听你瞎比比。有啥话你就在这里说吧。”

        “俺这是为你好。”王天霸说，“走，咱们借一步说话，就一会。”

        王天霸拉着李成福的衣服，李成福把王天霸推开说：“你松开手，我自己会走。”

        李成福站起身，跟着王天霸到了一片开阔地。王天霸递给李成福一支烟：“李哥，抽一颗，不然你就是不给兄弟面子了。”

        李成福接过烟，说：“王天霸，说实话，你的面子也值不了几个钱。”

        “只要是你高兴，随便你说。”王天霸说。

        王天霸并给他点着。李成福深深的吸了一口，吐了一个烟圈说：“啥事？说吧。”

        “李哥。最近村子里的传言你可听到啦？”

        “传言？听到啦。他们说你王天霸不是个好东西，还说……”

        “我知道，我不是好东西，这点不用李哥说。”王天霸忙打断李成福的话。“我说的谣言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传言？”

        王天霸说，“是关于王文成的。俺可是听说啦，王文成挪用咱们村里的钱买了一个电视机，你平时和他走得最近，这事你可知道？”

        “他的事情，俺哪里知道。”

        “不知道也没有关系。我私下的问过了，现在整个双水村的人都反对他做村支书了。俺想趁着这个机会把他给弄下来。”

        “咋，你想当村支书？”

        “俺有自知之明，俺不是那个料。”王天霸说，“也不是俺王天霸吹牛，俺还真没把村支书这个小职务放在眼里。”

        “那你准备让谁当？”

        “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俺也不想知道。你找俺就是为了这事？”

        “俺还没有说完。”王天霸说，“虽然全村的人都反对。可俺知道，要想让王文成下来还差你的一句话，在咱们村，你的为人我清楚，只要你不支持王文成，他就完蛋啦。”

        “哦。你来找俺的目的是想让俺也反对王文成？俺凭什么要听你的”

        “俺知道你会这么问。俺也知道，在咱们双水村，也就你不把我放在眼里吧。”王天霸说。

        “既然知道为啥还来找我？”

        “你听俺把话说完。”王天霸说，“俺既然来找你了，就有一定的把握。”

        “你这话啥意思？”

        “啥意思？没啥意思。你自己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自己清楚。老辈人说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还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俺真的服你啦，胆子比俺的还大。”

        “王天霸，你把话给俺说明白。”

        “俺已经说得够明白啦。俺是给你留些面子。如果你非要让俺说，俺就直说了，你和香秀……”

        李成福忙用手堵住王天霸的嘴巴。他左右看了看，并没有来人。“王天霸，你狗日的别瞎造谣。”

        “俺有没有造谣你心里清楚。”王天霸说，“对于男女之事，俺看的很开，要不俺也不会和翠儿好。所以，你和香秀的事情，俺懒得管。俺来找你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情。”

        “好啦，好啦。你说的事情俺知道了，俺考虑考虑，过两天给你一个答复。”

        “俺就知道在咱们村，就你一个明白人。”王天霸从口袋里摸出半包烟，塞给李成福。“还有半包烟，送给你了。”

        “俺不抽烟。”

        “俺知道你不抽烟。不过，俺觉得你现在用得着。”王天霸冲李成福挤了挤眼睛，李成福知道王天霸的意思。李成福抬脚要踢王天霸，王天霸早有准备，撒腿跑了。

        王天霸走了，李成福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王天霸是村里最无赖的人，保不准那天他就把自己的丑事抖搂出去。他很是郁闷，每次找香秀时都很小心，到底是那回让王天霸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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